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外面的响动惊醒了黑店中的小混混们。
一个个小混混手持各种武器冲了出来，当他们看到地上的人头，惊恐的退了几步。
“我是谁？”宝龙低头自语道。
当混混们看到站在血泊中的羸弱的宝龙时，不禁面面相觑，坏笑从他们的嘴角出现。
一个小混混走了过去，冷笑道：“你……”
他的口中只吐出了一个字，一道寒光闪过，他瞪大了双眼，面色痛苦的颤抖着嘴巴。
“怎么了，砍刀！‘
”你不会害怕这小鬼了吧。“
哄然的大笑声响起，砍刀的脖颈出现了一道血痕，鲜血喷射而出，他的头缓缓和脖子分离。
”怎么回事？”
“怎么了！”
混混们对于突发状况很是困惑，相视一眼。
半响后，他们互相点了点头，凶狠恶煞的向宝龙杀去。
“我是谁？”
宝龙挥舞龙残，和众多的混混战斗到一起。
他身形轻妙，闪躲着棍棒的袭击，龙残每次划过空气，总能带起一片血花。
“我是谁？”宝龙自语道。他的双眸呈现针状，他已经失去意识了。
“你知道吗？你父母把你卖给了人贩子，挖器官的那种。多亏了我你才能获救，感谢我吧。”
这是自己记忆中第一段残忍而有用的话语，那是狼说的。
自己被抛弃了，自己相信了，在州杭挣扎着，自己名字是蒙斯特。正如自己的名字一样，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monster（怪物）！
他手中的龙残划过空气，将一个人的头颅斩飞。
“怪物！杀人魔。”
一个人受不了宝龙的心狠手辣，扔下棍棒慌忙逃命。
宝龙垂眸，喃喃道：’我是谁？“
”你已经算是一个合格的非人了。记住了！在通灵者的世界里只有杀戮才能创造未来。“
第二个给自己命名的就是非人。非人？这应该也算个名字吧，也是丧失人心的一类人的代名词。
自己是非人吗？
”我绝对不是，“宝龙抬起头挣扎着，他双眸一暗，低声道，“可非人说的也不无道理，唯有杀戮才能创造未来。”
胆小鬼的笑容在宝龙的脑海中出现。
“如果我有能力的话，如果我能在狼杀死胆小鬼之前杀了他的话，胆小鬼应该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吧。虽然不能断言他能幸福快乐，但至少他能活下去，可恶……”
宝龙的眼角流下如断线珠子般的泪水。
”呼呼呼……“
棍棒落下，宝龙被打飞了出去，他躺在血水中，眼睛死死的盯着无尽的黑暗，天空中浓云密布，无半点星辰。
“呼呼……”
棍棒如雨般落了下来，宝龙眼角的泪水越来越多。
“我叫龙天恒吗？”宝龙喃喃自语道。
古龙魔曾经说自己叫龙天恒，自己也在用着这名字。但自己最为清楚，这名字只是拿来保护自己免受伤害的工具而已。
”我叫龙战吗？“宝龙自嘲道，”我竟然明目张胆的盗用别人的名字，真是的……“
他突然脸色大变。
“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大笑声在小巷中回荡，棍棒停止在半空中。
”他还没死。“
”怎么可能！这个怪物。“
混混大骂着，怒吼着，棍棒更为密集强烈的轰击到宝龙身上。
”我竟然谁都不是！不是蒙斯特，不是非人，不是龙天恒，更不是龙战……“宝龙自讽道，”活了这几年，我竟然谁都不是！我是一个空洞，一个无！“
”打吧……“宝龙彻底放弃了，低声道，”我竟然是一个无。无的话不可能拥有什么力量，无的话谁都保护不了。“
宝龙的意识逐渐沉沦到了无底的深渊中。
突然，他伸出手抓住了一根轮下来的铁棒。
”怎么回事？他明明没什么战斗意志了。“
”嘿嘿……“冰冷的残忍笑声令所有人毛骨悚然。
”怎么了？“
所有人下都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宝龙手掌撑地，缓缓站了起来，他歪着头，冷笑道：”非人驾到，愿意为你们服务。“
下一刻，小巷之中，一声声惨叫声响起，鲜血像雨一般溅射开来。当宝龙收刃，地上已经尸体满布，他眯着眼冷笑道：唯有杀戮才能创造未来。”
宝龙一脚踏进了黑店内，随之而来的惨叫声刺激着蒋宇贝柒的耳朵，他走进小巷中，对于死去的混混没有半点的怜悯，他径直走到黑色的大袋子身边，用手指试探着这女孩的脉搏。
“还好，没死。”
蒋宇贝柒将她抱在怀中，看着女孩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样子，他咬紧了银牙，眼中寒光四射。
宝龙邪笑着从黑店内走了出来，他的身体已经被鲜血彻底染透了，“嘿嘿……”
他看到了蒋宇贝柒，冷声道：“化为我的剑下冤魂吧。”
他手持龙残向蒋宇贝柒杀去，剑锋朝着后者的脖颈劈了下去。
危险一刻，蒋宇贝柒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宝龙攻击空了，他的双目瞪大。
“砰！”
一个手刀袭来，宝龙根本无从闪躲，眼前一黑，他倒了下去。
远方警笛呼啸。
蒋宇贝柒将宝龙提了起来，一手一个向远处奔掠而去。
他看着手中的宝龙，喃喃道：”我并不会怪你。正是因为你太过善良了，所以才会如此疯狂。“
蒋宇贝柒的速度飞快，他和警车擦肩而过，脚尖点地，腾飞而起，飞到一栋高楼的顶端，他将两人放到了地上。
他手掌摸索着宝龙的身体，找到了一包药材和一瓶四色的药剂。
”就是这个，“蒋宇贝柒笑道，：“你这么着急肯定是因为她吧。”
蒋宇贝柒拔开试管的瓶塞，将女孩扶起来，给她喝了一点。他并不知道药量，所以不敢给女孩多喝，喂完之后，他将女孩平放在地上，静观其变。
冷风呼啸，阴霾的天空开始飘落雪花，上天好似在为这两个备受折磨、无依无靠的小孩哭泣一般。
蒋宇贝柒缓缓道：“能不能帮个忙。”
虚幻的冷峻少年出现，他的怀中始终抱着金色的剑，道：“可以。但是，我依旧不能认同你的正义。”
”正义？“蒋宇贝柒苦涩道，“我可从未说过我是正义。全堂，帮帮他们吧。”
全堂点了点头，手掌在虚空中挥洒，一座微小的民人大会堂出现，将两人护住。
雪花落到了金色琉璃的大会堂的顶端，两人在其中酣睡着，蒋宇贝柒坐了下来。
“你要在雪中呆一晚吗？“全堂问道。
”我习惯了。“蒋宇贝柒闭上眼睛，道，”谢谢你，全堂。“
”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
冷峻的少年消失，蒋宇贝柒在寒风凛冽的冬雪中坐着，全身纹丝不动，就像一座雕像般。
在这种时刻，他总会想起庞炎的身影，”我始终保护不了所有人，我始终不是神。“
当东方发白，宁南全城被冬雪覆盖。
宝龙缓缓醒来，他看着会堂外的阳光，头脑有些恍恍惚惚。陡然，他的视线看到了女孩，他伸出手试探着女孩的呼吸，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十分好奇自己身在何处，他走出会堂，转身看去，金色的大会堂逐渐变的虚幻起来，宝龙惊讶的微张嘴巴。
宝龙走到天台边缘，才发现这是一栋楼的顶端，”怎么会这样？我明明……“
鲜血，尸体的景象涌入脑海中，他痛苦的抱着头，跪到了地上。
”怎么了？“一个声音传来，令宝龙警觉起来。
一团雪缓缓塌陷，蒋宇贝柒站了起来。
”你是谁？’宝龙警惕的看去。
蒋宇贝柒道：“救了你的人。那边的女孩子就是我喂的药，怎么了？想要跟我打吗？”
“打？我是一个无。无是软弱的，是空洞的。”
“无？”蒋宇贝柒道，“你为何会迷茫，为何是彷徨，能跟我说一下吗？”
宝龙摇了摇头。
蒋宇贝柒看着东方的晨阳，道：“每个人都会有成为无的时候。偶尔停下来，脑海中会出现一秒的叹息，细想着自己是谁，自己在干些什么，自己的未来是什么？你的无只是暂时的，我们都会找到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自己。自己从何来，自己的现在，自己的目标，自己的心态，自己的梦想，自己的理念等等，这一切是你成为无的原因，也是可以帮你突破无困境的关键。”
“我……”宝龙握紧了拳头，道，“你真的能帮我吗？”
蒋宇贝柒点了点头道：“当然了。毕竟我也有求于你。”
“有求于我？”
宝龙指着自己，微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