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铮云终于舍得抬眸:“他的武功应该在本王之上。被逃脱也是应该。只是。他有再大的本事这皇宫大内。便真的能够让他來去自如吗。”
“本王不怕他來。只怕他不來。”
男人眼中是锐利的锋芒与势在必得。宫星拓这个人。即使只是从梵太后口中第一次听闻。而且未曾见面。在他的直觉中。却是自己需要百般提防的敌人。
更何况现在。一件件事情的发生。背后出手的人都指向了宫星拓。耶律铮云自然不会再去姑息。
“罗铭飞到了哪里。赵老有消息传來吗。”
想到宫星拓暗自牵引下的事情。便忍不住想到那个让自己刻意不去想的第一时间更新 耶律铮云垂眸。淡淡声地询问。长长的睫毛下垂。遮去了眼中的情感。
胡安盛看不到耶律铮云的眼神。却不会被他的刻意平淡所欺骗。只是。既然耶律铮云想要装作若无其事。他自然也不会戳穿。像是普通问询一般。恭敬地回禀:“据探子回报。罗铭飞入了寒陵关。一直都呆在将军府中。沒有任何异样。而赵老已经追到了寒陵关。一部分人混入了关内。另外一部分人正在等待机会。赵老率领的那队人马个个都是暗杀刺探的精锐。只要给他们找到机会。定然会为王爷你将罗铭飞的人头送上。”
“那本王便拭目以待了。”
唇勾了勾。耶律铮云冷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沒有异样。想來是要等待机会做些什么吧。如此。南邰瑜暂时应该无恙。罗铭飞不会无缘无故地掳走一个人只是为了杀掉。只是。那机会。不知是为谁准备的:“飞鸽传书给赵老。若是他顺利完成任务。本王许他一个力所能及的心愿。”
“遵命。”
胡安盛心底暗惊。为了耶律铮云的话。对方现在的身份比起以往更加地贵重。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的一个心愿。虽然言明了是力所能及。可是价值却也不可估量呢。
不过。待想到耶律铮云不止是为了罗铭飞的性命。更是为了南邰瑜的安危时。胡安盛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慨。
“安排那个人病逝吧。第一时间更新 ”
正要退出。耳边传來男人沉沉的声音。
重新拿起桌上的笔。蘸满了墨汁。重重地一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将整个山河。都串联起來。
胡安盛身子一震。沒有做声。待得出了书房。脸上虽然还是带着惯常的笑。眼底。却也有了杀伐。不论如何。耶律铮云能够真正下定决心。不论是为谁。只要是跟着他的这些人。都是欣慰的。
。。
“可恨。”
宫星拓猛地将面前回禀的手下一掌劈开。那个可怜的人沒有防备之下。直接撞到了厚重的石壁之上。身子抽|搐间。唇角眼角不断有血沫溢出。眼见着是不能够活了。
暗室内剩下的那些好不容易自耶律铮云的围剿中残存性命的手下。纷纷变了面色。低垂的眼眸中悄悄交换着眼色。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凉。
一直看着那个人断气。宫星拓面上的冷寒才悄然消磨了些:“本座手下从來不养废物。现在朝廷用兵。不能坐以待毙。本座也不是嗜杀之人。你们应该不会再让本座失望吧。”
男人的眼神是赤|裸裸不加掩饰的威胁。即使谁都知道按着他说的去拼死抵抗。只有死路一条。也只能够俯首听命。
“门主但有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属下誓死效忠门主。”
一个个激昂的声音在暗室中响起。全部带着誓死的决心。也透着格外的惨淡。看起來。好一派忠心无怨。
谁不在乎自己的命。谁天生是给人做奴才的。连自己的生死。都在一个人喜怒之间。只是。宫星拓历來积威甚重。杀伐屠戮。尽在一念之间。不是沒有人反抗。只是反抗的人。大多死的凄惨。或者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久而久之。便沒有人反抗了。
“皇宫中那个快要病死的皇帝应该是假的。本座要你们不惜一切办法。将梵太后或者耶律铮云杀死。”
是的。现在唯有杀了耶律铮云或者梵太后才可能还保有一线机会。宫星拓经营了这么多年。手中怎么可能只有这些杀手可用。他在朝在野。也隐藏了一份庞大的势力。只是。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多少年忍耐。步步为营。到底是功亏一篑。
他的好儿子和自己的好徒弟一起逃走。到现在沒有抓|住。而本來应该可以掌握的梵太后也对他露出了獠牙。耶律铮云更是占据了大权和名分。
待到那个所谓的‘耶律昊云’顺利死去。再有梵太后为证。耶律铮云登基几乎是顺应大势。再也沒有任何疑问。到时候。他只能够像是看着自己那位该死的皇兄一般。眼睁睁地看着。然后。生死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三十年前。他尝试了一次。三十年后。他再也不愿意去对谁俯首。即使那是假装的。
现今。唯一能够破解这死局的办法。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杀了梵太后。然后嫁祸耶律铮云。将水搅浑。让他无法顺利登基。然后。便是用到那位被仇恨占据心灵的罗将军和被对方带走的好侄儿的时候了。
若是能够杀了耶律铮云自然更加地好。梵太后再是毒辣狡诈。终究是一届女流。只要那个孩子一日到了手中。她自然只有俯首听命的份。只要她站在自己这一边。凭着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到时候。他那些几十年布下的势力。自然有机会改天换日。
若是两个人都死了。也比现在这样被追着打好的多。
男人的唇际。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是一抹阴森酷烈的笑。他看着面前这些连看他一眼都不敢的属下。声音低沉:“龚烈。”
“属下在。”
龚烈自他身后的阴影处闪出:“给他们每个人一颗缓解生死锁的解药。”
“是。”
龚烈手中托着一个小小的木盘。上面宽口的陶瓷器具中。是一颗颗滴溜溜滚|圆的绿色丹丸。他的面上失却了一贯的笑。木无表情。仿若傀儡一般。一个个人面前走过。每个人。伸手取下一粒丹丸。直到最后一个人取走最后一颗丹丸。他静静地回到了宫星拓身后。重新站在了阴影中。
“谁若是此次能够完成任务。第一时间更新 本座便给他生死锁的最终解药。”
“多谢门主洪恩。属下等定然誓死效命。”
宫星拓望着手下们更加卑微的弯曲着腰身。眼中。是满足的笑。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握中生存。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这样。才是他宫星拓应该过着的人生。
。。
“咳咳。”
“咳咳咳咳。”
“皇儿。你要好起來。母后还等着你孝敬呢。”
“母后。咳咳。儿臣怕是不行了”
“待得朕去后。江山。还有母后。都交付给皇弟了。阿铮咳咳。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一定。一定要善待”
始终紧缩着眉宇的男人。握住了榻上人细瘦到干枯的手腕。一字一顿:“放心。”
只有这么两个字。却让榻上垂死的人。浑浊的眼中。猛然绽放一阵欣慰的色彩:“好。好。好”
“咳咳咳咳咳。”
夜色深沉。月影朦胧。祁乾殿中。厚厚的帷幕中。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不断传出。而伴随着那咳嗽声的。则是一盆盆血水。宫女御医们往來不断。吵杂的声音将整座宫廷的安宁贯穿。
偶尔从那掀开的帷幕间露出的一点光景。却只是让那些跪在地上的妃嫔臣子们更加地心惊。害怕。呜呜咽咽的声音。终于响起。皇帝还沒有死。此时不应该哭。可是。沒有人再有心情关注那些哭泣的人了。每个人。不论或真或假。都在满面悲痛地等待一个注定的结果。
“皇上晏驾了。”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呼。祁乾殿中。瞬间被哀哀的哭泣声所弥漫。只有梵太后和耶律铮云。两个人沒有流泪。面上。却是一派哀莫大于心死的伤心。
“请太后节哀。”
“请王爷节哀。”
“大燕还需要王爷。请王爷振作起來。”
“王爷。不知大行皇帝的葬礼。该如何安排。”
已经有机灵的。马上反应了过來。‘耶律昊云’临终前的托付。可不是说假的。更何况。耶律铮云现在手握大权。再是对逝去的皇帝忠心。也不可能真的到了此时。还不识时务。
虽然现在这个时候不能直接喊耶律铮云皇上。却不妨碍他们刷存在感。
耶律铮云低垂的眸子中。闪现的却不是他们以为的得意与悲伤。反而是一种冷冷的讽刺。不知是在讽刺谁。
“阿铮。本宫身体不适。大行皇帝既然临终前有所交托。一切。便都交给你做主吧。”
梵太后用帕子抹了一下眼角。那微微沁出的泪痕。比起那些哭的梨花带雨的妃嫔们。悲痛看起來更加地深刻。
疲惫地站起。众人都看到太后似乎踉跄了一下。保养得宜。苍白憔悴。瞬间老了十几岁一般。至此。在场再也无人怀疑那个病逝的皇帝是否有差错了。
摄政王能够作假。太后。总不会作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