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你是扮什么像什么,啧啧,我真是太小看你了~”陈钱望着凌乱的房间,“被折腾的这么乱,可怎么住哟,走吧,我给你弄套别墅~”。这个老谋深算的中年男人,嘴巴里叼着一根烟,时不时吐出几个烟圈,与原先的那种精明商人模样又有些不同,眼神冷酷而无情,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猜不透。
“哪敢劳烦您哪,赶紧回吧,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被看到了,对你我都不好~”坐在他对面的年轻女人,穿着一件崭新的睡衣,披上肩上的披肩被她紧紧的攥在手里。
“好,好~”陈钱的眼在女人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番,最后停在了女人细长而白嫩的腿上,又连说几个好,这才意犹未尽的转身要走。
“对了,现在名字是叫夏晴了是吧?”陈钱转过身来问道。
年轻女人双手抱在胸前,注视着她,眼神已经在下逐客令。
“好名字,好名字~”陈钱弹了弹烟灰,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身后的几个随从也鱼贯而出。
虽然赤子一再拒绝,白愁还是找来了原来的私人医生。
钟医生一直在白家的私人医生,跟白芒的私交关系很好,离开白家后他经营一家高级的私人诊所,生意很好。
“钟医生~”白愁很感激他还像以前那样热心:“谢谢你能来~”
“小事儿一桩”钟医生五十几岁,慈眉善目,手法娴熟,很快就将赤子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包扎结实,嘱咐道:“每天的消毒工作就由你们自己来做,三天后我会来检查伤口的愈合情况,饮食方面要注意,忌口辛辣,调整好睡眠,情绪不要太激动”。
临出门前,钟医生调转过头对白愁说道:“几年没见,你小子长结实了,不过看你气色不太好,回头我给你开几副中药调理一下”。
“您放过我吧,我可没有我爸那么有功夫,时不时来几壶您给调的中药~”白愁想想都不由地皱着眉头,仿佛嘴巴里已经充斥着中药那揪心的苦味。
钟医生笑着摇摇头:“真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刚送完钟医生,小手就神情慌张地跑到白愁的身边,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声。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白愁紧跟着小手走进里面的房间,本来被绑在床上的那个男人,早已翻身倒地,四肢抽搐不醒人事。
赤子加快一步,上前将他翻平,伸手翻开他的眼睑,又放在他的脖子处触摸了一会儿,站起身冲白愁摇摇头:“不行了~”
“有人进来过吗?”白愁问小手。
“没有,我一直在旁边,眼看着他不行的~”小手肯定的答道。
“像是自杀~”赤子补充了一句,“好像随身已经准备了一些毒物,趁人不备放嘴巴里而已”。
“又不是一个普通人~”白愁看着他后颈上印着了图案,普通人的身上是不会有这种特殊的图案的,纹身和兽类的图案在狂魔人的眼里分的特别的清楚。
兽类从一出生自身就带有族群里象征精神领袖的徽章,这种徽章以图案的方式存在,终生不会消除,猎魔人如果知识够渊博,完全可以凭借徽章来辨兽。
“交手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呢,跟普通人差不多~”白愁用手触摸了一下那个图案,旨在确定清楚。
“看样子,应该是人类和兽类繁衍的后代吧,身上存着先代的血液,所以比一般的人才强大~”赤子答道。
“那你呢?”白愁话峰一转,“你的红血代表着什么?”
赤了似乎并不讶异他会问到这个问题,本能地用着摸着被包裹严实的伤口,注视着白愁,轻声道:“听说过那个制造化血粉的人吧?”
“莫非……”白愁一听,心里一惊。
“是我的太爷爷,也就是我爷爷的父亲~”赤子叹了口气。
“可化血粉它……”白愁不敢相信的看着赤子,“你不会中了化血粉吧?”
“不是中,是种!”赤了纠正道:“当然太爷爷造了化血粉,拿自己做试验,不久后就死了,这化血粉的药方却被别人拿走,一传十十传百,经过那么多的口口相传,他成了被猎魔人唾弃的对象,这完全有违于他最初的初衷”。
“哦?”白愁定睛道:“化血粉的真正用途不是改变自身的血液颜色?”
“你只看到其一!”赤子就知道白愁肯定也是被那传言蛊惑的一代。
“我相信太爷爷是有其他的目的的,只是经那件事之后,我们家就如同过街老鼠,无奈之下这才搬离到很远的森林里生活,这一住就是这么些年”。赤子苦笑道:“小时候淘气爬树摔下来,家人看到我那鲜红的血液时,那个眼神我永远都无法忘记”。
赤子的眼睛里闪着一丝泪光,虽然很快就消失不见,但明显地,这个话题已经触及到他心底最敏感而又脆弱的地方。
“那又怎样?”白愁笑道:“你还是个出色的猎魔人!”
“如果论资格,我可是连学校都没有毕业呢,要是让别人知道一个连毕业都不达标的人当了猎魔人,被老天骂的,应该是我吧?”
“切~”听白愁一番自嘲的话,赤子切了一声,心里却一暖,眼前这个一直以来让自己看着就不爽的男人,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只是一山难容二虎,这份芥蒂很难根除。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门外一阵疾呼,白愁急忙开门走了出去,赤子则从身上掏出一瓶透明的液体倒在这男人的身上,伴随着阵阵白烟,一滩血水蒸发的无影无踪……。
“白愁,你在?”进来的哀小宁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上前拉住白愁的胳膊,此时赤子也从里屋走了出来。
见赤了身上打着绷带,哀小宁愣了一下,“你受伤了?”
“哦,一点小伤~”赤子答道。
“有什么事儿吗?”白愁见哀小宁神色慌张。
“哦,小透回来了!”哀小宁缓过神来,急切地说道,“你们谁跟我去看下~”
“一起去!”赤子说了一句,三人急匆匆地哀小宁的住处赶去。
“爸!”推开门,哀小宁就见哀源还抱着昏迷不醒的小透坐在那里。
“你们来了~”哀源把小透轻轻放在沙发上,“这孩子浑身烫的厉害”。
赤子上前一步,半跪在那里,轻轻用手触碰他的那刻,心里一揪,想起第一次看见他的模样,哀小宁拼死的保护他,命运就是这样的神奇,如果没有她拼命的保护,现在他应该也早已不复存在的吧。
“怎么样?”白愁探身问道。
“兽珠没了~”赤子答道。
“谁干的?”白愁又问道。
“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陈昆,上次我们交手后,他就失踪了~
“小透有没有事情?”哀小宁关心的还是他的安危,至于什么兽不兽珠,她根本不在乎。
“短时间内不会有事儿,休息一下就好了~”赤子答道。
“什么意思?”哀小宁追问道。
“没了兽珠的兽,生存的期限会大幅度减少,体能也会跟着下降,各方面都会慢慢的衰竭”。
“难道没有办法了吗?”
“除非,找回他的兽珠~”
“我现在就去!”哀小宁有些丧失理智。
“你不能去~”赤子一把拉住他,“先照顾好他,其他的我们会想办法~”他不忍心拒绝这个女人,这个从第一眼看到就心底一暖的女人。
哀小宁盯着赤子,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帮他?他失踪那刻,你不追,现在,你又要重长计议,从一开始你就不打算帮他,是不是,你是不是要他像他妈妈那样死在你的手里才满意?”
“小宁~”白愁上前道:“你不要激动~”
“我没有激动~”哀小宁瞪着眼睛道:“什么关心都是骗人的,你就是冷酷无情的刽子手!”
赤子微微闭着眼睛,无言以对,这个拿自己的生命在拯救这个兽孩的女人让他无法面对,毕竟她说的是对的,出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言,他不想救也不会救,从小到大,他都告诉自己,使命是有目标的,泛滥的爱心只会过多的牵绊自己猎魔的脚步。
“小宁,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救他,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白愁见哀小宁情绪悲观,只好动情的安抚。
“真的?”哀小宁问道。
白愁点点头。
“谢谢你~”哀小宁说完,竟然一头扎进白愁的怀里,痛哭不已,这让一旁的赤子愤而离场,转身站在靠在门外,长出了一口气。
“你答应的,你自己负责!”见赤子走出来,赤子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也看到了,不管能行吗?”白愁看了赤子一眼。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相信我~”赤子似乎在某件事耿耿于怀。
“我觉得刚好相反~”白愁语重心长说道:“她恰恰是太相信和依赖你,所以你没给她希望的时候,她和这么的……”白愁的手扬了一下,“抓狂~”。
“回头买个手机用吧,免得人家找的时候还要专门跑到猎魔馆~”说完,拍拍赤子的肩膀,伸了个懒腰,走了。
“哥,看谁来了~”白乐和青莲快步走进猎魔馆。
刚回到猎魔馆的白愁站起身来,“爷爷,您来了~”
昆仑子跟着白乐和青莲笑盈盈地走了进来,“我接到消息,你们找到了一片圣典残片?”
“是啊~”白愁指指赤子:“已经收起来了!”
“让我瞅瞅~”昆仑子从赤子的身后取下放圣典的筒子。
刚拿在手里,他便脸色一沉,说道:“这就是你们保护圣典的方式?”
众人不明白刚才还要看的老爷子为何一下子就翻了脸,赤子和青莲脸一红,低下头。
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昆仑子从腰间抽出烟枪,指着他俩说道:“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不可大意不可意,别说是我,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圣典也不要脱你们的手,这下倒好,没有一点阻拦就这样恭手送上,这该是猎魔骑士所为吗?”
白愁一听老爷子刚刚是为了试探赤子和安全意识,笑道:“您老这么突然来就为了做试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