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政辰的心硌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凌襄,你怎么了?”
凰政辰的话让其他人都停下来了,纷纷看着先前未曾注意到的凌襄,发现她有些奇怪。
“襄丫头,你怎么了?”千寻老人看到凌襄的不对劲,以为她被吓到了,便关心地问道。可是下一秒,他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不敢肯定地,看着凌襄严肃地问道:“襄丫头,你老实告诉我,这副药,你是按药方来煎的吗?”说着,千寻老人充满期待地看着凌襄。说实话,他还是很喜欢这个聪明的小丫头的,他不希望凌襄会犯下如此不可挽回的错误。
“我……”,凌襄迟疑了,眼泪都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看着凰政辰,又看着千寻老人,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开口。
“你不会真的……?”凰政辰突然感到无力,他没有想到事情的起因会是因为凌襄而起。
“是你?怎么会是你?你到底对药做了什么?”就在大家陷入沉思的时候,张议庭的声音响起。他出去负责凰政辰安排的任务,没能看着司马墨,这才回来,就听到这样的对话。救友心切的他几乎把一切过错都归结在凌襄的身上。
“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凌襄连连解释,“我只是觉得百虫草加三成效果会更好,所以……”
“所以你就私自加了药量?你知道这是药不是糖吗?会出人命的你清楚吗?”张议庭本来就很激动,听到凌襄的话更加生气,生气她凌襄可以拿墨的命来开玩笑。也不管凰政辰对她的情感,朝她咆哮起来。
“襄丫头,这事这么重要,你怎么能不事先和我商量一下呢?”听凌襄说加了药量,千寻老人震惊之后,便坐不住了。他知道随便加药可不是说着完的,尤其是这副药,稍不注意份量,就会导致生命危险。想不到,看起来乖巧听话的凌襄居然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来。
“唉,襄丫头,你这次怎么会变得这么大意呢?”千寻老人看着泪水不住下滑的凌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去查看爱徒的情况。
凌襄一见此情形,知道千寻老人这是对自己的失望,更加悲伤,可是也找不到任何可以为自己辩解的理由。只有傻傻地现在一旁,好像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这一刻,凌襄还真是后悔自己回来王府了!凰政辰看着这样的凌襄,又陷入沉思……而展度,张议庭则围在千寻老人旁边,紧张地看着司马墨的情况。这样的气氛让人更加紧张。
……
“回禀主子,王爷他们都在司马大人那里,听说,司马大人的情况很不容乐观。”凌羽院内,柳儿正在向凌姬汇报情况,她不知道凌姬要这些情况干嘛。不会是自家主子昨晚出去做了什么吧?
看着凌姬阴沉而又泛着得意的脸,柳儿只觉得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这样的主子是最危险可怕的,她只希望危险不要波及自己。
“情况不容乐观?怎么个不乐观法?”凌姬冷笑道,“那个贱人还真以为自己是神医了不成?医人?我看只有把人医死的本事吧!”凌姬的口气里全是狠毒,完全没有刚回王府时的那份“温柔”。
“那是当然!主子,其实您也不用过于担心,毕竟那位凌襄姑娘现在只是住在府里,王爷还没有给她任何名分呢!这结果怎样还没人敢打包票呢!”柳儿只是个丫鬟,也懂得各侍其主的道理,现在她就要负责让自己的主子开心就行。“再说了,这次凌襄姑娘把事情给办砸了,指不定王爷一个不高兴,明天就把她再赶出去也说不定啊!”
“哼!最好是这样!我就不信她命有那么好,能一次又一次地回来!”凌姬将手中的一杯茶狠狠地放在桌子上。一想到这一点,凌姬就止不住恨意外泄!……
“好了,暂时算是稳住了。其他的只能慢慢想办法了。”当千寻老人从床边退下来时,已经精疲力尽了,为了给司马墨逼毒,他已经耗费了很多内力了。
凌襄看着坐在一旁就累的说不出话的千寻老人,心里充满愧疚。她知道,若要把这种药性从身体里逼出来,就必须是施救着用自己的内力,而不能是第三者的,否则三者具损,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看凌襄,几乎所有人都忽视了她的存在,这感觉让凌襄仿佛透不过气来!好难受。
好半天,凰政辰才转过身,看了凌襄一会儿,说道:“夜深了,你也忙了很长时间了,就先回去休息一会吧!”说着也不再说话了。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凌襄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知道,以现在的情况,若她继续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的。于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凌襄只好往回走。
“王爷!不能就这样算了!她……”张议庭还没从情绪中走出来,见凌襄就这样若无其事地离开,有些不甘。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凰政辰的眼神制止住。想起他们的关系,他就算有再多话也只能往下咽了。
虽然展度没有说,但凰政辰也知道他和张议庭的想法也差不多。被自己多年的下属这样想,凰政辰很无奈,而千寻老人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从房间里出来时,凌襄也听到了屋里的声息,这一刻,她觉得无比的无助与委屈,本来是想办好事的她却反而把事情搞砸了,即使前世的她,也很少遇到这样的情况。何况现在连个理解她的人都没有,还指望谁能帮他说话呢?一想到张议庭的咄咄逼人,还有凰政辰的沉默,凌襄的眼泪就不可抑止地流下来。
回到素荷轩院时,凌襄擦干了眼泪,可还是被早已等在那里的小荷瞧出来了。小荷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凌襄一副伤心的样子,就忍不住上前关心地问道:“襄主子,看您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王爷呢?”
小荷并不知道自己的关心却触到了凌襄的伤心处,反而让她更加酸楚,原本抑下去的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小荷立刻被这一变故弄的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凌襄了,不过感觉上总与她家王爷有一定的关系。当下,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好言相劝着,只盼他家王爷能早点回来解决,现在的小荷已经隐隐感觉到,襄主子的心情变化似乎都是和王爷直接挂钩的。
被小荷劝了老半天,凌襄总算止住了眼泪,可心里的委屈却是更甚,尤其是想到凰政辰的反应……擦干眼角的泪,抬起头,用哭得红红的眼睛不好意思地看着小荷,很小声地问道:“我很丢脸对不对?”
小荷被这一突然的问题怔住了,继而又很快明白凌襄的意思,赶紧摇着头回答道:“怎么会呢?您是奴婢见过最好的主子了!”
小荷说的是真心话,她以前的主子从来不会把下人当回事,只有在遇到襄主子后,她才知道原来下人也是人。到现在她还记得,当初凌襄为了从司马墨手里救回自己的命,竟然放弃了自己逃跑的机会。这样的一位主子,能说她不是最好的吗?只希望老天让好人有好报。
“呵呵,以后说不定你能遇上更好的呢?”被小荷夸的不好意思,凌襄就和她打起趣来,郁闷的心情也稍稍好了点。
夜晚,凌襄无心练功,想起药的事,她总觉得其中有些奇怪的地方。于是再也睡不着,便起身下床。
为了验证自己改过的药方,她甚至又亲自煎了一副一样的药,药煎好后,凌襄仔细研究了它的性质,没有任何地方有出差错的可能。可是为什么司马墨的情况又该怎么解释呢?会有那么多不正常的反应?
不对,一定是其它的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些变故!凌襄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她改的药方本身是完全正确的!若有可能,也只能是其它情况了。
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凌襄仔细回想她整个煎药过程的前前后后,包括何时加水,什么时候加什么药在内,甚至连自己何时打了个盹都回想一遍……她或许在那个环节没有注意到,就出了一些意外。
对了!凌襄突然想起自己中间的某个时间特别嗜睡,好像她还真眯了一会儿眼,难道……一种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诞生。如果药没问题,煎药过程也没出差错,那就一定是——有人作祟!
到底是谁呢?是跟司马墨有仇还是和自己有怨呢?若是司马墨,可这是王府,司马墨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况且又是凰政辰身边的当红人,王府里会有什么人要加害他?所以这种可能性不大!
那就只剩自己了?又会是谁呢?……会是那个已经害过自己的凌姬吗?想来想去,凌襄也就只能想起这么一个人,除此之外凌襄真的找不出来,她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