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和一位大叔交谈所谓的人生。这并不可笑,年长者存在于世上便有着他的意义,比如说人生阅历。无论我拥有怎样的狗鼻子,这种人生阅历我都是比不上的。从司机大叔的举止上来看,他应该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也肯定见过很多的人。司机这一行除了要有良好的车技,还必须有观察力,判断力和反应力。这些专门司机更是如此。
而且,我和他完全就是陌生人,我的情报也不会被透露出去,只要在话中带一些欺骗,那么完全可以掩盖掉我的真实信息。
所以,我向他问出了我最大的心病:当孩子变化快到连父母都要不认识的时候,父母会怎么想呢?
这是我心头的大石,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因为我很爱我现在的父母,肯为了孩子改造屋顶,会为了孩子安危拼命思考,就算平时聚在一起时间很少,在各种节假日和我的生日,就算有事情也会拖下,来陪我。真的,这样的父母,我真的很爱他们,他们给了我现在的生活,给了我缺失已久的关爱。可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我是他们的孩子。
可惜我不是。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个骗子。
我迫切地想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这种事的,所以,当大叔的眉头微微皱起时,我的心开始发凉,果然,无法接受么。
大叔貌似感受到了我的变化:“少爷,怎么了,脸色比刚刚还苍白。”我挥了挥手:“没事,大叔,你说说你的看法呢?”大叔思考了一下,问我:“是变好变坏呢?”我愣了一下,回答道:“应该是朝好的变吧。”大叔的眉头一下子松开来了:“我还当什么事呢,孩子总归会长大呢,我们做父母的只需要慢慢地看着他们,在必要的时候指出方向,仅此而已。孩子能变得更好,谁不希望呢?”
这次轮到我皱眉头了:“就算孩子成长得太快,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默默地点了一根烟,潇洒地弹了一下烟头,开朗地笑了:“完全没有关系,只要她还是我的孩子,那么无论变成什么样,在我眼里,她依旧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说着,他在放水的地方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看,上面是大叔和一个扎马尾的小女孩,只听大叔爽朗地说:“这是我女儿,还挺漂亮的吧。”我点了点头,大叔见了开心地说道:“是吧,她可粘人了,每次回家都要缠着我。可要是哪天,我回到家,这孩子不是跑过来抱着我说‘欢迎回家,爸爸。’而是在原地微笑地看着我说‘爸爸,欢迎回来’的话,也许我在一开始也会不知所措,也会担心孩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不过,只要她是真的长大了,那也完全没有问题,因为啊,有哪个父亲不希望孩子懂事一点呢?又有哪对父母,会不爱孩子呢?孩子成长的每一个点点滴滴,都是我们的宝物啊。”
车子还在前进,我其实不是很明白他的话,所以我问道:“也就是说,就算孩子成长过快,你也会接受,并给予支持?”大叔点了点头:“当然,这就是为人父母的职责。”我看着他,他脸上的笑容不带虚假,他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甜的让我想要依靠。
我又一次用手撑住窗,吹着迎面而来的风,或许是错觉,总感觉这风,稍微清凉了一些。耳边传来大叔的声音:“所以啊,不用担心的,无论变化多大,只要你是往好的方向转变,那么你的父母,是不会疏远你的。”我也没有回头去看那位大叔,只是安心地道谢:“那么,谢谢大叔了。”他也没再说话,车速,开始加快了……
在忐忑中,我依旧是到了家,我打开车门下了车,对着大叔说:“谢谢大叔送我回来。”他摆了摆手:“任务而已,而且,小少爷你挺有趣的,和那群少爷小姐们不一样呢,总感觉,很。”我抢他前面说到:“普通是吧?”他摇了摇头:“不,总感觉,你很平和,不像是那群大少爷大小姐一样假装微笑。”我笑而不语。大叔也不多说什么,踩下油门,对我说:“那么,小少爷再见了。”在我的注视下,他慢慢离开了。
转过身,我看着熟悉的房屋,那屋顶依旧是那般个性。我发现我真的是个胆小鬼,连抬起脚走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在磨蹭了接近5分钟,我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地向着家走去。我感觉脚很沉,每走一步都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或许有人会觉得我这样很做作,不过,我只能这么说,只有有着这种负罪感,才能被称之为人类。最多1分钟的路,我又走了起码3分钟。
我来到了大门前,我本以为会闻到一股焦虑与悲伤的味道,可是没有。在疑惑中,我打算打开大门。然后,我从里面闻到了一股十分喜悦十分激动的味道。我的手,顿时就停住了。
为什么会高兴呢?我可是被绑走了啊!为什么会喜悦呢?难道说我其实在他们心中的印象很差吗?难道就算是这一辈子,我都是遭人厌的吗!?
我的手开始颤抖。原本有些微热的心也开始发冷,我感觉相当不妙,这就是所谓的被背叛的感觉?我上一世几乎没有朋友,唯一几个还是宅友,所以没有我信任的人背叛我。而这一次,或许,我唯一的归宿,也不在了。
我缓缓地抽回了手,无声地看着大门,我的泪腺有些崩坏,感觉有什么流了下来。我真是傻。
我打算回头,找个地方安静一下。不过,在这一刻,我从背后闻到了一股带着阳光味道的清新脱俗的芳香,正当我为之一愣,收回手的瞬间,那让人陶醉的味道转换为无尽的不解与愤怒,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回过头,又一次,看到一粉拳向我袭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