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善》 第67章 牌桌上的情谊

    其实这次作为年级第二名的赵媛媛，也是打算添点钱，托点关系要去上市一中的。但这种想法被戴校长以赵老师的工作为威胁，强行拦了下来，并许以她更多的好处。赵老师做为一个普通的数学老师，以后便有了机会升任教学组长，升任年级主任，甚至教导主任，自己以后仕途也更宽了。综合一下利弊，自己也是开罪不起这个戴校长的，她也就爽快地同意了下来。对于能留住赵媛媛，戴校长十分满意。即使辉走了，让他极为痛心，但很快他也就认命，只能叹天意弄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对于像辉这种烫手的芋头，的确也不是他能留得下的。如果他能留下辉，以后有幸培养出个市中考状元，那么他的仕途肯定会一帆风顺。不过，这些想法他终究只能是想想而已，对待自己的这种妄想，他甚至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名落孙山的海山，也在紧张的考试以后，痛痛快快地玩了起来。他并没有受到来自父母的过多地惩罚，开了时，也没有受到来自学校的什么优待。超长的两个半月的暑假很快就稀里糊涂地就过完了。随着新学期的开学，海山很快也顺理成章地进入了三湖中学初中部，开启着自己人生的另一段旅途，开始了自己的初中生活。

    如果把教育方式对比牲畜养殖，那么小学的教育方式就是养殖中的散养，到了初中，这种教育方式很快就变成养殖中的圈养。

    教育从初中开始，在全国范围内都广泛地被重视起来。初中的好坏直接关系到高中的好坏，而高中的好坏则直接关系到孩子的大学的好坏甚至一生的好坏。

    初中对教育的重视不仅表现在科目的逐渐增多，难度的不断加深，学校对这些学科的教育也抓得更紧了。在这里，老师多得让那些记忆差的学生都数不过来，学生多得让老师往往也只能记住前几名孩子的名字。

    而老师看学生的眼神也不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名次和分数的集合体，长相倒还排在后面。

    既然戴校长花了血本，出重金优待了这么一批学生，就没有理由不想去采摘他们成绩的果实。他会不断地施压，让他们更加茁壮成长。这种压力的具体实施者就是他们的任课老师。

    老师们在校长的高压下整天也绷着个脸，俨然成了没有生命的机器人。见到学生的第一句不是最近身体怎样，吃了没有；而是最近成绩怎样，进步了没有。然后便是‘多多努力，好好学习，不要谈情说爱’类似的教条似的话语。

    初中是个恋爱高发的季节，这些矜持的老师是不方便把男欢女爱说得太露骨的。因此，‘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隐喻慢慢地也就被老师们用来形象地形容起爱情了。是萝卜总有自己的坑的。他们鼓励‘先学习，后找坑’。可幼稚的学生们当然只能联想到了粗萝卜和土坑的具体形象，而联想不到萝卜和坑背后隐喻的深刻道理，导致这种隐喻的教育效果并不好。后来，老师们干脆就直接禁止谈恋爱了。谁谈恋爱，搞坏了风气，就开除谁，这是校规。

    在老师的影响下，学生的激情没了，眼里逐渐也只剩下成绩和名次，一群木然的孩子整天就挤破脑袋，拼命地学习着，唯恐落后了，被人赶超，让人嘲笑。

    由于海山考试的失利，海山自然无缘重点班。而是被分到了普通的初一（4）班。不过令海山难以理解的是，成绩比海山还差了一大截的贝贝居然也分到了重点班。这让他很是惊奇，一度认为贝贝去重点班只是负责打扫卫生，免得耽误了别的学生学习的时间。

    海山不知道的是，贝贝能被分入重点班完全得益于贝贝母亲的牌桌上的外交战术。当她正为儿子糟糕的成绩感到发愁，在牌桌上无意间提起时，很快就得到校长夫人的一个朋友的帮助。她经过引荐很快也就和校长夫人也搓起了麻将。

    麻将这个东西真是神奇，两个明明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物，硬是给这神奇的麻将给融合了起来。在麻将桌上不管你是谁，只看你人品怎样。如果人品好，技术好，能在3缺1的时候及时过来顶个场，这样就算是好人了。

    “这事简单，就冲你人好，3缺1时每次都是有求必应。这个忙我得帮。你家孩子进重点班的事，我回去找我们家老戴交待一声就好了。”

    校长夫人很豪气地包揽了下来，完全没有当成一件多大的事来看待。一个牌友见这样一个大忙如此简单地就解决了，顿时忌妒不已。无奈自己与校长夫人相见恨晚，当初自己儿子读书时还没有认识这个戴夫人。自己没有捞到好处的牌友，对别人的幸运当然本能地会使点无伤大雅的小手段。

    “戴夫人就是豪气，有戴夫人开了金口，贝贝他妈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了。”这人说着，戴夫人虽然这次帮不了她什么忙，其它方面可不一定，所以对待戴夫人，她还是丝毫得罪不得，“没想到戴夫人能把你家老戴拿捏得死死的，我们还真是佩服佩服。不过，戴校长也不像是一个怕老婆的人嘛！”

    一句‘戴校长不像是怕老婆的人嘛！’，这句话用得精妙。言下之意，她是在怀疑戴夫人到底有没有能力来帮忙办成这件事。如果，戴夫人真的只是心虚夸张，图一时嘴里痛快，便能顺着这个梯子下来，她也正好给戴夫人这么一个台阶好下了。如果戴夫人真的有心，愿意帮贝母办成这事，那也只能算是贝母的福气和运气了。当然，事情办不成，是比较符合这个女人嫉妒的心思的，正好平了她心里那一丁点的不平。

    “哼，那个死色逼，他与他那新来的狐狸精的那点破事，他能瞒得了我的眼睛？他把人家当傻子，其实，他才是最傻的那个，整天干些掩耳盗铃的勾当……二碰起！四条！”戴夫人一边皮气肉不气地说着，一副神情淡然地打着手里的麻将。

    “戴夫人说可是那个新来的教英语的年轻丫头？头发染成屎黄色的那个？”贝母小心地问道，为了讨好戴夫人，她故意把金黄色说成了屎黄色。

    “嘿嘿，就是屎黄色……不是那个骚狐狸还能是谁？那个小**也姓胡，你们听听，连这姓都这么骚。”戴夫人提了两遍这个女人，脸上终于有点生气的感觉。眼睛却始终滴溜地计算着自己面前的麻将，好像刚刚说话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那王姐你不生气吗？就不去管管？”另一个打牌的女人问道。

    “我哪有那份闲心去生气，男人嘛，不都是这种提起裤子不认人的东西么？只要那个老色逼别给我把事情搞大就行……我现在只要我的儿子就好了，他爱咋地咋地。要我去管那个骚狐狸的事，我还嫌脏了我的手，丢了我的人呢……再说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地也是见怪不怪了。我只要把钱和孩子牢牢地抓在手上，量他也翻不了多大的浪来。他要真是不知廉耻把身体搞垮了，以后老了受苦的时候还在后面。你们到时就看我怎么整死他，我叫他喝口粥都只能喝我剩下的！”

    “王姐就是聪明，看事物看得长远，看得透彻。我们十分佩服。”贝母听后心里一寒，会记仇的女人绝对的不简单，也绝对是一个不可得罪的人物。不然哪天是怎么被整死的都不知道。其它人一听也是相同的感受，顿时心生畏惧，立刻夸奖起来。

    戴夫人今天的麻将在众人心有余悸的心态下大胜特胜，赢得锅满盆满，喜滋滋地回家去了。

    贝母牌桌上口头感谢戴夫人是必要的，但私底下的规矩也是不能坏的。几天后，贝母以串门子的名义提了一大堆东西到了戴校长家，算正式答谢了戴夫人的倾力相助。出于礼仪客套，戴夫人中午留下这个好姐妹，盛情款待她了一番。这样投桃报李、一来一回，谁赚谁亏倒真说不清了，只是牌友的感情上更递进了一步，社会也因此变得更加和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