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这日夜里,慈心在外喊着,“世子爷。”
于延很快就醒了,身旁的虞晴动了动,“怎么回事。”
“夫人要生了。”
听到这,于延马上起身,虞晴也艰难的睁开眼睛,于延把她按了回去,“你先睡着,等天亮了再去。”这生孩子他等过,没个几个时辰是生不下来的。
虞晴还是起来了,这几天她心里一直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她不过去看看心里不踏实,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不如过去还心安一点,这女子生产,实际上就是在生死边缘走一圈,算算时间,夫人这还是早产了。
世子爷见虞晴还是起身了,没说什么等她穿好衣服就一起去了夫人的院子,夫人的院子是灯火通明,几个丫鬟不断的往里面送热水进去。
“这什么时候发作的?”世子爷问了在外边等着的杏梨。
杏梨回了句,“这昨日夜里刚睡下就已经开始难受了,可夫人说反正也需要一段时间就没通知您了。”
这样算来也好几个时辰了,可这孩子还是没出来,世子爷问着里边的情况,杏梨是知情的,可她不敢说,只是说了句还没生下来就停了。
里面开始断断续续的叫喊着,约莫是真的要下来了,可喊了许久还是没有动静,一稳婆派了个丫鬟出来问世子爷到底要保大人还是孩子,听到这在一旁的虞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夫人在里面已经这么危险。
世子爷抓稳了虞晴的手,对那丫鬟说:“肯定是保大人。”孩子以后也是会有的,他不至于丧心病狂的为了孩子而舍了大人。
丫鬟马上回去告知了稳婆,“夫人会没事吧?”虞晴真是坐立不安,心里忐忑的很。
世子爷没有说话,只是牵着虞晴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气氛压抑万分,特别是这样的夜晚,二月份的晚上还是冷的很,给虞晴披上大衣坐在椅子上等着。
里面叫喊声已经停了很久了,虞晴的手都开始抖了,伺候了这么多年的小姐,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况且季蕴婉对虞晴着实不错,她不单只是把她当成小姐了。
出来一个丫鬟说,里面已经生下来了,正当虞晴松一口气的时候,丫鬟又说生的是一个死胎。
这生个死胎可是十分不吉利的事情,这代表着这妇人可是个不祥之人,上天才会如此惩罚她,但世子爷却问里边季蕴婉怎么样了,这也是虞晴想知道的,这丫鬟也说不上来,只是说晕过去了。
世子爷问虞晴要回去吗?虞晴不肯,“我想留在这里等夫人醒过来。”
那丫鬟又出声问道,“世子爷,那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处理?”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是随意的找个隐秘处扔掉。
“找的地方好好的埋了,毕竟也是我们侯府的血脉。”这话一出,这丫鬟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世子爷都发话要好好处理,这就不能马虎过去。
世子爷就先离开了,虞晴一直坐在走廊里等着,杏梨都忍不住上去劝她说让她回去,可虞晴就是不肯,彷佛她回去了就再也见不到夫人似的。
“你还是让我在这里等吧,回去我也睡不着,这天都快亮了,我再等一下就回去。”
虞晴还是等来了夫人的醒来,听到夫人醒了,她才离开,却没有进去,这生完孩子肯定大伤元气,她也就不进去让夫人劳累了。
世子夫人生了一个死胎的消息迅速在府上传开。
侯夫人在喂着自己的乖孙吃早饭就听到身边的丫鬟梦竹这么跟自己汇报,因为季蕴婉知道自己身子不方便,人手也忙不过来,就在自己怀到第七个月的时候把小世子放到了侯夫人身边,这侯夫人是欣然接受。
小世子还不懂死胎是什么,只是问他的弟弟出来了没有。
侯夫人是生气这消息怎么可以在侯府上下传,责令梦竹让下人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到处乱说,谁要是传出去,就有她好看的。
然后又回过来哄小世子说,“肃儿,你那弟弟来了又走了。”
小世子不懂,“为什么走了?”
侯夫人想了一下才回答说:“他来世上一看,发觉没什么好玩的,就回去了。”
小世子还指望着弟弟陪自己玩,可听祖母说他来了又走了,不免有些失落,侯夫人又在小世子耳边说,让他不要在她娘亲面前提起弟弟。
“为什么啊。”
“你想啊,你弟弟来了又走了,是因为这世上不好玩,你娘亲听到了肯定会伤心的,是以为自己没有找些有趣的东西来哄住弟弟。”
小世子想想也有些道理,就答应侯夫人不会在娘亲面前提起弟弟,免得娘亲伤心,侯夫人又让梦芽送了些药材过去,听说这胎生的很是惊险,这血都流不停,人也是才刚刚苏醒。
季蕴婉知道自己是好不了了,这血一直在流,从她醒来之后就没有断过,这床褥都不知换过几回了,难道是自己做错了,她只是想尽力抱住这胎罢了,结果是失败了,胎死腹中,前些日子大夫就告诉自己这胎保不住了,应该说怀的时候就说了这胎很难保,很有可能胎儿会死在肚子里,可她不信邪,就是想尽全力保住,喝了很多药效很强的药,让自己的养分都给肚子里的孩子,她才会在怀孕的时候越来越瘦,因为养分都给肚子里的孩子了,这段时间肚子里的生命都不怎么动了,前几天她几乎都感觉不到肚子是有孩子的,原本想一直养到足月的她,这回是真的怕了,赶紧喝下那催产的药,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已经是成形的男婴了。
“夫人,喝药了。”杏梨端着药上来。
季蕴婉喝了一整个孕期的药,可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保住,喝药有什么用,想也不想的就把药打碎了。
“夫人。”杏梨想说些什么,可季蕴婉却不想听,“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杏梨知道这个时候让小姐一个人想想是最好的,把门关好,看到门外候着的李嬷嬷句对她说,“李嬷嬷,夫人睡下了,你就先回去吧。”
杏梨最不喜欢这李嬷嬷,以为自己是夫人娘亲派来的就趾高气昂,以为自己比她们高上一个级别,总在夫人面前说些似是还非的话,夫人今天这样,这李嬷嬷是难辞其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