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里!”白乐好像发现了什么,一直箭步跳到几米外的杂草丛里,用手扒拉了几下,一块残破的石碑显现了出来,碑身上隐约刻着些晦涩的文字。
“应该就是这里了!”白愁站起身来,望四周看了看,头顶的巨石如同一堵堵墙斜挂在上面,而小胡马洞就如同被隔绝的世界,安静的躲藏在巨石的内部,虽然可以看到天,但这种若有若无若及若离的感觉让这里凭空多出一些神秘感。
“我们还要不要再往前走?”白乐看着细长而狭窄的道路,如同一只不怀好意的手,有些犹豫。
“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看看!”白愁说道。
“不,我跟你一起!”白乐一见白愁要将自己一人留下,说什么也不愿意。
两人一前一后往小路的深处走去,一股劲风扫过他们身后的那块残缺石碑……。
这里是一处荒废的村庄,放眼望去,仿佛各个年代的建筑在此都能依稀看到,虽然有些已是残垣断壁,但就是这些经历过风雨依旧清晰的建筑,无端地拧着时间,让人忍不住的驻足,多看他们几眼。
“有老鼠!”白乐就觉得脊背发凉,站在原地,指着草丛的一角,面露难色。
别看她平日里‘胡作非为’,老鼠是她的头号天敌,耳朵里听到老鼠两个字就能蹿老高。
白愁呵呵一笑,“这样的地方哪能没有老鼠?”
“快赶走它!”白乐急的咬牙切齿,目光却不敢往那里看。
白愁上前一看,老鼠早就跑的没了踪影,刚转身往回走,脚下一绊,差点让他摔倒,一根又粗又长的树藤竟然埋伏在草丛里……。
白愁还在纳闷,为何刚才没有看见。
说时迟那时快。
树藤猛地缠住白愁的脚,迅速一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的白愁眨眼间就蹿到了树梢,只不过是被倒挂了起来。
白乐见状,不顾得脚下的草丛里可能出现的老鼠,几个箭步跳到树下,抽出腰间的匕首就要往树上爬。
“站远点儿!”白愁冲白乐喊道。
还没等白乐退回去,就觉得脚下一紧,一条不知从何而来的藤蔓已悄悄地出现在她的身后,缠住她的右脚踝就往后拖,白乐一个趔趄被拉成一个大劈叉。
还好白乐平日里一直在训练柔术,这突然的一下并没有将她的韧带扯伤,反而让她自然的一个翻身,将手中的匕首直直地插在树藤上,使劲的一切,这该死的树藤抖动几下,便不再动弹。
“哥,你没事儿吧?”白乐翻身站起,抬着看着被倒挂的白愁。
“我没事儿,你自己小心!”白愁朝环视了一下四周,他并不着急摆脱自己的困境,相反地,现在的他有更好的视角可以察看这里。
果不其然,原来在远处的一些崖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岩洞,虽然看不清岩洞内的情况,但如此规整的岩洞,人工痕迹非常明显。
如果只是走在下面,任谁也不会发现崖壁上面的奥秘,这些处心积虑的工程正好建在人们的视线盲点。
看来这所谓的小胡马洞十八里长,不过是个噱头罢了,真正的幕后应该是分布于崖壁之上的岩洞。
也不知是幻听还是真实的存在,隐隐地能听到有小孩子的嬉闹声,白愁撑着身子双手将脚上的树藤解开,拉着藤蔓慢慢地滑下。
“哥,你没事儿吧?”白乐见他泰然自若地从树上下来,心里已宽慰了许多。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接近这里!”白愁心里打着小九九,环视一周,双手一抬抱拳在胸。
“打扰了~可不可以与主人见上一面?”白愁一边叫了几遍,除了空荡荡的风声,四周一片死寂。
“你在跟谁说话?”白乐嘀咕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白愁不动声色地又往前走了两步,同样的又恭敬而礼让的问了几遍,回应他的只有这满地的荒芜和凛冽的寒风。
奇了怪了,白愁心里忍不住犯了嘀咕,自己刚刚明明中了幻术,就这里没人,没道理啊。
“哥,你是不是又开始幻听了?”白乐盯着白愁眼睛不眨一下,自从他去见了那个什么守护人,经常一惊一乍的做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
“你就这么不说我好啊?”白愁白了她一眼,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自从见了守护人,神情紧张的应该是白乐才对。
“人家怕你出事儿嘛~”白乐有些扫兴地说道。
“你从这里能不能看到上面的情况?”白愁指指头顶,白乐疑惑的抬着一看,除了些许天就是四周突兀的崖壁,什么也看不到啊。
“这些岩壁上分布着大大小小几十个洞呢~”白愁一边说一边往路的深处走去,这里再往里,林子变得密集,头顶的天空也如一条线般,说是一线天,应该也不太为过。
虽然是白天,但天气寒冷,打在地上的斑驳光线如同如同稀世的宝贝,一会儿有一会儿无,让人抓不着摸不到,吹在脸上的,只有那冷嗖嗖的寒风。
白愁心里明白,这里接近那片岩洞区了。
“好像有水声~”白愁自言自语道。
白乐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细细的水声不知何时误入自己的耳朵,那么清晰那么真实,“应该就在这附近”。
两人的心里不由地一阵暗喜,没想到这歌遥里唱的小水流还真的有,寻了不过十分钟,一条又细又浅的河流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河水清澈见地,水中的鹅卵石如同一颗颗奇异的宝石,透着绚烂的光,白乐的心里一痒,开口叫道:“真没见过这样奇特的石头!”
刚想伸手捞一个,就觉得河水如同加了化学药剂一般,让她的双手僵硬的如同石头,无力伸展,如果不是自己往回抽的快,就怕下一秒马上变成冰柱了。
白乐往后退了几步,气不打一处来,捡起脚下的小石往水里一抛,只见原本要落地的小石‘腾’地一声冻住了,一根大冰柱从河面蹿出,硬生生将石头窜个孔洞。
白愁两兄妹面面相觑,心里一阵发虚,如果刚才贸然地趟河而过,后果是什么,他们真的不得而知。
“这里也太玄乎了!”白乐说这话的时候就觉得喉头干涩,心跳的很快。
无奈之下,两人只得再沿着河流走了一段,看有没有机会过到河对面去,白愁心里明白,这布满岩洞的崖壁就在河对面的山体上。
“你们是什么人?”河面上飘来一只小船,这细小而浅的河道微颤颤地托着这条不大的小船,缓缓地向两人驶来。
船上面站着一个穿黑袍的人,这身黑袍不但包裹着全身,更是将脸和头手都悉数包在里面,猛一看,还以为是个稻草人。
听声线像是个男人,白愁上前答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您是这的主人吗?”
白乐用胳膊肘轻撞了一下白愁:“这么片地方,他是主人?你当他是地主老财啊?”
男人点点头:“正是!”
白乐惊的下巴壳子都快拉掉了,真是他的?
“冒昧打扰了!”白愁仔细盯着男人的脸,想从那黑色的袍子里接触他的眼神,可眼睛的部位只是一团黑洞,并无其他。
“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男人的声音不响,却很刺耳。
如果说原来到小胡马洞只是好奇,那现在更多的则是惊奇,那种无法压抑的想要一探究竟的心理,让他心潮澎湃,心痒不已。
见男人划船要走,白愁竟然一个箭身跳到船上,船身颠簸了几下,男人的手臂突然露了出来,那血红突兀的血管,那紫红发黑的皮肤还有那细长粗大的利爪……。
白乐不由地和白愁对视了一眼,白愁微微皱着的眉很快的舒展开来,嘴角若有若无地含着笑:“大哥,怎么称呼?”脚却慢慢地往后退了几步。
见男人没有反应,白乐也一个箭步跳到船上,趁着船身晃动之时,抽出匕首往男人的袖口一划,两人一前一后跳下船。
河面腾升的几道大冰柱将两人的外衣打湿,白乐的耳角边微微渗着些许的血,如果动作再慢一些,想必不仅仅是擦伤了。
男人的黑袍从袖口到胳膊被划出一道口子,整个胳背完全暴露出来,白乐盯睛一看,不由地吞了一口口水。
这条臂膀哪里是人的,除了暴突的血管和青筋,那张牙舞爪的利爪无时无刻不在发出危险的信号。
“你到底是什么人?”白乐伸手一指,虽然心里明白,这人根本不是人。
男人嘿嘿一笑,用手指做个嘘声的动作,双臂往上一扬,大呼道:“欢迎来到万魔园!”
头顶的天如同顷刻间被泼上黑墨,光线全无。
一声声诡异而又凄厉的笑声,充斥着两人的耳膜,白乐用手捂着耳朵,紧紧贴在白愁的身边,漆黑一团的四周让人心生恐惧。
可白愁的心里却是处之不惊,他环视着四周,眼盲心却不盲,大声说道:“何必多此一举,我们是猎魔人!”
此言一出,笑声戛然而止,一团团火球如同幽灵飘浮在空中,‘啪啪’几声,几个巨大的火堆熊熊燃烧,照亮了四周,映红了白愁两兄妹的脸。
“你们真的不怕?”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白愁抽动着嘴角,微微一笑,“猎魔人怕人不怕兽,你的这个怕,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