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不知年华去。南邰瑜不知道耶律铮云口中的很久是多久。不知道他眉宇间的愁闷形成是用了多少的愁闷。不知道。他现在对她。究竟会是怎样的看待。在她在暗牢中。选择了那样一种方式去保护他。去逼|迫他之后。
“你倒是狠心。”
方才那句轻描淡写的醒了仿佛只是错觉。此时此刻。男人终究现出了一丝怨恕。一年的时间。纵然开始的时候。不曾明白她的深意。后來。每每见到她。总会再次想起那一日那一刻。怎么可能沒有猜测。
他欣喜她的醒來。却也终于将自己的怨恕露出。
“狠得下心逼我。狠得下心。第一时间更新 如此。对待”
自己。
“嗯。都是我的错。”
她。反握住了那个始终执着自己的手的大手。如此道。沒有争辩。沒有委屈。沒有反驳。而是切切实实的承认。
苦笑:“你真的不是个好女人。”
南邰瑜如此大大方方的。丝毫不隐瞒避讳的样子。反而是满腔的怒火怨恕。慢慢地消散。
“你是个好男人。”
南邰瑜用自己的眼睛描摹着男人五官的点滴。方才隐约可见的那些疲惫。此时越发明显。她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可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眸子中。却是深沉的感激。感激这个男人。自始至终地不曾改变。感激这个男人。从相遇。到现在的包容。感激他。愿意去等待相信一颗。被太多东西扭曲了的。连自己都差点遗失掉的真心。
南邰瑜的话语。仿佛是打开了一个开关一般。一直压抑着自己情绪的男人。蓦然低低地笑开。然后。他伸出雄健的臂膀。她。被男人紧紧的。紧紧地拥在了怀中。厚实。带着独属于他的温暖。
恍惚间。仿佛听到一声喟叹。不知是满足。还是遗憾。南邰瑜始终长着一双明眸。她的眼神。越过男人的肩膀。落在那似乎变得陌生了的宫门殿宇之间。粉色的唇。轻轻地印上男人的耳际。然后。在男人有些愕然的眼神中。轻声道:“用一辈子來还你。可好。”
。。
“用一辈子來还你。可好。”
南邰瑜的那句话之后。已经过了几日了。耶律铮云还记得那日的自己。近乎狼狈的落荒而逃。她不是沒有对他说过一辈子。不是沒有对他承诺永久。可是。这是第一次。他从她的眼中。看到的是纯粹的爱。不再掺杂着愧疚。不再掺杂着悲哀。更加。沒有仇恨。
心。颤抖的厉害。耶律铮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的反应。那么丢人。居然是丢下少女一个人。落荒而逃。
“王爷。是否要重新伺候笔墨。”
身边提拔上來专门伺候的宫人小声道。耶律铮云回过神。想起自己在做些什么的人低头。才望见。手中的湖笔久久悬空。饱满的墨汁。滴落在批奏的折子上。一大滴墨色。突兀地摆在那里。皱眉。看了一眼即使被遮挡了一大|片。也可以大略看明白的那一大堆阿谀奉承的言语。全都是歌功颂德。甚至有隐晦地道他有帝王之德才的话语充斥其中。言道在他的治理下。大燕现在一片繁华盛世。太平安乐。再也沒有比摄政王爷更加有心有力的人了。
最近这几个月。这样的折子比比皆是。耶律铮云一般全都是当做笑谈或者是觉得这些人无事找事。可是。眼眸微微向下看去。这张折子下面。终于提到正題。摄政王身边空虚。奏请王爷选妃。能够为王爷分忧。
穆思灵让耶律铮云厌恶。一年前将她关起來之后。男人沒有食言。只是几日的光景。便让这位被许多贵妇人羡慕的轩王妃病逝。成了前王妃。从那时候起。便有些人将主意打在了他正妃的位子上。毕竟。以前的轩王爷虽然位高权重。终究不知与帝王间谁胜谁负。作为臣子。他天然地输了一筹。而现在。他是摄政王。耶律昊云被软禁。宫中禁卫。京城九门。甚至是州府郡县。似乎都有他的势力存在。这几乎便只差一个登基仪式了。第一时间更新
劝新帝登基自然是一件从龙之功。可是耶律昊云一日不死。耶律铮云不将自己的态度摆明。这些官场上的老油子也不会去自己将把柄送上。而王妃的位置。却是不同。
谁家沒有几个未嫁的贵女嫡庶。便是做不了轩王妃。乃至是以后的母仪天下。起码得到王爷的喜爱。做个宠妃。为自己的家族做出贡献。那也是很值得的。
“把这些折子送到佟大人手上。”
抄起手边摆着的一大摞专门分门别类放着的折子。本來要将这个被墨汁污了的折子也一起放上去。想了想。到底沒有放上去。而是放在了自己的袖中。
宫人自然不会多言询问。而是恍若未见一般。低声应是。小心地上前。抱走那一摞批好的折子。后退。躬身行礼。然后离开。
宫人退下。耶律铮云皱起的眉头。在烛火下。慢慢地。舒展开來。王妃吗。
。。
一袭暖裘笼罩着的身影。在宫人的搀扶下。一步步。稳稳地行走在宫廷御道之间。这里。曾经那么熟悉。恍惚间。却终究是变了一个模样。南邰瑜望着便是在寒秋之中。也是盛放张扬着的五色缤纷。眸子中。荡漾开一层浅浅的惆怅。
她终究再次回到了这座宫廷。短短几日。沒有刻意隐瞒的情况下。南邰瑜已经知道了耶律铮云做了些什么。毫不意外。甚至是在意料之中。她唯一不解的。只有男人为什么沒有趁势登基。
纤细的手掌。轻抚粉色的花朵。细嫩的花瓣被轻轻拨动。随风飘扬。南邰瑜甚至在想着。她是否应该再推动一把。耶律铮云有狠心。有决断。唯独。对自己在意的人。太过心软。耶律昊云和梵太后都活着。好好地活着。他们不可能善罢甘休。
“姑娘。您身子还沒有好。是否去前面小坐歇息一下。”
宫人低声恭谨的询问。打断了心底的思绪。这一声姑娘。蓦然间。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南邰瑜倒是忆起一年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让她会心一笑的小丫头。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身子才好转了些。出來走动一下便可以了。”
肩膀上一袭暖意袭來。洁白如雪的狐裘将少女脸颊上方方养出的一些红意映照的不再那么单薄。终是健康了许多。
南邰瑜毫不意外地转头。望着身后皱着眉头的男人。而方才那几个伺候她的宫婢。则是战战兢兢地躬身站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声。
显然。对于耶律铮云。这些宫人都是害怕不矣。尤其是在男人明明关心。却仿佛是责备的话语语气之中。更加地慌张。
“你做了些什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让人害怕成这样。”
指尖轻轻一戳男人的肩窝。南邰瑜似笑非笑地询问。歪着头。她脸颊上那道被烙铁所留下的印记便那么大喇喇地漏了出來。虽然经过一年的救治。也用上好的伤药每日擦拭。终究是太过深刻。还是留下了一片浅浅的粉。乍然望去。仿若一片附着其上的花瓣一般。飘渺。却也深刻。终究是有了瑕疵。尤其是在玉雪般细腻柔美的肌肤上。在那清丽眸子中点缀着点点笑意时。更加让人无法忽视这份不完美。
男人久久不言。南邰瑜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她的指尖。移到自己的脸颊上。准确地点在了那突兀的粉色之上。在男人变得惊慌不忍的视线中。噗嗤一声笑开:“前几日起身。发现脸上多了这个。倒是与别人不同了呢。想來以后不管你有多少女人。都不会忘记我的模样了吧。”
明明应该是自嘲的话语。偏偏。她的眼中。是真实的笑意与坦然。
“不会有。其他的女人”
男人的嗓音不复低沉悦耳。反是多了沙哑沉重。他的手。盖住少女的指尖。与她的眼睛对视:“不会再有其他任何的女人。”
“你在说什么”
耶律铮云的话语。反是让南邰瑜变色。她有些慌乱地要将指尖自男人的掌握中逃脱。他却牢牢地。近乎禁锢一般。不让她逃脱一丝一毫。另一只手伸出。双手捧起那张于他而言。沒有瑕疵的容颜。男人的唇。吻在了那淡粉色的唇|瓣上。
“唔。还有。还有人”
被男人突如其來的一下惊住。躲避不及。费了老大的劲头。才嘟囔出了这句话。
“放心。”
他只回了她这样两个字。然后。他的吻。将她淹沒。
辗转。深刻。他将他所有的热情。尽数付诸于这一个吻间。直到呼吸急促。直到。少女的脸颊。红的恍若夕阳。他粗粝的指尖。磨蹭着少女红肿的唇。将那唇摩挲地更加艳|丽。眉扬起:“嫁给我。”
不是恳求。不是询问。只是单纯的命令。
南邰瑜看了一眼周围。方才的那几个宫人果然退得沒了影子。柳眉竖起:“你发什么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