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牙子好似看出了少年内心中的挣扎，又苦口婆心地说道，“这个世界笑贫不笑娼，你走快一步不会被人看不起，相反，你走慢一步就会永远被人踩，东灵院有数不尽的修灵资源，亦有不少药灵古典偏方，若是加入药灵班，踏进东灵院，总比你躲在灵州城重塑灵根来得更有希望。”
这些道理，叶君凡自然知道，这也是为何他要来东灵院的原因。
“药灵班？”叶君凡有些不解，毕竟他之前听得人群议论，倒也未听说东灵院里有这样一个班。
姜牙子刚要解释一二，不巧测试台上又传来徐老的声音，“姜牙子，你在那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你若再冥顽不灵，胡搅蛮缠，就休怪起灵殿卫将你送进大牢。”
由此，姜牙子对叶君凡的“孜孜不倦”被生生打断。
姜牙子愤然回头，却是大声笑道，“作为天府战灵师一员，就该有契约精神，天下太平时，天府养着我们，为我们提供修灵资源，我们也当为府上贡献锦帛之力，我领了任务，跑遍了第九区，好不容易找到了人，你身居检测之职，却不待见，还有理说我胡搅蛮缠？我看进大牢的人应该是你！”
“你，你……”徐老被气得脸色发白，“你找一个灵根折断的人，还叫找到了人？”
“呵呵，笑话，要说其他学院，我姜牙子绝对不会自讨没趣。”姜牙子笑得越发得瑟，“不过东灵院就另当别论了，你看东灵院十大院规，二十大守则，三十大戒条，八十小戒条，哪一条提到不许残根入院？”
姜牙子的冷笑，让人不由得打起了寒噤，就连台上武灵引导徐大人都不堪其扰，他摇了摇头，脸色有些难看，“都几岁的人，还是那性子，你数落我几句也就罢了，但你知道玩弄起灵塔该当何罪吗？”
“我说今天到此为止就是到此为止，东灵院虽说没有名文规定不许残根入院，但如果你较真，执意要让残根少年检测，要是有武灵响应那还好说，若是没有，那就是玩弄起灵塔。东灵郡总共有九座起灵塔，每一座起灵塔都是东灵郡千百年汇集的心血，这玩弄起灵塔的罪名有多大，你心知肚明，回去吧，若是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到时我也救不了你。”
叶君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徐老的话，他自是明白。
谁能想象一个残根少年，会有武灵响应，除非他的灵根通透到无与伦比，否则有哪个武灵愿意倾附在一个残根上？再说了就算灵根通透异常，可灵根折断，这就等于断了灵力之源，试问没有灵力，又岂能施展灵技，不能施展灵技，要武灵又有何用？
细想下，徐老觉得绝对不会有武灵响应！
绝对没有！
所以徐老才不屑得去计较，当然了，藐视起灵塔不可轻饶，徐老此番话倒是有意放姜牙子和叶君凡一马。
想来老者的脾气也是不错，虽然语气极为冷淡，但面对姜牙子张狂的叫嚣竟是没有发火。
可姜牙子却是一脸坚定，越发张狂，“呵呵，老徐，我跟你说，我今个儿还真就较真了。”
似乎想给徐老信心，姜牙子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一拍一字，“你尽管，放手，大胆地试，后果由我姜牙子一肩担着，你怕什么！”
徐老终于是彻底恼怒了，他的身子颤抖了下，“好，好好好！”
他突然转过身来，沉声一喝，“重启起灵塔！”
“123号。”
“东灵郡，第九区，灵州城，三星赤官姜牙子举荐，金卡灵徒苗子，药灵师培养方向，叶君凡。”
“请就位！”
…………
又一次成为了人群的焦点，又一次埋没在人群的嘲笑声里……
“荒谬！你们给我安静一点！”姜牙子朝人群骂了一声。
叶君凡苦瓜般的脸色有些不解风情，就像是被赶上架的鸭子，透露着一股惶恐后的无可奈何，“我说，你把我逼到这份上，又是何苦？”
姜牙子怅然道，“你得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我举荐的人，这就意味着你不仅代表你自己的脸面，更代表我老姜的脸，代表第九区的脸，你长脸了，我也就有脸了，你说我这是何苦？”
叶君凡却是笑道，“这么说，我们是荣辱与共了？”
姜牙子闷哼一声，“那是当然！”
“如果……”叶君凡摸了摸头，有些难于启齿，“我是说如果，如果等下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或许可能结果你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你会保证我人身安全，保证我全身而退吗？”
姜牙子拍了拍胸脯，“那是当然，就算赔了我这条老命，也定保你全尸，哎呸呸呸，不对，瞧我这笨嘴，定保你安然无恙，我老姜的为人，第九区的人最是清楚，再说了，这件事情是我强迫徐老头做的，跟你一点关系没有。”
叶君凡灵动的眼睛一闪，“那么，若是我侥幸过了，便是皆大欢喜了？”
姜牙子大笑一声，“那是！”
“如果我侥幸过了，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叶君凡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倒是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
姜牙子又是一笑，“灵州城的百姓都说你果敢无畏，就是面对三十尺毒蛇眼睛都不带眨的，怎么这回我瞧你这么娘们，这试都没测呢，就和我谈条件了？”
抖了抖肩，叶君凡先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好似因为没人理解自己而痛苦地挑了挑眉尖，微垂的眼皮的也是楚楚可怜的抬了起来。
瞧叶君凡一脸**，姜牙子摆了摆手，自是有些胸闷，“也罢，你先说是什么条件吧。”
叶君凡戳了戳鼻子，尴尬地笑了一声，“也算不得什么条件，你既然说我是你举荐的，也代表你的脸，那么若是我响应了起灵塔，我希望在我灵根重塑之前，你能护我周全。”
“那是自然，要死，我也死在你前面。”
姜牙子答得倒是爽快，权当叶君凡说了一句废话，但片刻之后，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慎重。
他把手抵在叶落凡的胸前，沉声道，“你有多大的本事我很清楚，我也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
“现在该是做决定的时候了，你是想在第九区的贫民窟生活一辈子，还是做一个真男人？”
叶君凡没有回话。
他只是伸了一个懒腰，挺起身，慢腾腾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只茉莉卷烟……
点上！
便是突然变脸，像一个铁血大将般，缓缓朝测试台走去。
从玉石拱桥到琉璃高台有专门的一条红桃木通道，这条通道架在西厅巨坑之上，远远看去就像一根凌空的红色筷子。
这根筷子恰巧不长不短，一百米！
这是一百米的距离，一百米被行注目辱的距离。
飘游在西厅之上，数百盏光虫灯，照出他挺直的身影，镶嵌在四周墙面，还有地面上的音晶石，给大厅带来了立体又清脆自然的脚步声。
一步一虚影，一步一清音。
眼尖的看出他每步等同的间距，耳利的听清了他每一步相同的频音。
一个普通人，哪怕是一个正常的灵徒苗子都不能走得像叶君凡这么从容。
徐老不行，姜牙子也未必行。
更何况他是一个残根少年！
那姿态，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战士，就像一个凯旋而归的将军！
就在众人恍惚间……
“噗通！”
“靠，谁这么缺德，奶奶的这香蕉皮谁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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