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太行山上有隐世的高人,功夫了得。
李齐从邯郸跋涉了大半个月才终于来到了梦寐以求的名山。但见山峰高耸入云间,云烟缭绕,巍峨自立于天地之间。李齐抬头望着太行山顶,赞叹了声:“高人自当居住在这般仙山之中。”
“噗嗤”一声笑声打断了李齐的感叹。李齐回头,见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子,笑若春桃,唇若樱颗,不自觉竟看的呆了。
“这哪是什么仙山啊,不过是座普通的山嘛。”女子嘟着嘴不满地反驳道。
李齐向女子拱了拱手,缓缓道:“此山云雾缭绕,自有仙境之感,又有高人居住,便当真如住着神仙一般,不是仙山又是何物。”
女子笑容更盛,“不知公子所说的高人所谓何人?”
李齐转头望着云端深处,眼里流露出些许感伤。“我空有一身报国的抱负,却无奈武艺不精。前段时间听闻太行山有隐世高人秦武,智勇双全,我特此前往拜师学艺。”
女子思考了半刻,明亮的眼眸微带笑意。“秦武从来是不收徒弟的。”她顿了顿,看到李齐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时满意地笑了一下,继续说下去:“但是我秦炎可以教你啊。”
李齐细细打量了秦炎片刻,恭敬地问道:“敢问姑娘与秦武是何关系?”
“炎儿,别胡闹,就你这么点三脚猫的功夫也好意思教别人?”说话的是一个仙风鹤骨,眉宇间带着一丝威严的老者。
“爹,你就这么嘲笑女儿。”秦炎不满地跺了跺脚。
李齐上前一步,向老者鞠了一躬,“敢问可是这太行山上的高人秦武?”
老者“哈哈”大笑了几声,“正是老夫。”秦武走上前重重拍了拍李齐的肩膀,“老夫与你这小子有缘,你刚才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秦武抚了抚胡须,“我姑且就收下你了。”
李齐一时愣在当场反应不过来,倒是旁边的秦炎轻撞了他一下,提醒道:“还不快叫师傅。”
李齐连忙跪在地上给秦武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秦炎脸上笑开了花,“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是你师姐。”
“师姐,我叫李齐。”似是想到了什么,李齐反驳道:“但是论年龄说,我的年龄比你大,怎么叫你师姐呢。”
秦炎抬高了头,眼里满是骄傲神色。“我入门比你早自然是师姐。”
李齐看着眼前绝美的女子,心忽地跳快几分,不欲再辩驳下去,连连应道:“是,师姐。”
不紧不慢赶了两个月的路,终于来到了太行山脚下。
秦炎望着眼前的地方,思绪飘忽到曾经初相遇的时刻,深吸了几口气,总算将心底的苦楚压了下来。
没有稍作停歇,秦炎和乳娘便往山上走去。往日走两个时辰的路程,秦炎挺着肚子小心地走了近四个时辰,终于在日落之前走到了山顶。山顶有间茅草屋,飘渺的云气笼罩在屋子周围,屋子与云气相生相融。
院落有个人影在打拳,出手刚硬成风,一拳之间竟有惊天动地的气魄。动作一气呵成,矫若游龙。
秦炎轻轻唤了一声,“爹”。方才还在打拳的人猛地转过身来。
秦炎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秦武的怀里,秦武抚着秦炎的肩低低唤道:“炎儿,真是苦了你了。”
秦武虽在深山表面与世俗无牵无挂,实则天下间大大小小的事他都知晓,又何况是李齐此等名将战死沙场的大事,举国尽知。李齐本是秦武最杰出的弟子,心中自是喜爱不已,又是自己的女婿,李齐之死对他来说亦是打击不小。
两人竟一时都沉默无语,过了半晌,还是秦武打破了沉默,开口道:“这孩子你打算日后如何安顿?”
秦炎手抚上高高隆起的小腹,唇边挂着一抹幸福的笑。“这是李家唯一的血脉了,我想好好将这小家伙抚养长大,教他武功,日后替他爹扫平匈奴。”
“炎儿,你能这样想,爹甚感欣慰。”秦武拍了拍秦炎的肩头,转身走进了屋。
秦炎望着蒙蒙白雾怔怔出神,嘴角微微上扬。
日子一日日过去,转眼间在太行山上待了也近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秦炎呆在屋子里绣绣花安静地养胎。之前收到不小的打击,早已动了胎气,孩子平安无事乃是万幸。
这一日,秦炎在给孩子做小鞋,脸上的笑意一览无余。
秦炎突然感觉肚子一阵绞痛,似要将自己撕裂开来,往身下看去,却是羊水破了。秦炎疼得打翻桌上的物什。听到屋里传来响声,乳娘急急赶来,见是秦炎要生了,忙将她扶到床上,找人烧热水,替她接生。
乳娘以前是做接生婆的,就连秦炎也是她给接生的。只闻屋里不时传来痛呼声,秦武在门外急的直跺脚,竟似回到从前炎儿刚出生时的情景一般,汗水才他额上不断划过。
过了许久,屋里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乳娘将孩子抱在怀里。
躺在床上的秦炎脸色煞白,虚弱地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乳娘将裹着孩子的布打开,看了一眼孩子身下,脸上满是笑容:“是个漂亮的女孩。”
秦炎眉头皱了一下,乳娘将孩子放秦炎在床头,秦炎看着安静睡觉不吵不闹的小人儿,心里不自觉地喜爱,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无论男女都是喜欢得紧的。只是。。。。。。
“我以后定当扫除匈奴,再无人敢侵犯我赵国!”他的话铿锵有力,是如此信誓旦旦。不知为何,李齐当年的话此刻回荡在秦炎的脑海中。那似乎是尘封了许久的记忆,越是不想记起越偏偏时时刻刻萦绕着。秦炎抚着孩子小小的脸颊,半晌才暗暗下定决心。眉间微微舒展,玩弄着孩子小小的手掌,“给你取名叫李浔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