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高高在上,岂是我这般平民能高攀的?何况,凌襄虽没有财势,倒也希望自己能嫁一平凡之人……”
凌襄说的都是说话,想起自己离开前与凰政辰的种种不快,心不知何故还是会揪成一股,难以承受……如今听着对面女子凄哀的声音,她不看也知道,这位慕言对凰政辰的情怕是不少吧!
本来凌襄是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一下的,岂料听在慕言耳里竟成了天大的笑话!
“嫁一平凡之人?苦笑!谁不知道天下女子唯凰政辰与楚风傲者!谁不愿意嫁给他们?你竟然口是心非……”慕言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只知道要反对凌襄的话!她的话都是假的!
“那慕言姑娘现在嫁的是楚风傲,可觉得幸福?”
冷不防,凌襄的声音响起,让慕言闻之一震。是啊,她嫁的也是楚晋国太子楚风傲,那个世间唯一能和她的辰媲美的男子,可是为何她没有一丝幸福的感觉呢?
“有一句简单的俗语说得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每个人喜欢的人不一样,无关出色与否。”
听到慕言在她的话之后的沉默,凌襄知道她的话还是起到一定作用的。于是会心一笑,是的,她相信慕言能懂她的意思。其实,她的话不仅是说给慕言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是很快,凌襄的笑就凝在了脸上。捂上自己的脸,还泛着血丝的嘴角挂着一抹难以察觉的苦笑。她错了吗?
凌襄看不到此刻的场景。所有的丫鬟都惊慌地看着这一幕,而慕言的左手捂在因用力而生疼的右手上。满脸不甘而充满恨意地看着凌襄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你以为你是谁?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如果当初不是你,我怎么会来这里!……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为什么你现在还要出现在这?为什么你还不死?……”
被凌襄说中心思的慕言,怎么能容忍人如此说她,而且还是一个抢走她一切,才造成她有今天这样结局的人!恨意促使下,已然顾不上那么多,将自己的恨全然表现出来。
慕言朝着凌襄喊叫的样子,着实教屋里的乙肝丫鬟吓了一大跳。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温柔贤惠的和妃竟然有如此恶狠狠的一面。是的,此刻慕言的样子的确有些狼狈,教人不敢相认。
精心装扮的脸上,此时粉脂尽落,再加上原本姣好的脸庞上那些肆意的泪痕,使得此时的慕言看上去显得那么狰狞,让那些丫鬟们都有些惧意。
而慕言还在不停地叫骂着,凌襄虽然看不见,可是听到那声音就能想象出慕言此刻的样子。她能说什么?只能任由之。
凌襄可以不管这些,可是旁边原本伺候凌襄的丫鬟们,可就做不住了。她们是太子派来伺候凌襄姑娘的,自然不敢让她出什么差错。可是现在来为难凌襄的人却是和妃。
虽然太子宫的人都知道这位和妃在这里并不受宠,可是在没有比她地位大的妃子时,她亦可以算得上唯一一个女主子了。所以,当下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有夏沁趁着慕言不注意偷偷溜出去,将此事报告给太子。
屋子里的场面很混乱,所以没有人会注意一个丫鬟偷跑出去报信了。而小云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更不会阻拦。
一时间,屋子里乌烟瘴气,冬雪生怕和妃又伤到凌襄姑娘,赶紧扶住她欲往一边走去,谁料被很冲满了头脑的慕言,竟然在凌襄快跨出脚的时候,猛地将旁边的凳子往前踢了一脚——
“小心——”
“砰——”
“啊——”
凌襄没有想到还有这一招,来不及防备,就被突然多出的凳子碰到。本来是可以躲开的,可是旁边却多了个冬雪,一时手脚施展不开才会摔倒。可是却不料这一摔,竟然直接砸向一旁的桌子……
所幸的是,凌襄及时反应过来,避免将头撞到桌角上,这才免遭受伤,否则这一下可不轻!旧伤未好新伤又增,即使身体再好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哼,算你命大!”见凌襄有惊无险,慕言冷哼一声,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一副当家女主人一样。
“和妃娘娘,凌襄姑娘乃是太子的客人,您不能如此地待她。”实在看不下去,丫鬟冬雪忍不住为这位什么也看不清的凌襄抱不平。在她眼里这位凌襄姑娘就是一位弱者,而和妃明显就是欺负弱者,而且还是太子亲自吩咐照顾好的客人。
“放肆,主子的事岂能由你一个丫鬟多嘴!”慕言还慕没有开口,一旁的心腹小云就指着冬雪训起来。若不是今天有主子的气势在这撑腰,她怎么敢如此说话,好歹这里的丫鬟还是太子楚风傲亲自指定的丫鬟,在宫里就是高人一等。
小云说完,完全不知道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丫鬟的身份,见慕言没有说话,便只当为主子做了点事。可是冬雪还欲说话。
“可是和妃娘娘,太子的客人若没有太子发话,就被您这样了,若是太子知道了,只怕会惹来太子不高兴,反倒连累了您……”
“你这是威胁本宫吗?”不待冬雪说完,慕言就打断了她的话,眼里是不甘还有恼怒。何时,一个丫鬟也敢这样对自己这样说话了?
“奴婢不敢。”冬雪虽说不敢,可是那不卑不亢的样子,实在没有办法叫慕言不生气。于是刚刚恢复的情绪又不稳定了。
再看看一直沉默不语的凌襄,慕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就像冬雪说的,只要凌襄现在是太子的客人,她就没有办法怎么样。于是看向冬雪的眼神更可怕,不能对付她,难道还不能把气撒在一个贱婢身上吗?
“不敢?呵呵,我看你是胆子大着呢!本宫不能为难客人,可是这个宫里还没有规定‘主子不能惩治奴婢吧!”那语气简直让人胆战心惊,“来人,把这个贱婢,掌嘴!”
慕言的话一出,小云就准备上前为主子效力。小云的手高高举起,看似即将凶狠地扇过来,冬雪的眼睛也吓到闭起来。不管如何慕言还是太子宫的半个主子,而她一个丫鬟断然不敢违抗主子的。
然而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预料中的声响,众人一时不明所以,而慕言和小云此时异常恼火。
“和妃教训一个下人,你也管?”小云愤怒地说着,此时她的手正被抓在凌襄手里。力道之大让她一张脸都快拧成一团。
而慕言则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凌襄,那眼神仿佛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
怎么会?她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凌襄就什么也看不见,而且还在小云相反的位置。可是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制止住小云的手,而且居然还是那么准?
难道传闻是真的?
慕言心里没底,她记得先前凌姬得到自己帮助时,就曾经说过凌襄的武功不低。起初她还不信,可是如今她倒不得不怀疑了。或许,眼前的凌襄不似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凌襄不知此刻慕言的思想是什么样的,可是就在之前那主仆两人的挖苦中,她早已心生不快了。想她凌襄虽然不想与人斤斤计较,可是不代表别人触犯了她的底线时,她还会一位忍让而委屈了自己。
显然,刚才慕言的话已经侵犯了她的底线了,只是一直忍着没有发作而已。而此刻,她却不得不给出点教训了!
“凌襄!你什么意思?难道要插手这太子宫的事吗?别忘了,你现在在这里的身份!”经过了一番挣扎。慕言的语气还是转恶,毕竟现在的凌襄只是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人,难道自己一个习过武的人,还怕这样一个“废物”不成?
“我不是管这个太子宫的事,只是这事却和我有关。”如果说,在前一刻,凌襄还在犹豫要不要让一步,毕竟还是一个多少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不幸的女人,若让一步权当自己的愧疚。
可是现在,在慕言恶语相向时,她却清楚地知道,即使她让一百步,人家也未必领情。说不定,还有可能再得寸进尺,再进一百步。她不是傻瓜,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出现!
凌襄的话教慕言心中更恼,思及凰政辰将她送出时的决绝,以及平日太子对她的冷淡。她怎能甘心?如今,就是那个导致自己有今天这样结局的罪魁祸首,凌襄,就站在她的面前。她,怎能轻易放过?
“哼,这么说你非要插手了?本宫倒要看看,在这个太子宫,是你这个外人能做主,还是本宫说了算!”
“本殿倒想看看这太子宫谁说了算!”慕言本是想向凌襄施下威,却不料话刚毕,一道冷冷的声音便自门外响起。接着,冰山般的男人便跨进屋来。
“奴婢(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原来是太子楚风傲进来了!因为凌襄看不见,而且她也从未见过这位楚晋国的太子,只是听过这位太子的才能与凰政辰不相上下,可谓是人中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