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喝水~”白乐把一怀白开水端到更骏的面前,更骏则指着一旁的笑乐说道:“我好像认识你!”。
笑乐点点头:“我们见过的~”看到更骏如今的模样,笑乐竟然觉得有几分生疏。
凌乱的头发,塌陷的眼窝,刚刚换下来的那套又脏又旧的衣服扔在旁边,鞋也只有一只,满身的伤痕和龟裂的嘴唇……。
原本深邃有神的眼睛,少了几分坚定多了几丝彷徨,白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有那一瞬间的冲动想紧紧地抱住他,可她愣了几秒钟,还是递去了水杯。
一旁的小太拉着笑乐的衣角,抱着一只毛熊玩具站在笑乐的身后,干净的脸蛋,整齐的衣服,兽类的尾巴已经越来越不明显,是个阳光可爱的小男孩。
更骏冲他招招手,可无论笑乐怎么鼓励他,他始终躲在妈妈的后面不肯上前。
“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更骏终于开了口,虽然对着小太在说,可分明也是在说自己。
“谁能想到呢,我们竟然生活在一起~”白乐接更骏手中喝过的水杯接过,起身想要再给他倒杯水,见更骏的精神好了些,笑乐领着小太走了出去。
看着白乐倒水的背影,更骏一时恍惚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开始注意这个美丽的背影,那么迷人那么优雅,印入脑海深入骨髓。
想到此,他的心哽咽了,难过了早已啼不成声……。
“过会儿我就走~”他幽幽地开口道,一句话将白乐击在原地半天没缓过神来。
“哦,好~”她不知道该怎么挽留。
“你哪儿都不能去!”白愁推开门,走了进来,径直来到更骏的身边,站定,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更骏低着的头一眼就能看到他的下半身,干净的休闲鞋,搭配妥帖的袜子还有那被细心熨过的板正裤角,一切的细节,原来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改变的,他回来的时候?更骏已想不起,原来不太留意的细节在此时被无限的放大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懂得生活了?”更骏抬头看着白愁。
“从我父亲死后……”白愁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的死教会了我生活教会了我更好的活。”
“你觉得代价太大了吗?”更骏想起了更廖,那个想想而又不敢想的身影仿佛此时就站在身边,他的眼眶含着泪珠,心却在滴血……。
“对不起~”白愁转身对白乐说道,“我应该阻止他抹去你的记忆,你有权知道一切的真相”。
谁知,一旁的白乐没有惊讶没有迟疑的摇摇头,“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我不想让你如此痛苦,我害怕再失去你,所以当那个跟父亲长的一样的人来的时候,他的要求我都答应了,让他带你走”。
轮的吃惊的是白愁,他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白乐和白天对自己编的一个善意的谎言。
“你知道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的~”白愁问道。
“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要装作不知道,装作不知道这一切,直到有一天发现再想起来,心不会那么痛了,我就知道我熬过来了”,白乐微微一笑,“所幸,他没有骗我,你变了,比我想象中的更完美,我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白愁注视着眼前的白乐,久久没有说话,眼前的白乐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幼稚,她成熟稳重,体贴和善,只是偶尔脾气有些暴躁,但这都不失是一种可爱,那个在自己眼里的妹妹,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加坚强。
“没想到,一直蒙在鼓里的是我~”白愁放松地笑了笑,仿佛卸下了一个担子。
“他怎么样,还好吗?”白乐嘴里的他,指的是白天。
白愁点点头,算是做了回应,他把视线转向更骏,“你就安心呆在这里,哪儿都不能去!至于你所担心的兽化,更是不用担心,因为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更骏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你不说话,我就代表你默认了!”白愁转身想走出去,被更骏叫住:“你有没有找过我爸?”
“一直在找!”白愁肯定地说道,“既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就相信他还活着,找到他,只是时间的问题~”
如果搁平时,更骏应该会反驳他吧,从小到大,他们就没有意见统一过,此时的更骏只是点点头,轻轻道:“谢谢~”,蜷缩着身子背朝着他们躺着。
白愁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吐出,转身走了出去。
离农历春节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哀小宁和哀源搬到了一处租来的房子里,离自己家不远,房东是个亲切的老妇人,对父女俩很是照顾。
看着自己的房子在年前是无法修复好入住了,两人一合计打算就在出租房里过一个春节,毕竟对于生活在这片古老文明土地上的人们来说,春节的寓意是哪个节日都无法取代的。
几天没有见到赤子出现,哀小宁的心里多了几分牵挂和担忧,上次的事件后,原来打算聚在一起的人们又都无奈的分开了,虽然周九和丁大壮不在乎,可白愁却明显的放在心里,他考虑到他的家人还有他们自身的安全,现在已经很少让他们参与猎魔活动了,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把他们这些普通人屏蔽在外了。
青莲利落的短发被染成了紫色,配上她那又黑又大的瞳仁,显得有几分娃娃模样的可爱,看着自己的杰作,白乐很是欣慰,把镜子递给青莲,“自己看看吧!”
青莲久久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神,那越长越多的白发已经让她开始坐立不安,还好这个问题让心细的白乐看见,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棒的手艺~”白乐见青莲不说话,故意开着玩笑。
“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青莲请求道。
“放心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俗话说,少白头,坐高楼~是有福呢!”白乐想安慰她。
青莲咬着嘴唇想说什么,可努力了几次还是摇摇头道:“你不会明白的”。
“我当然明白~”白乐将青莲的手拉到自己的身边,轻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黑又粗的长发被捋下来一撮。
“瞧,跟你一样~”白乐故作轻松的说道。
“你怎么也?”青莲惊讶地看着白乐。
白乐‘嘘’了一声,小声道:“这是我们的秘密”。
猎魔馆。
赤子青莲和白愁正在商量关于更骏兽化的对策。
玄淼的一个电话打进来,“我好像感觉到了圣典的残片~”
众人一个激灵,来不及准备便马不停中蹄地赶去跟玄淼汇合,半个小时后,他们出现在玄淼的楼前,早已等侯在此的玄淼把他们让进屋内,掩门说道:“真是奇怪,我们楼刚搬来一新住户,原来也换过七七八八的住户,可没有这些的感觉强烈”。
“什么意思?”赤子问道:“是圣典的残片吗?”
“我不太确定,可感觉很像~”玄淼也是犹豫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决定联系他们的。
“有可能就行,我们本来就是瞎子过河,一边摸索一边走~”白愁指指楼顶,示意道:“就住在楼上吗?”
玄淼肯定地点点头。
简单的部署之后,玄淼打前阵蹬蹬蹬地上了楼,白愁轻声跟在他的身后,青莲和白乐留守在楼下,赤子则从窗口慢慢爬上去。
“啊~”只听见一个女人惊恐的叫声,“变态!”
“啪!”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玄淼的脸上,白愁听到响声,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一看,只见从头到脚被浇个透心凉的玄淼站在门口,屋内亮着灯,一个裹着浴巾的年轻姑娘正怒气冲冲地蹬着玄淼,手里还拿着一个空盆。
悬在窗外的赤子一听到女人的惊叫声,也着实吓了一跳,往里面一看,只瞅见一个湿辘辘的背影,他反身蹲坐在窗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也涨的通红。
“你们想干嘛?”年轻女子见冲上来的白愁,面无惧色,厉声问道,她那裹着的浴巾胸前早就滑下了一半……。
白愁一见,慌忙低下头,示意她的胸口,女子低头一看,又是一声惊呼,连扯带拽的理好浴巾,啪地一下,用力关上房门。
玄淼的嘴巴里还含着水,呼呼吐了几口,湿透的几缕头发搭在前额,遮住了眼睛,狼狈至极。
“怎么推门进去了?”白愁又好气又笑。
接过白愁递来的手帕,玄淼也是一脸的尴尬,小声道:“我哪儿进去了,还没敲门,门就开了,接下来的,你都知道了~”
“啊~”屋内又传来一声惊呼,还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白愁的玄淼对看一眼,什么情况?
顾不得再次被泼水的遭遇,玄淼激烈的拍打着房门,“开门开门!”见一直没反应,他后退几步,用脚一踹,房门没有任何反应。
白愁拉开他,被了一脚,门被硬生生地踹裂,房门打开,屋内一片狼藉,赤子与两个镖形大汉厮斗在一起,年轻女子则将着一个板凳紧张地观战。
见女孩已经穿好的睡衣,玄淼上前一步将还站混战区的她拉开几米开外,白愁则冲上前去,助赤子一臂之力。
两个彪形大汉本来一前一后夹击赤子,本就没占到什么便宜,现在又上来一个白愁,两人只剩下空有一身的力气,越是这样使蛮力的人反而越好对付,两人背靠背,以柔克刚,攻击他们的下身。
其中一个染黄头发的男人异常暴躁,所到之处,先是一阵打砸,这让一旁的年轻女人心疼不已,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骂完又忍不住的抽泣……。
玄淼拉着刚出浴的年轻女孩,通体透着香,嘴角忍不住的会往上翘,瞧见身边的人一脸的流氓样,加上他嘴边的那颗痦子,女孩着实看着不顺眼,抬起脚用力地踢在玄淼的前拨灵盖上,玄淼一个趔趄,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女孩看到他那衰样儿,竟然不屑的嗤之以鼻,玄淼又羞又怒,真想伸手给她一巴掌,可看着女孩粉红而倔强的脸,他又打心里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