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凌襄看到一直等在这里的凰政辰。原本前进的脚步有了些迟疑,凌襄不知道现在自己该不该继续往前走。她没办法形容这一刻她的想法,太多太复杂,她无从理起。
“怎么了?父皇有跟你说什么吗?”看着凌襄走出来时,那种复杂的眼神,让凰政辰从心里升起一股担忧,他不知道他的父皇会单独跟她说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一定和自己有关。
“没什么,一些琐碎的事而已。”此时的凌襄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看着凰政辰一脸透明。
“真的?”尽管得到凌襄如此的回答,凰政辰还是觉得不放心,可是看着凌襄又一副认真的样子,知道她是不肯再说了。凰政辰在心底叹了口气,只好暂时放弃,起码在他还没有弄清楚事情以前,他还不能不能去直接去问他的父皇,只好先观察着吧。
没有再说什么,凰政辰让凌襄早点回去休息,凌襄应了声便往回走,期间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也许是累了,倦了,现在她也确实想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目送着凌襄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凰政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是这样的凌襄里自己好远,而这么远的距离却又不是时间可以到达的,而更像是很遥远的空间距离……这是一种让他抓不住的感觉。
回到卧室,小荷因为没有等回凌襄而累得在床边睡了。凌襄走进屋一看这样的景象,心中就油然生出一种感动。至少在这个世界还是有人是真心对自己的,尽管小荷的选择有可能是命运驱使的,但不论如何,现在她是关心自己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永远对自己好呢?
这个夜晚又是凌襄多思的一晚,躺在床上辗转反复都难以入睡。只是头一次,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和事而烦。闭上眼,她能想到的就是自从穿越来后的一切,而大部分的画面都是和凰政辰有着直接的联系。还记得当初在皇宫时,他看向自己的那冰冷的眼神,还记得皇宫遇险时,他替自己出身和黑衣人打斗,还有他为她而伤,她为他包扎伤口时故作戏谑的样子……
在床上翻来覆去,凌襄几次都想起身,可还是放弃了,继续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床幔……
不用起身,她现在也能想象出这个屋子里的古香古色,那是现代时即使是在故宫或是那哪座古城也无法体会到的感觉。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又怎么可能会相信有这一切的存在?
闭上眼,凌襄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也许这一切真的只是在梦里,只要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她就会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即使没有了李澈,她也还有爸爸妈妈,亲人朋友,他们都是需要自己的。
……
之后的几天,凌襄一直呆在素荷轩院里,静静地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那片荷花出神,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偶尔,小荷会端杯茶过来,或是准备了冰凉过的绿豆汤过来,还不忘叮嘱她别中暑,可是每次看向她襄主子的眼神都是满满的担心。
小荷也不知道这几天凌襄是怎么了,只是感觉王府里一下子变得怪怪的,凌襄不再常常出去玩了,王爷也有几天没过来了,就连千寻老人来找凌襄的次数也少了不少……没有人能告诉小荷到底怎么了,她只是有些担心这个善良的襄主子。
六月的天气已经接近酷暑了,王府里郑管家开始布置夏季的有关事宜了,给各个院子增添下人,派发银两,分发布料等。因为之前凰政辰让展度来的特别吩咐,郑管家就心领神会,在分配的时候也就格外注意了些,对主子在意的人他自然也就多关照点。
因此,小荷在收到王府发放物时,看到那些明显多出的东西和那么多珍贵的东西时,也就明白了自家王爷的心思。于是在凌襄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偷偷笑了,看来王爷还是挺关心襄主子的嘛!
自凰帝鸿来过王府的七天后,凰政辰就接到了旨意,三日后皇帝让他进宫选亲。
消息刚到王府,就被凰政辰让人封闭了起来,莫名地,他就是不想让凌襄知道。他也不知道如果凌襄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以那天凌襄从小书房里出来时的样子,也许她不会在意吧!现在凰政辰已经隐隐知道他的父皇和凌襄都说了些什么了。
因为凰政辰的刻意隐瞒,府里有关于凰政辰进宫选亲的相信一丝都不曾走漏,尤其是素荷轩那边,更是一片风平浪静。
这两天,凌襄呆在素荷轩院内,总感觉这个王府最近的气氛有些怪怪的。凰政辰从那天后就没有来找过她,而她也没有出去过,事实上,不仅凰政辰没有来过,他身边的几位手下也几乎没来过。就连一向喜欢来找她玩的千寻老人也来的不多,每次也只是小坐会儿就走。这些不同于往常的现象让凌襄一下子无法适应,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小荷,你有没有感觉最近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而且像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凌襄把自己心里的疑惑告诉小荷,难道是她的错觉?
“回襄主子,您最近是不是有些累了?奴婢没有觉得什么怪啊!倒是觉得您比以前憔悴了……您还是多歇歇吧,这样子奴婢都瞧着心疼,别说王爷了。”要说小荷原先也觉得怪的话,可是自从郑管家给她们分配的东西来看,她就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了,王爷还是在乎襄主子的,她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行了。
听了小荷的话,凌襄有些无语,她憔悴凰政辰怎么会心疼呢?想着,心里又是一阵压抑。一定有什么事,她的感觉一向都很灵。
没有再跟小荷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凌襄在院子里走了走,到了素荷轩的门口时,才想起自己有好一阵子没有走出来过了。于是没有跟小荷打声招呼,凌襄就走出来了。
王府里的东西在几天里自然是没什么变化的,可是看景的人却是不同的心情。尤其是路过凌羽院时,想起曾经那个嚣张跋扈的凌姬,如今早已不住了……其他的院子呢?还住着多少位美女,将来又有多少美人还要再住进来,或者住进一个更大的地方?
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倘若有一天凰政辰真的当上皇帝,她该任何自处?离开还是居于宫中一隅?
从前觉得古代女人肤浅,为了一个男人可以不惜一切,或是极尽妖娆,或是祸害他人,甚至甘受屈辱,只为博君一笑……如今看来,至少在这个时代,她们这样做是无可非议的,甚至是本能的做法。
那自己呢?凌襄自问,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即使能够理解她们的做法,也断然不会走上和她们相同的路子。那便只有离开了,趁着自己对那个人还只是喜欢而已……早点了结也未尝不好。
凰政辰知道将皇帝要为他选妃的事瞒住,府里的下人自然不敢多有议论,可是凰政辰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祸从口出的竟然是他自己!
“这件事,本王自有打算,哼,她想趁机塞给本王?那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资格。”凌襄路过凰政辰的书房时,凭借着已经颇有造诣的功夫,她还是听到了书房里凰政辰的话。本来还没有刻意地停留,可是展度的下一句就让她不自觉地停在原地了。
“王爷,在下担心,若那边动静比较大,会不会将消息传到凌襄姑娘那里?”展度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凌襄听清楚了。
和自己有关?凌襄本能地凝神去听。然而听来的结果,却叫她心碎。
“这个本王自当注意。父皇这次给本王选亲,恐怕是早有准备,本王……”后面的话凌襄没有注意去听了,因为已经给她一个深深的震撼了。
只是到这里就够了,她已经知道即将发生的事了。默默地转过身,凌襄离开了这里,朝素荷轩走去。
到底她猜的没错,不管她愿不愿意,凰政辰的身边注定是要一群女人的包围,而且那些女人多是要对他的地位有帮助的。凌襄苦笑,这一点倒是和现代的某些商业联姻有些相似啊!只有利益才是重点!
可惜了,自己什么也没有,一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人,连身份都叫人难以置信,又哪来那些他们需要的利益呢?想起那晚皇帝的话,估计他是要尽快实施了吧!
凌襄知道凰政辰要进宫选亲,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天她本来是准备去和凰政辰说一下,她想出去买些东西。可是到了他的书房时,才知凰政辰并不在,而是他的两个手下,司马墨和张议庭守在书房门口。
看到凌襄过来时,两人均是很紧张,连凌襄看着他们都觉得有些奇怪。
“王爷呢?”凌襄问。
“这个,王爷出去办事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凌襄姑娘有什么事吗?”回答的先是张议庭。凰政辰走后,就让他们守在这,以防凌襄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