三人把地上的断胳膊断腿骨残肢碎片都小心的收捡到一处,足足码了一米多高的骸骨墙。总算把地面清理了出来。我寻着地面上找寻,只见一枚铜币埋在了细泥,我取了一枚在手掌间翻弄,看不出镌刻的字迹了,不过从形质上看应该是清朝的方铜币。
“哎呀,默默,你来瞧瞧,这值不值两个钱。”建国发了一声,葫芦扑在我前面赶了过去。建国手里拿着一枚发光的只有拇指般大小的发光体。我从建国的手里接了过来,在身上擦拭了一番,那珠子更亮了些。
“建国,这是玉珠啊,值钱,不过太少了,再翻翻,肯定还有。”
我这么一说,葫芦和建国动起手来,扒开上面铺着的一层细泥。很快又找到了几枚玉珠,接着我又找到了一条金犀我小心地从泥淖潭子里扯了出来,一串精美的玉珠项链呈现在眼前。葫芦顾不得脏污,利索一伸手抢了过去,在身上来回蹭擦了几番,玉珠发出幽暗的奇异亮光。
此时的葫芦眼睛大放异彩,欣喜得合不上乐开的嘴了,只说:“默默,你真绝了,居然知道地下可能埋着宝藏,我葫芦总算见识到你的功力了,寻宝你还是有一手的,差点害我看走了眼。”
要说这人时来运转,喝水能喝出蜜糖味,我这次还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我哪里想得到细泥下埋着东西,我也就为了找点线索随口瞎掰哄葫芦上来帮手的,结果还真挖到一串玉珠项链,真出乎我的意料。
我被葫芦扣了高帽子,只能傻笑着说:“这个嘛,啊……这个,探险寻宝除了敢于冒险还讲究个细致,你想啊,宝藏都是藏的极尽隐蔽的,不注意观察哪里能轻易发现的,对吧?”我说这句话时心里也没个底,此时看到建国一脸的狐疑之色,难免让我心神难安,这小子不会是看出点门道来了吧,心想我也就凑巧说合了而已,结果建国摸摸耳朵,轻点头说道:“说的入理……”我心里暗叫:“我!原来他也一脑袋的没开化,竟瞎说,还上过高中的高材生呢。”
眼下三人都动起手来,葫芦哼起了小调,手下麻利。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吊洞内的遗骨都清理到了侧边上,只剩下枯草败枝之类的混杂腐物。
细泥慢慢被扒到了一爆葫芦惊喜一声叫道:“我滴乖乖,这他妈的真发财了。”葫芦说着提起一个沾满细泥烂物来,然后提到我的面前。
我接过葫芦手里的东西掂量一阵,有点沉。我手里提着的物件是一个牛皮挎包,扯开口子,一袋子倒了出来,里面除了泥淖,还有一些硬邦邦的东西,我把泥淖刮了出去,手里就出现了一个铜铃,铜铃上雕刻着篆字。我看出了名目,这是一件“饬乩镇尸铜铃”。
饬乩镇尸铜铃出现于唐末五代十国时期,是地官世家才有的东西,是用来镇尸辟邪的。“饬乩镇尸铜铃”中的“饬”在《史记五帝本纪》中有云:“信饬百官,众功皆兴。”“饬”意为“告诫”,而“乩”为“占卜,预示”之意。
墓之内多有不可获知的危险,比较忌讳恐怖的就是僵尸。传说饬乩镇尸铜铃出自温韬手下一个巫师之手。宋欧阳修《新五代史》记载:“韬在镇七年,唐诸陵在其境内宅悉发掘之,取其所藏金宝,而昭—陵最固,韬从埏道下,见宫室制度闳丽,不异人间,中为正寝,东西厢列石床,石函中为铁匣,悉藏前世图书,钟、王笔迹,纸墨如新,韬悉取之,遂传人间,惟乾—陵风雨不可发。”温韬是盗墓狂人,唐陵都敢盗。饬乩镇尸铜铃就是他盗墓时必带的器物。
照此说来,这里数十俱尸骸当中可能有唐末五代时期的盗墓贼。饬乩镇尸铜铃入世仅有一对应该于南宋末年绝技,原因是温韬当年掘墓盗坟引起了南宋政权相关部门的重视,也曾出现过专办盗墓案的司衙,刑法极是严厉,这无疑对盗墓贼老说是一记恫吓。
温韬手下诸多掘墓能手,时年长了,老的老,死的死,散的散,再没人从事这一行当的顶绝高手,而饬乩镇尸铜铃也随之绝技。但凡盗墓贼谁会在留下与盗墓相关的器粳唯恐避之而不及,早都收拾毁尽了。今日得见传说的饬乩镇尸铜铃让我极度兴奋。
我说这饬乩镇尸铜铃是盗墓用的镇尸降魂器粳全身纯铜打造,应该很值钱。葫芦和建国轮流托铜铃在手赞叹不已,总算有点小收获,不虚此行了。既然找出了玉珠项链和饬乩镇尸铜铃,就有可能还有其他器物出现。三人都来了兴致,也顾不得疲惫,着手在吊尸洞内的地上继续。
这些不知道哪个年代的人来到此处随身携带的东西也不多,或许都是食物之类的东西,日久年深都腐化为土了,除了我们找的玉珠项链和铜铃外,我们对整个吊尸洞地表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再无所获。
葫芦有了饬乩铜铃早乐的合不龙嘴了,满心欢喜看上去很满足,建国亦是同样欣喜过常。眼下就我手上空无一物,心里气馁不快。心说:“我就不信老子找不出点值钱的物件。”此时眼睛看向龛棺,有了掀开最上层龛棺的冲动。
我为我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里面可是封存着蛇皇的连体龛棺。利益关口失去理智不是我许默的风格。就在想到此处,另一个惊喜涌上心头。吊尸洞内一共有二十一副石像,龛棺也应该有二十一副才对。这些石像应该对应着龛棺里埋葬的人物。
石像均是魑族人的形象,只是五官神态各异而已。这些石像雕刻的可能就是龛棺里的魑族人生前的形象容貌。我在龛棺中果然就找到了和石像相貌大致相仿的尸骸,经过对比总体上还是确定了我这一推断。
这一发现让我心中一阵得意。整个石壁上应该有二十一个龛棺,我们打开了十七俱,加上顶上连和的三俱也才二十俱,那应该还剩下一俱。
剩下的最后一俱龛棺位于石壁的右下角,被一个满脸皱纹的石像挡在了前面,葫芦并未计算清楚,也没看的实在遗漏了。我们三人合力把石像搬倒,当中露出一个深埋至底下的石台来。
古代君王以“九”为至高之数,如果有陪葬的高官大臣,君王棺椁一般要高出其余大臣的棺椁。山洞内的吊尸洞埋葬是魑族首领,从整个龛棺的形制上看,最底下的棺椁反而是最尊贵的,有“基石功臣”之象征。
整个魑族部落是在先辈的统治和无数的改革发展中才得以逐渐强大繁荣起来的,因此更看重先辈的功勋,越是底层的棺椁越是表明身份尊贵,是部族的奠基人。我想整个吊尸洞应该就是此洞里魑族部落的墓葬区。
既然这里是魑族部落的墓葬区,那尸骸应该都存放于此处,只是不明白部落臣民的尸骨又藏于何处呢,总不可能整个部族就这二十一“人”吧。我想问题的关键还在于最顶层的三个连通的龛棺和右下角这一剩下的龛棺,也许打开右下角这一龛棺就能解开心中疑惑。这个龛棺无疑是最值得期待的,我把它叫做“皇棺”。
皇棺明显有一部分埋在了地下。葫芦和建国兴奋劲上来,不用我吩咐,早拿了工具往下挖土。
挖下去将近一米,还是没露出石壁尽头上的承台。也不知道到底埋的有多深了。我在洞内又转了一圈,各个旮旯角落都寻了一遍,也没有什么墓志铭或者壁画之类有关这吊尸洞记录的碑排。龙洞内居住的魑族看来并没有**文字,最多也就刻画简单的壁画。
正当我思索得深远,建国突然惊叫一声,随即葫芦也喊开了:“默默,快来救命!”
我听他俩语气恐慌,急忙转身回看,建国已经沉到地地下,葫芦也只冒着双腿挂在旁边的石像脚支支座处。我纵身跳去抱住葫芦的双腿……
皇棺下角塌陷下去,一个黑洞呈现出来。我用尽全力依然抱不住葫芦的双腿,慢慢就往洞里滑落下去。
我们三人掉进黑洞之内,四下顿时一片漆黑。我摸出火柴盒划亮了一根。顺便吩咐他们把头盔灯打开,结果全他娘的失灵亮不开了。我只好连续划亮数根火柴以观动静。
此处是一个宽不足两米的壁巷,高有数丈,下方层层叠叠,都是黑涩再掉下一层绝对被黑蛇吞食。我们三人挤在一个仅有一米平方的石台上,石台下一层就是蛇坑。
蛇坑和我们立身的石台垂直高差将近两米,石台极尽平滑有明显的人工凿痕,黑蛇暂时上不来。在蛇坑上搭着一个伸向龛棺后背上部的壁梁,无数条黑蛇顺着壁梁游爬上去,钻进一个只有人头般大小的黑洞之中,然后传来轰隆的声响。
黑口通向龛棺顶部,这些黑蛇全都是主动朝拜,以身喂蛇皇,难怪蛇皇能存活到现在。之前在洞中山中遇到的数量庞大的蛇群无疑全部集中到这里来了。
火柴熄灭四下漆黑一片,我们三人相互依托重新爬回吊尸洞。龛棺顶层传来巨蛇游爬的声音,同时还有铁链的声响。
建国问那是什么去处,我说之前我们在洞中山看到无数的黑蛇游爬到深潭窖洞之内,窖洞底下直通到此处,蛇群是来给蛇皇喂食的。
皇棺的入口无疑在蛇坑,想要进去根本不可能,不过对皇棺内的情形我们三人都充满了向往,恨不得都变成空气渗透进去看个究竟。
龛棺设置的极其隐蔽,这是我们之前都没想到的。特别是皇棺,它的入口在蛇坑底部的石台子上,想要进去我们必须把蛇群赶赚把入口的封堵石打开才能,这种方法无异于自寻死路。皇棺的位置偏僻不说,设计的更是奇险无比。
建国说:“山洞里的魑族生产技术倒没有多高的含量,棺椁的设置倒是绝对比现代人的墓葬更胜一筹。”我和葫芦连连点头称是。
葫芦说:“非把皇棺打开不可,要不然太对不起咱们这辛苦劲儿了。就算皇棺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撬开看了也没什么遗憾!”
我说寻宝也不是非得把命给搭上去,凡是见好就收。葫芦听我这么一说反问起我来:“默默,你不会是想放弃了吧?”
“放弃倒还不至于,不过都得听我的,这里不是什么好的去处,凡是小心点好,数十层的蛇群,暂且不说它们能游爬出来伤人,光里面的毒雾就够咱们喝一壶的。得想个万全之铂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惊扰了的黑蛇群。”
葫芦建议用凿子凿开试试,说不定能破了这石壁龛棺,省得下去跟黑蛇斗架。
皇棺我早就试探过了,就算用石块撞击也没透出半点闷响,可想而知石壁壁的厚度可见一艾用凿子怎么能凿开,就算可以凿开那也要花上好多的时间,再说我们也没什么可用的凿子。
眼下陷入了犯难的境地,不把这皇棺倒腾了心有不甘,若是动手实在太冒险。洞顶的缺口敞开,那或许就是出洞的密道。此时是留是赚谁也下不了决定。我说反正吊尸洞的另一个出口已经找到,暂且留下再看看这皇棺还有什么其他的玄妙之处,说不定还真被我们打开也说不定,如果实在找不到方法,我们再出去也不迟。葫芦和建国欣然同意了。
我们用吊尸洞火台上的没有制作了几个火把来到蛇坑上方观察。火光一亮热感骤强,黑蛇向我们游了过来。还好石台子有些高度,黑蛇就算发现了我们也爬不上来。
只是我忘记了这些黑蛇懂得以身喂蛇皇,比一般的蛇聪明得多。它们一层层覆盖垒起蛇墙,不用多少时间,堆积的蛇就把下层石台的高度抬高了几十公分。再这么下去蛇群迟早也和我们“平起平坐”,到时候黑蛇群起而攻我们根本就招架不住。我得抓紧时间观察一下蛇坑的地形。
蛇坑边缘还有数量不多的冒出的不规整山石,葫芦和建国把火把丢了过去照亮巷洞。巷洞是山体运动裂开形成的巨石缝,整个巷洞成不规则的“凹”字形状,陷下去的凹槽部分填满了黑涩靠近龛棺壁的一侧有一个缺口,缺口上方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桶柱状的天梁缺口,黑蛇就是顺着天梁缺口爬到上面以身喂蛇皇的。
就眼前所见,只要在黑蛇累积抬高地平线暂未形成蛇墙之前我们还是有机会从巷洞两侧突出的石台上过去。不过这仅仅是逃避群蛇攻击想到的退路而已。
无数的黑蛇在我们脚下慢慢堆积游爬,地平线逐渐抬脯此时几条黑蛇身子一蹿,险些蹿了上来。葫芦和建国抄着砍柴刀在前面护身,我则留心观察巷洞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巷洞深处黑烟弥漫,不知道会不会伤人。靠近龛棺壁一侧的石壁上满是地下水泽。另外一侧我却看的不太清楚。刚才建国丢过去的火把位置偏低了些,被蛇群用身子覆盖很快熄灭。
建国又返回吊尸洞举了三四个火把下来,一把就丢到了另外一侧的山石上。蛇群想用垒墙的办法再次把火把弄熄。只不过他们垒蛇墙的速度慢了些,右侧的情形我们还是看了个清楚,不过看清楚眼前情形的我们差点就重心不稳摔下去……
巷洞另外一侧的石壁上挂着无数的骨架,层层叠叠,上层的尸骨遮住了下层的上半身。尸骸脖颈处全都用绳子挂着,四肢很自然平行下垂。整个山壁都被白花花的尸骸遮住,数不清这里到底有多少架尸骨,一片骨墙延伸至深处,直到看不清了为止。这些尸骨全部魑族遗骸,只是长短稍微有所差距而已。不过此面山壁上的骸骨都有骨须,应该都是雄性的,那雌性的尸骨又在何处呢。
我把火把举过头,只见龛棺壁后侧上也吊着无可计数的骸骨,没有骨须,应该是雌体了。看着吊死在巷洞两侧的尸骸毛骨悚然,这情形真不是一般的瘆人。
魑族尸骸容貌奇特,居然都是咧嘴诡笑的,面部基本朝向皇棺方向。我不自觉一阵哆嗦,这群魑族人像是活着的骷髅人,正对我们哂笑。
葫芦惊叫:“我!这些魑族死了都兴挂着晒肉干巴。”
“魑族丧葬形式可能是“吊葬”。难怪尸骨能保存得这么完好。尸体挂在半空,血肉腐烂自然脱落,只剩下了骨头架子,腐烂掉下的血肉都被蛇吃了。这些骷髅俱是低着头,看上去死的很安详。”
建国问道:“默默,他们死的安详你也看得出来?”
我对建国说:“尸骸完整没有损伤的痕迹,四肢安静的往下垂,口自然闭合,没有一俱是张着嘴巴的,四肢完好,没有扭曲的特征,尸体死前应该没有经历过痛苦。应该是正常死亡,但好像又是不得不死,死好像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他们面含微笑而死!”
葫芦冷呵几声说道:“默默,我可没看出来他们有什么神情,真有你说的那样‘不得不死,死亦其所’,好好活着干嘛寻思?。”
我没法回答葫芦提出的问题。不过直觉告诉我魑族的覆灭经历过一场残酷的灾难,这种灾难我不敢随意揣度,但我能感觉得到正是这场灾难导致魑族人不得不以吊死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从此魑族部落烟消云散,秘密安葬在了这里。
此地已经不是久留之地,葫芦已经挥刀乱舞斩断了不少飞窜上来的黑蛇。我们只好爬回吊尸洞。葫芦和建国丢了几块大火炭下去,暂时挡一下游爬上来的蛇群。
蛇群是来给蛇皇喂食的,它们的目的并不圣击闯入地下深的造访者。所以当我们离开下层的石台,蛇群也就自动退了回去,并未追击上来,也有可能是葫芦和建国丢下去的火炭挡住了它们所来之路。
几个钟头过去,我们也没能想到打开皇棺的办法。整个皇棺是以石壁作龛,以龛作棺作椁,打凿进去的就一个口子。把尸体运送到龛内,然后在龛口用石板封堵,这就成了个龛棺。龛棺壁后面又是一个巷洞,宽不足两米,高却有数丈,里面两侧尽皆挂满骷髅架子。
葬在龛棺内的应该是异族部落里声望极高的老者或者是祭司,而巷洞内的吊尸身份可能都不脯只不过是平民百姓而已,所以葬的也很随意。
我说:“咱们还得回到再看看,想要打开皇棺只能从下方找到墓道口进去。”
建国问:“全是黑涩怎么下去?”
“万物都怕火,我们想办法多带点炭火和煤油下去,先弄个火墙,就算不能把蛇都烧死也能抵挡一阵。”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主意了,到了现在只能勉强一试,不行的话再返回吊尸洞。
三人说定,我当先下去探路,看看有没有大批的蛇群候在那。我先用两个木棍架了一块火炭下去,只见前方已经没有蛇群上来,原先葫芦和建国丢下来的炭火几尽熄灭。我伸脚把挡路的火块踢了出去,再往前走上几步就到了石台子上。石台上已经没半条涩已经退到了下层的蛇坑之中。
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无数的黑蛇还是争先恐后往天梁黑洞里钻,蛇皇可能还没吃饱。蛇是吞食动物,想要把食物吞到肚子里,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我打了一声口哨吩咐吊尸洞上的葫芦和建国丢了几块火炭下来。葫芦和建国又拣了一堆干草,在洞壁上的点火台上蘸了些煤油,用一根长点的剖开的木桩片穿了,做个火把递给我。
我点起了火把,把光源投向脚下驱赶蛇群。黑蛇起初还想扑上来把火把弄熄,不过我晃动着火把驱赶,它们一时半刻也灭不了火,很快纷纷往后退了出去。在露出地面的同时,我用脚把几块火炭踢了下去。蛇也是血肉之躯,见火也只能散开。
不过多时蛇群被火炭逼退退出去一米多,我赶紧将更多的炭火推下去占了位置拉起火墙。炭火铺过去一截儿,蛇群就退回去一截儿。
我吩咐葫芦和建国把吊尸洞里的木桩都用砍柴刀劈成小点的柴禾,在拣些干草,蘸些煤油。我一股脑都丢到蛇坑当中,很快就然起火来,形成一道火墙。
巷洞内虽然狭窄,两头似乎都可以通风。这样一来,我没少被烟熏疼了眼睛,眼泪哗哗直流,而且呛得让人脑涨。不过随着火烧的旺了,烟熏子就少了下去。
我把葫芦和建国叫了下来。他两人见巷洞内燃着大火,蛇群已经退开一脸的欣喜,蛇坑内已经有立足之地,还有火炭铺了一地。
我用木片把下方的火炭挑开,露出地面,我跳了下去,把火炭往巷洞深处赶,很快就收拾出两三米的过道来。
葫芦和建国前后跳了下来,蹲在地上,顺便把火炭往前移动,把蛇群往后又逼退出了一两米,我们活动的空间算是足够了。
和我估计的一样,在地下出现了一片青石板,周围完全被泥土掩盖,应该没有翻开过。三人用尽全力把石板撬了出来,一个黑洞就呈现在了眼前,一股恶臭随即从洞口喷射而出,我们掩住了口鼻。
等臭味退去我们才敢喘息。里面就算有毒气也应该散的差不多了,不过这气味最多是尸体腐烂时产生的臭味,倒还不会伤了人的性命。
我用火把往里面照了照,通向皇棺的石洞墓道先沉下去一段,然后再往上直通皇棺入口,整个石洞墓道有弯曲,长度应该在六米以内,照我的推算,整个墓室至少有三十个平方左右。现在就要往前看个究竟了。
我说墓道一次只能容一个人通过,进墓室得再有个人帮手才行。我以为葫芦和建国都愿意和我前往,结果建国摆脑只说:“我还是在这里看着火堆等你们,墓室空间狭窄,进去压抑不舒服。”
这自然最好不过,火墙得有人守着,以免出现缺口,蛇群过来麻烦就大了。我把紧要的地方和建国稍微说了一遍,让他注意蛇群的动向。
我在前面爬进洞内,葫芦跟在我后面,把洞口的火光堵了个严实,四下也就黑了。起初我是打算拿火把进来的,无奈这墓道很狭窄,双手仅仅能用于攀爬,根本就腾不开手来拿火把。我只能停下身子,划亮一根火柴往前丢去,然后观望好洞内的情形,没有可疑或者危险之处才往前爬。接连用此法划亮了四五根火柴总算到了墓道的尽头。
我翻了个身,面朝上,再划亮一根火柴。眼前出现了一个封堵墓室入口的石板,我敲了几下还有回音,里面肯定是中空的。我双手往上顶石板,石板纹丝不动。我想上面肯定有重物压顶,我一个人根本顶不开。
墓道内空间狭窄,葫芦不可能上来帮手,这可就苦了我了。还好能翻腾砍柴刀,我只能用砍柴刀在石板的周围撬了。我转念一想,万一石板上真有重物,我把石板撬动,压下来怎么办,那我默默不就被压成个肉饼了。
葫芦在我后边催促:“默默,怎么了,是不是没路可走了。”。
我把现在的情况大致和葫芦说了一遍,然后让他稍微退回去点,我好腾出空间,不至于让整个身子都置于石板底下。
我退回点身子伸着刀子去撬石板周围的缝隙,很快刀子就插了进去,我以刀和突出的山石做杠杆,一撬之下,石板晃动了几下。就在此时火柴熄灭。我又划亮两根,撕了自己的一片衣衫做燃料。这也烧不了多长的时间,顶多也就两三分钟。
或许石板年深日久埋在地下,被湿水浸泡松软了,我一撬之下就裂了一块掉下来。我再动手,用刀子接连撬落下来几片石板上的碎片,就在此时火光又熄灭。我暗骂了一声,心里来气,葫芦又开始催促:“默默,怎么样了,撬开了没有。”
“闭嘴!别多花,再等下!”
葫芦收了声,在原地喘着气。我再划亮几根火柴,再撕几片碎布上去。我现在可成个衣不蔽体的原始人了,这么出去估计会吓到人。
这次动手,我已经用了所有的劲力,凿的速度也快,很快就在石板的周围凿下来几大片石块,用刀一捅,出现了空感,我已经凿通了一个缺口。
我依法用力把周围的石块掀落,洞口就足以只身通过了。我想这么封闭的墓室不应该有什么活物在里面埋伏,壮了壮胆就爬了上去。
当我的头伸到墓室的一刹那,只感觉一股震力罩住了整个脑袋。墓室长久封闭,里面“晦气”难散,突然打开一个口子,空气变幻,洞内就会形成“气脉”流通,如果“气脉”强烈能把人的内脏震散。算我走运,这么没头没脑的进来,不死也算祖上积德了。
我爬进了墓室,站在了黑暗的空间之中转了一圈,脚立地,头顶天,左右不碰一物,整个墓室应该还是有很大的空间的。葫芦此时摸黑也爬了上来,说到:“默默,点火嘛!盗墓没说非得抹黑嘛。”我急忙摸出火柴划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