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善》 第74章 课堂上的打斗

    蒋老师的到来，对（4）班来说无疑是一个运气。在他的教育下，（4）班的同学也慢慢地补全着自己的英语基础。不过，蒋老师的到来也还得感谢他们班另一个老师的介绍。这个老师便是海山初中阶段最喜欢、最敬重的一个老师。也是令海山终生感激与想念的一位老师，并随着记忆写进海山的生命里。

    这位老师姓赵，是海山班的政治老师。她样貌虽不及美丽的胡老师，但浑身所散发出的那种无与伦比的高贵、典雅与庄重，又是胡老师望尘莫及的。很自然地，社会主义在海山的印象里，也就如赵老师的人品一样，也变得圣洁与崇高了起来。这也让海山也成为了社会主义理论忠实而虔诚的信徒。无论时代怎么变化，社会主义总是与她的形象捆在一起，令人向往。

    海山能记住她是得到过她的特别巨大的帮助吗？没有！

    事实上，记住一个人，往往是不需要多么地居功甚伟，多么地雪中送炭。有时，往往只是超出师生间的那一点关心，只是那毫不起眼的一句话，一个无足轻重的‘滴水之恩’，便足以换换来‘涌泉’般的回报。

    海山不知道这位政治老师，怎么会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偏爱，也许单纯只是海山太单纯的缘故。单纯到身边就坐着一个娇小可人的大美女时，他仍然能和她安然打架而不动任何非分之想。

    海山当时的个头在男生中也是矮小的，青春期这个发育的迅猛期，在海山身上似乎迟来了足足5年。这也导致海山比同龄人要看上去年轻得多，洋娃娃一般。也许正是这张娃娃脸，而没有后面男生那股半生不熟的味道，让政治老师喜欢，因此对待海山也格外用心了起来。

    每当海山被无聊的社会主义理论折磨得昏昏欲睡时，赵老师总会悄悄地走到他后面，用书轻轻一拍，把海山吓个半死，在老师的威压下，睡意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每当海山背书时，她对他的要求也比别人要更严一点：一个字都不准多，一个字都不能少。

    这种‘严苛’在别人来看，肯定是不愿意的，好像自己被针对了一样。可每当海山在看到她慈祥得散发着浓浓母性光辉的脸庞时，就能从心里能感觉到老师是没有丝毫的恶意和捉弄，反而是那么地温馨，那么地贴切，对政治课的学习也更加认真了。

    赵老师的特殊对待，让海山今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来自老师的额外的爱。这种爱不像是老师和学生，更像是母亲和孩子的那种血肉相联的感觉，让海山温暖，让海山沉醉。如果不是自己已有了母亲，海山简直就要怀疑这就是自己的母亲。他一度妄想着他和赵老师其实是母子的关系，可当他知道她的丈夫在总场里是一个响当当的大人物时，顿时又自惭形秽了起来，觉得自己根本就配不上她。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痛苦，但痛苦中又有着快乐。自己所敬的人地位能如此崇高，即使自己得不到这地位丝毫的帮助，他心里都是高兴的。

    有优待就有忌妒，绝大多数的人的本性就是善忌妒的，哪怕是自己少得到一点都不能忍受。一件让海山终生难忘的事，一句让海山终生难忘的话，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也被记下了。

    那是一个普通的下午，一节普通的政治课上，同学们由于午觉未醒的缘故，眯着眼睛听着那佛经一般的社会主义理论。海山和平时一样，依旧精神抖擞地听着课。由于海山听得认真，回答问题自然就准了不少，赵老师是很喜欢在课堂上点他发言的。的确，在一帮昏昏欲睡的同学中间，能找到一个目光雪亮又听自己讲课的学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点了政治课代表起来回答问题，课代表黄同学回答得不准确；然后赵老师又点海山起来补充时，海山回答对了，课代表也发怒了。

    “我答得和海山都差不多，为什么他就可以，我却不可以。老师你要这么偏心，下次不要点我了。”政治课代表黄同学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把愤怒说了出来，炸弹一般。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也震醒了所有处在迷迷糊糊中的同学，他们纷纷左右询问起刚刚还醒着的同学，刚才发生了什么。黄的矛头已然指准了赵老师，也照顾到了答题的海山。

    “你答题是有点欠缺，这是事实。我并没有偏袒谁，我只是就事论事。”赵老师冷冷地回答，优雅的气质中极少地露出了一丝怒气。

    “真的吗？我看就是你偏心吧。”午睡没睡好的政治课代表显然也失去了理智。在这里理智就是对老师要有最基本的尊重。可是一个愤怒中的女性是丝毫没有理智可言的，她变得口无择言了起来。

    “你疯了吗？”海山见平时疼爱自己的老师尊严受到侵犯，顿时愤怒无比，立马站起来指责她。

    “你才疯了，我没疯。她就是偏袒你，这是事实。”

    见到和蔼的赵老师第一次发火了，脸气得通红。这种火就如同也烧在海山自己身上，而且放大了无数倍。即使海山是一个极为温顺的孩子，这时也还是愤怒了。如果事后给海山理智地去想，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去考虑，去后悔。他仍然会毫不犹豫地顺着愤怒的藤蔓去寻找那复仇的果实。

    “去你妈逼！该打！”

    海山没有更多地话，操起书就朝黄的脸砸了过去。黄被这突出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显然她远没有料到这个平时温顺得蚂蚁都不忍踏死的小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居然主动动起了手，打起了女生来。这种扰乱课堂纪律的事情的严重程度，是要被记过的，甚至可以开除的。

    但是海山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无比果决。海山极少与人打真架，但不打架不代表他软弱，事实上外表瘦弱的他去有颗坚强的心。他能接受自己受苦受累，他可以自己被嘲笑、被污辱，他甚至能替自己所爱的人受到至死的折磨而坚定不移，但他却绝不允许自己所爱的人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哪怕是一丁点的也不行。

    黄同学被砸了个晕头转向，清醒后的她也犹如灭世的恐龙，抓起几本书就狂砸了过来。她的个子比海山壮得多，是班里第二健壮的女生，农村出生的她因为干农活的缘故，更是生得一把好力气，绝不弱男生半分。

    一时间，书本乱飞、群魔乱舞，喝彩的、加油的、劝架的、避难的，课堂已然彻底混乱。当黄又被准准地砸中几下后也气炸了：

    “你个小矮子，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放马过来，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海山疯狂了，一改温驯的本性。反正已经撕破脸了，也就不要脸了，不如打个痛快。同桌的朱借着被无辜砸到的理由，也为海山防御起飞来的书本了。她帮海山防御是有正当理由的，她怕自己被砸到。这样，就形成了微妙的二打一的局面，反而为个子不占优势的海山到扮回了几成，不至于在成片的书本砸来，出现招架不及的局面。

    砸着砸着也就不解瘾了，黄推开身边的同桌，犹如火车头一样冲出了座位，准备向海山撞过来，可终究还是被劝架的男同学死死拦了下来。

    “都给我住手，课堂打架成何体统？你们要想立刻被开除，那就接着打。”赵老师见课堂乱了，在短暂的慌神后，又恢复了镇定，大声呵斥着。

    听到‘开除’两个字，大家立马禁了声。都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只有海山和走廊上的黄还站着，怒目而视。

    “黄，还愣着干嘛，想被开除吗？还不回座位上去！女孩子也学起人家打架了，你不觉得丢脸吗？”

    黄突然意识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走廊上，委屈的眼泪立马赶来救场，借着哭势和老师给提供的台阶，很快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埋头大哭了起来。

    黄所有的怒气因为刚刚的一场大战也发泄得差不多了，现在也只剩下害怕的情绪，正好借用豪气的哭声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这个令海山终生难忘的事件也就这样草草收了场。整件事从指责到吵架，再到书本满天飞，直至最后结束，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迅捷无比。这节政治课也因海山和黄的事件变得空前热闹了起来。此时的赵老师，脸色阴沉似水，平时的温柔端庄早已不见踪迹。

    “我看是我平时对你们太好了！居然在我的课上打架的打架，起哄的起哄！好！很好！非常好！”赵老师气得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黄，我平时对你的照顾，别人不清楚，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做人得知道满足，得知道感恩。你不感恩也就罢了，作为我的课代表，反而还带头扰乱课堂纪律，人家海山答得就是比你完整，比你好，这是事实……针对你刚才的问题，我现在正式的回答你：我作为一个老师，喜欢哪个学生完全是我自己的事，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们所有人也都给我听好了：以后我还就要一直偏心海山，你们又能把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