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被齐日迈这几下干净利落的手法惊得目瞪口呆。从齐日迈的动作来看,他并不会什么高深的武学,但对付这头狼却有如砍瓜切菜一般。
虽然只是一头体弱的老狼,但如果是不用动力甲的乔羽面对的话,绝对不会像齐日迈这样轻松。
这头狼的皮毛已经有些破败,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可鲜血的味道会引来其他的野兽,两个年轻的牧人各拿了把铲子去清理狼的尸体。
其它人看暂时没什么别的危险,便回去休息了。阿木尔向乔羽望去,乔羽对自己的过分紧张有些不好意思,阿木尔却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转身进了营帐。
齐日迈由于要放哨,所以没有参与清理狼尸,而是提着刀回到了乔羽身边。
不等他走近,乔羽就赞道:“齐日迈大叔,你好厉害啊!”
齐日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向四周望了望,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答道:“这不算什么。对付这样一头年老体弱孤狼,草原上的每一个成年牧人都能做到。”
乔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是我就不像您那么轻松了。”
齐日迈道:“你的身体状况不错,武功基础也好,你感觉吃力是因为你不知道狼的弱点。草原上的每一个人一辈子都在和暗怖狼斗争,虽然它们是我们牧人的天敌,我们恨它们,但同时,我们也敬重它们,甚至向它们学习!”
乔羽不明白他的意思,怔怔地望着齐日迈。
齐日迈继续道:“这么多年来草原上的暗怖狼不论多么凶残,但归根到底还是在牧民的驱赶和猎杀下,凭借顽强的拼搏精神与人类共同生存着。你看这头年老的孤狼,当我砍中它时,你知道我从它眼中看到了什么吗?”
乔羽好奇地问道:“看到了什么?”
齐日迈望着被牧人放到坑里的死狼,缓缓地道:“我看到了解脱!能活到这个年纪,应该知道只有它自己一个,对付人类是没有胜算的。可当我迎上去时,它明明可以逃走的,却还是迎了上来,这就是狼骨子里的天性!它不愿意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死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它还是选择了战斗!那怕结果是死亡,也许这才是它真正想要的。”
乔羽被震撼了,他没有说话,把目光转向了刚才的战场。两个牧人正在在把土填回坑里,狼尸已经看不到了。
齐日迈道:“弱肉强食!暗怖狼其实是最理解这个道理的生物,它们不愿意成为其它动物口中的肉,所以就团结起来,这样才能把别的动物当作它们的食物!我很少见到自然死去的暗怖狼。当它们没有能力捕猎时,往往都会像这头一样,选择一个强大的对手,让自己轰轰烈烈的死去,这就是狼骨子里天生的傲气!”
乔羽静静地听着齐日迈的话,心中阵阵激荡,不由自主地对着那头死狼鞠了一躬。
齐日迈欣慰地看着他的举动道:“你知道我们牧民们从狼那里学到了些什么?”
乔羽转头道:“大叔您说。”
齐日迈道:“第一,逮住机会,绝不手软。这是狼勇于制胜的最优秀的品质之一。人类面对机会常常犹豫不决,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而狼对每一个机会都绝不放过。机会对狼来说就同生存本身一样重要!丢了机会就会丢了生存的可能性。”
乔羽暗暗在心中重复着齐日迈的话。
“第二,面对强敌,绝对合作。暗怖狼的团队精神也是我们人族所不能企及的。在表面上看,它们也互相争斗、互相竞争,甚至互相残杀。但一旦遇到了强敌,它们便会很快结成同盟,互相配合,一致对外。可以说,合作是狼这个种族长盛不衰的绝妙法宝之一。
第三,坚韧不拔,绝不怠惰。在残酷的环境面前,只有凭借坚韧不拔的意志,才能谋求生存和发展,稍有怠惰,就会面临绝境。这一点,暗怖狼为我们做出了榜样!从这一意义上说,狼的最大成功就是它的坚持精神!就是它那永不怠惰的进取精神!”
齐日迈歇了口气,继续道:“第四,傲视危机,绝地求生。危机是无处不在的,生存就是一种永远充满危机的游戏!只有像暗怖狼那样敢于傲视危机,才能在危机中求得生存,因为危机的前面就是转机!
第五,适应环境,绝不畏缩。暗怖狼是一种特别善于适应环境变化的动物,它们从不被恶劣的环境所吓倒,而总是无所畏惧地争做环境的主人,因为它们知道,生存是它们的惟一选项,它们别无选择!
第六,有勇有谋,绝顶机警。狼之所以能成为生存的强者,是因为它们有勇有谋,机警无敌!为了制服强敌,它们善于沟通,善于见机行事,善于出奇制胜。除非是完全没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否则它们从不蛮干,从不盲目出击。既能胜敌,又能自保,这就是狼的智慧。”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乔羽听得入了神,见齐日迈没有接着说,忙问:“大叔,就这些?”
乔日迈呵呵一笑道:“说了那么多,你还嫌不够?”
乔羽有些不好意思,赧然道:“我是听得入迷了,我从来没想过狼也有你说这一面。”
齐日迈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他们来换我们了,下去休息吧!”
乔羽往营地方向一看,果然见两个牧人正朝着这边过来。看看天,太阳已经快落到地平线的位置了。
经过了一天的休整,部落里的牧民们基本恢复了体力,又再次踏上了路途。
接下来的路上,乔羽只要不警戒,都会去听齐日迈讲一些草原上的知识,扎营时则会跟阿木尔喂喂招,一边修正自己的招式中的不足,一边增加实点的经验。
途中也碰到过几次暗怖狼,但数量都不大,对车队基本不会造成什么威胁,乔羽试着出了几次手,发现自己的进步很快,现在让他面对三头暗怖狼,已经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地落败了。
一次,碰到狼群偷袭,大约有十来头的样子。齐日迈又展示了他高超的箭术,一连四箭,箭无虚发,就射死了四头暗怖狼,立即把剩下的狼群给吓退了。
乔羽见了,羡慕不已,于是后面的日子里又多了一项学习的内容。不过他在射箭上完全没有天赋,练了几天,十步还能中靶,二十步的距离就从没射中过。幸好齐日迈还算耐心,并没有因为他天赋差而放弃教他,还送了一张弓和一壶箭给他。
又走了十来天,一路上没再发生什么大的情况,有惊无险的到了目的地。
车队停下的地方是块不大不小的平川,果然如阿木尔先前说的,牧草长得并不是太好,虽然大部份都是绿草,但长得并不高,间或还能看到黑色的土地。
远处,一群野生双足马聚集在一起,低头只顾找草吃,车队的到来并没有对它们造成任何的影响,只是偶尔有马抬头看了一眼车队就低下头不管了。
看到有马,部落里的人都兴奋起来。阿木尔仍然保持着一贯的警惕,让车队停在原地,和齐日迈两人找了个较高的山丘走了上去。
这会儿是正午时分,草原上连一丝微风也没有,太阳的光线越照越毒,无遮无挡的烤着世间的一切,连地面上的草都被烤得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