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替青莲和赤子检查了一下伤势,条件有限只能大概的目测和简单的判断。
“放心吧,死不了的!”红痣男人从身上掏出一根细细的长烟,猛地抽了两口,时不时斜眼看着白乐三人。
白乐对他们丝毫不加理会儿,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方法都试了一遍,想要帮赤子止住血,在没有任何药物的帮忙之下,她只能绞尽脑汁回想当初在学校学过的身体物理止血法。
还真别说,试了几次,还真让她摸着了路子,赤子手面上的血已经不再大面积的外流了。
黑痣男人略带深意地看了白乐一眼,“想不到你还是个能人!”
“能人谈不上,也是被逼的没法了!”白乐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感激两人没再把他们三人给捆起来,这也给她能够帮赤子青莲两人提供的机会。
从这一间白乐更加认定,眼前的这两人绝非穷凶极恶之人。
“前辈位们该怎么称呼?”白乐一半敬畏一半试着套近乎。尽可能的想要给自己这方增加逃脱的机会,古人云,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不用问了,和你们不熟!”红痣男人瞥了三人一眼,这热脸算是碰在了冷屁股上。
白乐倒也不介意,微微一笑道:“两位看着就不是坏人,那我就把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告诉两位吧!”
“白乐……”青莲小声提醒了她一句。
谁知白乐笑了笑,一五一十的将他们如何意外来到此地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讲了出来。
“误入?”黑痣男人显然不信,“要是误入,那吴天怎么会对你们有那么大的反应?”
“不瞒两位,这吴天与我们确实有不共戴天的大仇!”白乐说到此,眼睛里泪光闪烁,当初那一幕还如同昨日之事,让她想起来都会忍不住的浑身战栗。
青莲用手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安慰黯然失神的白乐,谁知手一滑,整个人又摔在地上,后脑勺着地,顿时眼冒金星,差点昏厥。
赤子用双臂将青莲的头轻托于自己的双腿上,让她躺着能舒服些,这个细小的举动却让青莲感动不已……。
“好一对眷侣!”黑痣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赤子却先红了脸,他瞪着两人道:“你们胡说什么?”
黑痣男人不接他的话,而是转头问白乐道:“这吴天到底是何人?”。
他这话一出,倒让白乐三人愣住了,这两人不是吴天派来看守自己的吗,怎么反过来问他们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
真是奇哉怪哉!
也不知道是不是阴谋,白乐三人一时沉默不语。
见三人不说话,这两人自是明白了他们顾虑,红痣男人道:“虽然我父子二人受他所托看你们三个,可他却不是我们二人的雇主”。
听完红痣男人的话,三人愈加的奇怪,大眼看小眼互相审视了一番,赤子和青莲也暂时忘记了自己身体上的疼痛。
红痣男人摸着自己花白的长胡子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黑痣男人打断了话:“你是喝多了吗,跟他们这些人说这些干什么?”
黑痣男人此言一出,红痣男人呵呵一笑,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一个酒葫芦,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口,这一口下去,脸色变得红扑扑地,看起来已经有几分醉意了。
“白乐,我后背好痛!”只见青莲头低垂下去,样子很是痛苦,白乐心急俯下身小声询问情况,只见青莲冲自己眨了眨眼,她立刻明白了青莲的意思。
而另一旁赤子也仿佛领会了青莲的意思,冲白乐微微点点头,响铃的一侧已经夹在了赤子的手上,若不是他有伤,想必刚才早就把这响铃系到这两人的身上了。
只是这响铃赤子会系吗?
红痣男人喝完酒已经开始犯困,虽然两只眼皮勉强地睁着,但鼾声已经开始响起,倒是那黑痣男人虽然没有将目光直接投向三人,但似乎只要有轻微的动静,他总能快速的察觉,也这是赤子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三人中两人受伤,只余下白乐一人还算灵活能动,只是这又饿又冷的身体早已开始打杵,白乐甚至觉得自己开始出现了幻觉,只到赤子将绳子递到她的手里,她才猛地缓过神来,拉着绳子的白乐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感觉困意说来就来,席卷了全身……。
“你们不要想着心思了。逃不掉的!”黑痣男人的一句话让白乐一个激灵,就见自己傻瓜似的揪着那半头的响铃,呆呆地坐在那里。
“除了响铃,这四周布满了消耗烟气,就算没这响铃,你们走不出去这个门”。黑痣男人说完说完,伸了个懒腰,把头扭向一旁。
消耗烟气?白乐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是无尾花毒!”赤子皱了皱眉,他这一提醒白乐立码想了起来。
无尾花是种粉色的花,不管是生吃还是熟吃对人类都没有影响,但要是把它做成干粉,点燃之后,这无尾花可就完全的大不同了。
一种巨大的催眠作用随着烟气能够悄无声息的四散开来,如果用的恰当,它完全可以当成是一种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只是眼前的这两人似乎并不打算对他们下毒手,想必也只是让他们暂时失去反抗的能力罢了。想到此白乐又惊又怕,仔细想了想,心里又安定了下来,毕竟认清这两人暂时是无害的,也是件好事。
可就此失去的反抗能力,想想多少让人有些不甘。
“你们就这样困着我们,还不如给个痛快!”白乐发了狠话,也想探探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放心,我说过的,你们死不了~”黑痣男人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幽幽地说道。而那个红痣男人早已鼾声四起,与会周公去了。
见白愁小心翼翼地将小兽孩包好,用外套简单地做个绑带系在自己的胸前,白乐忍不住地问道:“你真的要带他一起走?”。
“那能怎么办?”白愁头也不抬地答道。
“等下找个有人住的地方把他放下就行了~”白天叹了口气,看着这小兽孩,他很是伤脑筋。
“你看这附近像是有人家的地方嘛,别说把他一个人撂在这,现在我看他的气息都很微弱了~”白愁说完,抽出乌木拄在手里,喃喃道:“我得给他找点吃的去!”。
“哎!”白天加紧几步跟了上去,“我没说把他留在这,我的意思是遇到人家把他放在人家家里,这样对他对我们都是最好的选择~”。
“等遇到人家再说吧!”白愁先行了几步。日月刚才告诉他能嗅到不远处野狗崽的味道。
往前走不远有处小溪,对面的小溪边的一处杂草和朽木堆成的有些像杂草堆地一个凸包里,日月很肯定地说道:“就在那!”。
白愁想都没想,先把小兽孩从胸前解下,托举在头顶,自己却扑通一声跳进了小溪里,溪水不深,最深处不过在白愁的胸口,不过这冰冷的流水还是让白愁忍不住的一哆嗦,深身的毛孔立刻收紧了起来。
半游半走了两分钟,他就到了对面那处不起眼的杂草包前,把兽孩放到一旁干净的地上俯身一看,果不其然,六只黑黑肥肥的小野狗正趴在窝里酣睡,而狗妈妈则没有在窝里。
只在白愁左右多打量几眼狗崽的时候,只听到身后传来几声低鸣声,一只半人高的野狗嘴里叼着半只野鸡,只凶神恶煞地看着白愁这个侵入者。
白愁将一旁的小兽孩紧紧地抱在怀里,冲野狗说道:“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孩子的,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借你点奶喂喂这个孩子~”。
白愁说完,把小兽孩往野狗的面前微微一送,示意它看自己怀里的孩子,这一看不要紧,野狗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竟然将口中的半只野鸡一丢,不顾自己窝里的孩子,调头哀吼着跑走了,像是看到了瘟神一般。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野狗逃离的反方向传来。白愁还愣在当场没有反应过来,怔了一下才冲着声音的方向转过来,答道:“我们是……。”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身材佝偻柱着一个拐杖的身影缓缓向他们走来。
来者是个年纪至少上百岁的老妇人,说她上百岁的依据则是她那满脸的岁月痕迹和那花白的已经不知道脱落过几层的白发,老妇的鼻梁很高眼皮则早已耷拉了下来,离远点看,像是个不怀好意的老巫婆。
正急需人帮忙的白愁自然也顾不上探明这人的身份,上前道:“奶奶,你那有吃的吗?”
“是你吃还是他吃?”老妇指了指白愁怀里的小兽孩。
“他吃,他吃!”白愁慌忙答道。
老妇听罢没说话,悄悄转过身子,才说了句,跟我来吧。
后面赶来的白天只见白愁跟在一个身份不明的老妇身后一步步的往前走。
走了不过五分钟,一座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茅草屋出现在白愁的面前,老妇示意白愁在外面等会儿,自己摸索着进了屋,过了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小碗里面装着些糊状的东西,乌青乌青的不知道是什么。
“给,吃吧!”老妇把小碗递给白愁,自己扶着拐杖慢慢坐了下来。这个时候别人家或许正散着袅袅炊烟亦或是窗明灯亮,可瞅瞅眼前的这茅草屋,就这样立着,一点生气都没有。
“怎么不吃?”老妇的话把白愁脑中正在思索的想法给打断了。
‘哦!’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把碗边对准小兽孩的嘴。
小兽孩干着急吃不到碗里的东西,放声大哭,手舞足蹈差点将这来之不易的食物给打翻。
“一看就是没有照顾过孩子的人!”老妇微嗔道,她瞪了白愁一眼,伸手干瘪发黑的食指从碗里挖出一些糊糊,轻轻放在小兽孩的嘴边,也许是食物的作用,也许是饿久的原因小兽孩停止了哭泣,吧唧吧唧吸吮着老妇的食指,吃的津津有味。
原本脸上还有些不悦的老妇嘴角微微上扬,平舒的眉头让脸上的皱纹更加的明显。
白愁按步就搬现学现卖,不一会儿功夫小兽孩就把碗里的糊糊给吃完了,最后还打个了饱嗝,咧着还没有长牙的嘴呵呵直笑。
白愁如释重负。
见小兽孩吃完那碗奇怪的东西也没事发生,站在不远处的白天这才走近,对老妇连声致谢。
老妇摆摆手道:“你们用不着谢我,该干嘛干嘛去吧!”。
一听老妇转眼间就下了逐客令,白愁和白天倒来了兴趣,加上紧赶慢赶了这么久,浑身的乏劲也上来,他们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和老妇聊了起来。
“您怎么一个人住?”在没有弄清老妇年纪的时候,白愁不敢在话前在称呼。
“被族人赶出来了!”老妇从腰间抽出一根旱烟,吸了几口,看似轻松的一句回答,却让白愁心里无比沉重。
“能冒昧的问下您的村子在哪儿吗?”白愁问道,他看了一眼白天,自己的意思白天瞬间就能读懂,那就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几天下来实在是太累了。
“你们刚才经过的那个地方就是!”老妇努了努嘴,示意两人身后的方向。
白愁只觉得的头皮一麻,“那火烧的地方……”。
老妇抬了一下眼皮,“怎么,不相信我的话啊?”
“不,不,不~”白愁连连摆手,很是尴尬。
“那倒是正好,我们正打算问问这村子出了什么事情,实不相瞒,我们是因为别人所说是天火才赶到这边的~”白天如实相告。
老妇听完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言道:“你们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吗?”
听她如此说,白愁和白天对视了一眼,茫然地摇摇头。
“在我们前方不远是荒漠,在我们后方不远是群山,再过去不远就是赤炎山!”老妇说完,白愁这才缓过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双脚踏上了土地,远离了那该死的荒漠。
而白天听到的最悦耳的词则是那赤炎山,要知道麒麟兽可就栖息在这赤炎山上。
“老人家,这赤炎山还有多远?”白天有些急不可待。
老妇一听却不高兴了,脸色一下暗了下来,说道:“叫谁老人家?我今年才201岁,叫我老人家,你是催我早点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