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用力的握住白乐的肩膀,坚定地看着她。
白乐想了五秒,将自己手腕处的变色弓卸了下来,交给白愁道:“这个你拿着”。
白愁摇摇头,指指后背的日月道:“有它就行了,你们任何人都不要去,我一个人就可以,如果有什么危险,人多只会让大家陷于不利”。
白乐一听,瞬间由对赤子和青莲的担心转变为对白愁的担心。
“哥,你一个人去能行吗?”
白愁轻轻一笑,“你把你哥当什么了,还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嘛,要是按照普通人来讲,我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呢”。
白乐一听,噗嗤笑了,很快又担心的说道:“一定要小心!”
“白愁,我陪你去吧!”小手上前一步,看着白愁,很是不放心。
“小手,你留在这里陪白乐,而且你的母亲也在这里,如果是陷阱我怕我们的住所他们已经得知了,为以防万一,这里就靠你们了”。
白愁的话让小手不能拒绝,自己恨不得多生出几个人来能陪白愁一同前往。
周九和丁大壮也同样想陪白愁一起,都被他一一拒绝了,白愁的理由很简单,一方面他们不能跟陈昆那样的对手对决,另一方面白愁的确需要他们在外面协助。对他来讲,陪在他身边的人越少越好,不但可以让自己集中精神对敌,更会将可能性的伤害降到最低。
如果想知道白愁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就是他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的朋友和亲人。对他来讲这是最软的软肋。
想定位赤子和青莲的方位并不是难事,还记得当初白乐所佩带的信息手带嘛,从一开始白愁就给两人佩戴上手环,这东西可比猎魔人那套追踪方式实在有效多了,加上白愁日渐成熟的感知力,事情的结果比白愁想象中的简单的多,另一方面,还有日月在呢,跟日月这么久的磨合,白愁可没少下功夫,至于日月为何会如此乖乖的听白愁的话,配合默契,我们晚些再来看真相。
综合以上分析,赤子和青莲的方位被定在猎魔人学校。
白愁心中暗暗吃惊,要知道这个地方他曾设想过但真的如此之时,他还真的有些吃惊,自从地狱之门在猎魔人学校被打开后,学校周遭的一切也基本不复存在,对外界普通人宣称,学校要改造重建,真正能知道的除了政府也只有几个人。
魏胜曾经过去那里几次,周围的环境情况他也描述过给白愁,可当白愁真的踏入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一切惊讶的半天缓不过神来。
原本生机勃勃的校园简直如同人间炼狱,枯藤是这个学校的主角,灰黄是这里的主色调,藤蔓爬满整个校园,楼层墙壁和地面,一片死气沉沉。这里的空气都是混浊呛人的,隐约有股硫磺的刺鼻性气味……。
校园里虽然到处静悄悄的,但又总觉得有什么鬼魅的身影在看不见的地方游走,让人生心寒意,忍不住的直哆嗦。
白愁听着自己脚下发出的沙沙声响,这些枯藤上面早已没了树叶,踏在上面的沙沙声却不知所谓何物。日月屏住呼吸,原本与白愁并行,慢慢地紫团越来越往白愁的身上靠,一阵风吹过,日月炅镒耆胛谀灸谠僖膊豢铣隼矗壮罨嵝囊恍γ绦白撸胍サ赜湃タ纯础p> “沙沙沙沙……”
脚下的沙沙声越来越响,白愁停下了脚步,往下一瞅,这一看不要紧,只见脚下的枯藤如同一条条静脉慢慢的输送着如同血液一般的物质,纵横交错源源不绝,渐渐地,从大腿般粗细的藤蔓再到胳膊般再往下到手肢般,直到最后每条藤蔓上面细细的纹路都能看的清楚,被那血红的物质布满……。
周围顿时亮了,一个汩汩流淌着血红色液体的四周将白愁团团围住,如同说刚进来的那刻是灰黄的死寂,那现在的这里就是血红的地狱。
“欢迎来到人间地狱!”陈昆的声音在四周响声,因为藤蔓的交叉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回音。
“既然我敢来就不要偷偷摸摸地躲在后面!”白愁厉声道,环视四周血红一片,看的时间太久除了红色好像什么都不能看到。
“单枪匹马的来,你好胆量!”陈昆从一棵藤蔓后面现身,看来从刚才他就在这里。
“如果对手是别人,我可能考虑帮手,是你的话,我一个人就够了!”白愁看着陈昆,这个经不过激将法的男人脸色如同这四周的颜色不般,分不清楚是怒还是气。
陈昆冷笑几声,“那他俩呢?”
只见陈昆的身后有两个如同被琥珀包裹的严实的人形树脂,若不是陈昆特别指出,白愁还真是没看出来,这琥珀显淡黄色在这样的血红里如同脓点一般,让人容易察觉不到。
晶莹剔透的琥珀里的确有人影,不但如此两人还睁着眼睛正看着白愁,只是他们似乎身不由已动弹不得。
“陈昆,你!”白愁两眼冒火,狠不得将眼前这人直接撕个粉碎。
陈昆摆的这一道显然起了作用,他哈哈一笑,“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只是这琥珀里面的空气有限,你可要想办法在救出他们之前千万不能死掉哦”。说完嘿嘿一笑,很是猖狂。
白愁知道此时心急于事无补,他只有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陈昆放倒救下目前生死攸关的赤子和青莲。
想到此,白愁从身后抽出乌木不等陈昆话说完,上前两步,冲着那地面猛击下去,只听一声闷响,他使出的力度控制在赤子和青莲的脚下,也就是说在这两人身前的一切都是打击的目标,当然包括站在前面的陈昆。
只见刚才的力量如同另一条蜿蜒诡异的藤蔓顺着白愁想的方向一路势如破竹,先是‘砰砰砰’几声闷响,陈昆站在原地如同中了电流一般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了几下,只听‘砰砰砰’三声响,陈昆的头部腰部和腿部竟然发出爆裂般的声响,只见他摇摇晃晃了几下,一条腿跪在地上,血爪撑着地面……。
被困于琥珀里的赤子和青莲也看的真切,虽然经常与白愁在一起,但这招他们还真没有见过,若不是胸闷气短浑身无力,他俩真想替白愁鼓鼓掌。
就在两人以后白愁一招毙敌之时,陈昆竟然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冲白愁诡异一笑,“这不痛不痒的是什么小孩子招式?”。
白愁微微一皱眉,陈昆的表现确实让他吃惊,看着脚下刚才还血液饱满通体发亮的藤蔓被这招击中后已经变回原本的暗黄,没想到重中之重的陈昆竟然毫发无伤,如果说有伤到,那也只是弄破了他的衣服,仅此而已。
如此大的力量却被他轻易的化解,怎能不让人惊讶?
日月也有所怀疑的飘出来问白愁道:“你使全力了吗?”
白愁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白愁没留余地,首发就使出浑身解数,不是白愁的力量不够而是变强的对手。
既然如此,白愁索性收到乌木,言道:“想必这是你所造的结界吧?”
“能看出这些,你也不算很笨!”陈昆急于表现自己的结界,所以白愁如此问他便顺水推舟。
怪不得,在结界里,造结界者和受困者从一开始就在两个不同的位置,主动和被动。
纵然两方的力量悬殊再大,如果你是受困者那你的力量也会随着造结界者而变动,换句话说你的力量越大也会成为对方攻击你的力量,你攻击对方的力量也会被对方分摊于结界的各处,地下枯死的那些藤蔓就是最好的例证。
真是让人想不到,陈昆竟然也学会了结界,白愁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血爪上面,鲜红,滴血。与这周围的环境如出一辙。
白愁顿时明白了,结界必出自这血爪。
找到症结所在,他才能考虑破解之法。
见白愁不说话,陈昆自认为白愁已被自己的气势所吓到,张扬而又暴戾的性格显露无疑。他几乎不再用正眼瞧白愁,只是撇了两眼,阴里阴气的怪声道:“知道你今天输在哪儿吗?”。
白愁摇摇头,“当然不知道!”
“输就输在你和你爸一样,自认为自己仁慈高贵,血统纯正?哼!狗屁!”陈昆一边说一边骂,更像是自言自语,兀自发癫。
白愁哪儿有心思听他在这胡言乱语,他一门心思只想要尽快地将赤子和青莲两人从那该死的琥珀里救出,而打破琥珀的最直接方法就是把这结界给破掉。
想到此,白愁又抽起乌木握在手中,再次用力的劈去……。
陈昆一见,轻蔑地笑道:“你可真是没一点记性,明知道不可行还用这个方法,是不是要让你吃点苦头才行?”。
白愁对他的话丝毫不理会,下手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密集,使力而迸发出的气流如同一条条游蛇在这个结界里横冲直撞,直到在边缘处被结界吞噬……
陈昆脸一沉,将血爪握紧,重出一拳,只见白愁脚下的一条藤蔓猛地抽起将白愁高高抛起,而后在空中扬起枝条,朝白愁迎面抽来,纵然白愁本能地用双臂阻挡,但在半空的身子已不能受自己所控,所抽的同时白愁也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蓝血从口中吐出……。
被困于琥珀里的赤子和青莲虽然看的清楚,但他们已经自身难保,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越来越沉眼皮一张一合,随时都可能闭着眼睛一睡不醒。
白愁头脑虽然清醒,但刚才这一击着实受力不小,因为自己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对方身上,所以这一击是完全没有一点规避的。他能明显感觉自己的肋骨应该是断了,让人倒吸冷气的痛,额头的冷汗也不由自主的冒出来。
见白愁吃痛,陈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头一次,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的解气,上次兽界害他断臂,如今也算是报了一半的心仇了,如果想要真正的解气,那就是将眼前的这个男人千刀万剐。
他恶狠狠地盯着白愁,伸手血爪朝他直逼而来。
白愁看的真切,怎能会允许他再有第二次机会,刚才自己看似没有条理的乱击已然打出结界的风穴所在,只要对着那风穴最后的一击,就可破这看似坚固的血爪结界。
拿定主意的白愁用乌木支撑着站起身来,使足了力气朝那似有似无的风穴就是一击,这一击发出一声脆响。
恶狼般的陈昆袭来,白愁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眼看着血爪已经逼近眼前,陈昆的表情越来越扭曲,只听‘啊!’地一声惨叫,血爪上面布满了裂纹……四周血红色的藤蔓也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越来越瘪越来越没有生气和颜色,等一切都变回原来的主色调灰黄,陈昆已经自己托着手臂跌坐在一旁。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陈昆一边哀嚎一边不死心地站起身来,眼睛睁的很大,死死地盯着那布满裂痕的血爪,似乎只要稍一用力就会让它完全瓦解。
战局突变,陈昆如何能想的到?
也许是还沉浸在刚才的兴奋里也许是还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一个现实,更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已经不再清醒。一圈两圈地在原地来回转着,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自己的不甘心,抑或是最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