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段时间的自己是怎么了?曾经那个脆弱的自己,似乎又回来了。
她如今的本事,是靠拼命才学起来的。以前的那个弱小,任人欺负的她,以后定然不能再有了。
“没什么,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外面他们总是……”凌轻风转过身去,不想去面对独孤浩。不想让他看到那个弱小的自己。
“别多想,我……我是不会怀疑你和田扬的关系的。原本也是有疑问,现如今见到你这般坚定,我也没必要多想。只是有时候人言可畏,你也懂得!”
没错!人言可畏!凌轻风轻叹,擦去脸上的泪痕,转身看向独孤浩,“既是如此,那便这样吧!若你不在意,那我也更是不在意!”
“怎的就想弄香会?你就是制香之人,自是懂得这其中的道理。”
“没错,正因如此,我才要成立香会。眼下我朝制作香粉商户之间没有交流,比较闭塞,若是能打通大家之间的隔阂,我想会有更好的发展。”凌轻风低头,看向手里的香粉瓶子,说道:“也正好能检验一番我凌家香粉究竟还有什么地方还不足。”
曾经的凌轻风,似乎不会如此!这么长时间以来,独孤浩第一次觉得凌轻风似乎变了。成为凌家的当家,独孤浩不过是觉得凌老夫人喜欢她罢了。如今看来,并不是如此。
一个有野心的女人,似乎有些问题!
独孤浩隐藏起了心里的一丝不安,笑着走到凌轻风的面前,“真是没想到,你竟还有这番心思。其实,若你不去做这些,只好好给宫中供应香粉,我在皇上面前说些好话,依然能将老夫人交待的事情做好,不是么?”
“不!凌老夫人交给我这些,无非就是信任我,我又怎么能不去做好这些事情呢?这商场上的事情,原比我想象中的要麻烦许多。所以,可能我真的变了吧!”凌轻风满腔柔情看向独孤浩。
两人就这么相互看着。彼此都是如此深邃的眼神,各自的眼神里装着对方。却在此刻,凌轻风和独孤浩,都感觉到了那么一丝的不信任。如同升起的雾气,不知前方是危险还是安全。
“小姐!这边儿正准备好好查查明日进宫要送的……”钱掌柜不合时宜地就这么闯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切。当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原地,无比尴尬。
凌轻风连忙看向一旁,刚才的一瞬,似乎是掉入了没有底的洞中。稍稍回了神,凌轻风调整心情,努力微笑,“外面人说的话,不可信。总之,谢谢你!”
“不用谢!你若安心,我便安心。”独孤浩皱着眉头,看了凌轻风一眼,却不知还如何是好。
刚刚的那刻,他觉得自己与凌轻风之间隔着的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在凌家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她早就已经对凌家所有生意的程序都了若指掌。查货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小事,收拾好之后,撇下其他人,便同杏儿一同回家了。
一路上五味杂陈,不知从何说起,不住地叹气。
“小姐,人活着总得开心啊!不要这么一直叹气,不好的!”
“我自有分寸,你一会儿回去之后,记得好好准备,明天可是要进宫办事的。”凌轻风朝杏儿笑笑,无非就是想让她放心罢了。
这次送进宫的那批香粉,都是上次她所研制出的新品种。凌轻风清点着各个宫里主子们所需要的香粉数量,看向一旁积极得过分的凌红霜。
杏儿在旁帮忙打点,也是稀奇,站在凌轻风身旁说道:“小姐,真还没看出来,红霜小姐竟是这么勤快的人呢!”
也是!当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凌红霜,现在竟舍得搬箱子了?稀奇得很啊!
“别理她!恐怕是真的有回转之心了,随她去吧!毕竟有了事情做,才没有功夫去搞出别的麻烦来。”凌轻风说着,轻声一笑。
“还真是想不到!这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有这本事了吧!”独孤飞燕不知何时来到了此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带着些许的嘲讽之意。
凌轻风再次核对手中的账本,笑着行礼,“长公主,今儿个民女进宫来送这香粉的。您若是没别的事情,民女便准备告退了。”
看到凌轻风这般淡定,独孤飞燕一脸的不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凌轻风,你这短时间在忙什么香会的事情,完全将独孤浩忘记了么?在你的心里独孤浩究竟有几斤几两重?”
深吸一口气,凌轻风仍旧面带微笑,“长公主,三皇子如今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了。您还是不要操心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看,现下红霜妹妹都懂得帮忙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改变的呢?”
见独孤飞燕皱着眉头,一脸的迷茫,凌轻风倒是很喜欢这一瞬间的感觉。
“凌红霜,一会儿你先跟着杏儿回去吧!我有点事情要在这里办。”凌轻风上前吩咐着,说完,亲眼看着凌红霜出了这仓库的门,随后同那管事的太监说话。
曾经那个对凌轻风大小眼儿的太监,早就已经被换掉了,如今面前这位,倒是对凌轻风毕恭毕敬。
片刻之后,从仓库里出来,凌家的车队已经离开了此处。想来得去见见玉妃和独孤浩,便匆忙前去。
仍旧是那偌大的宫殿,独孤浩恰好也在此处。凌轻风跪在地上行礼,万般谨慎。
“你这姑娘倒也懂事,竟知道来看本宫。也罢!上次来好像也是许久前的事情了,今儿个独孤浩也来,倒还真是凑巧!”玉妃说着,看那镜子好好打扮着自己。
凌轻风仍旧低着头,“玉妃娘娘是民女的恩人,民女自当感恩图报。今儿个进宫送香粉,民女亲自将香粉送来,以表诚意。”
让贴身宫女将那香粉拿来,点了点头,玉妃这才起身,“你们可曾听说皇后那边儿,竟是有人想要皇上指婚!”
独孤浩与凌轻风相互看了一眼,而此刻独孤浩似乎才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额娘,儿臣这几日都在京城之中查探,并不知道还有这等事情。不知……”
玉妃瞅了一眼独孤浩,“你也倒是机灵!为娘的都还没说明白,你倒是已经知道这和你有关了?”随即看向凌轻风,叹了口气。
独孤浩立刻跪在了地上,“即便在京城之中不是很熟知,但也是听了些流言蜚语。”
“凌家二小姐凌红霜,身世地位可是没的说的!若是皇后答应,皇上那边儿恐怕也会答应。你们的意思呢?恩?”玉妃特意看向凌轻风,似乎是在等她说话。
凌轻风早知如此,反正她们两人在这方面也上了许久的心思了。倒是不知,独孤浩究竟会怎么想?
“行了!轻风,起来回话!即便是出了什么纰漏,本宫还是会将你当做是自家人,如何?”玉妃说完,拿一旁端来的水漱口,缓缓朝着那金盆吐着。
小心翼翼站起,坐在一旁,凌轻风看了一眼独孤浩,“娘娘,民女这么长时间都等了,自是也不差这会儿。凌家现如今香会的事情还没弄好,恐怕是抽不出身来。”
玉妃无非就是想在诸位嫔妃的面前扬眉吐气,保全他们母子罢了!现如今,独孤浩在朝中的地位也是有些的,若能逃过这劫,封个王爷,大可保一生无忧。
看向独孤浩,无非就是等他个答复,却半天默不作声。
“若是三皇子觉得为难,再次作罢便是。毕竟也是民女的妹妹,门当户对!”凌轻风满脸悲伤,从椅子上下来,跪在地上,“娘娘,民女一切都听从娘娘您的安排。”
眼下,她凌红霜即便地位再高,也不过就是和夏家沾亲罢了!皇上推行新政,京城上下恐怕在短时间内都会有很大的改变。凌轻风手下的香会,也颇受皇上的重视……无非是场赌博,谁也不知前路如何。
更要命的,当初如此坚定的独孤浩,怎的现如今竟似乎也开始怀疑?
“你的意思呢?浩儿!”
“额娘,儿臣觉得,这件事情原本咱们都已经说好了。现下还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再等等吧!若是皇后来问,可否帮儿臣推掉?”独孤浩似是有些担心。
寝殿里静得可怕,一向温柔的玉妃,现下看着眼前两个小辈,不知该如何是好。
人活一辈子,尤其是在这宫中,她这个年纪什么没见过?当初自以为是地认为,位高权重,别人的路同样也控制在她的手里,其实不然。
“你们两人的事情,各自心里清楚便是。人人都说先成家后立业,你如今来家都没成,怎的会让别人放心?”玉妃看向独孤浩,“自己商量好,尽早来找本宫。否则本宫可是不能保证,到时候你们的事情还能成!”
“多谢玉妃娘娘教诲!”凌轻风跪在地上行礼,磕了个很重的响头。
待玉妃走后,凌轻风看向坐在一旁的独孤浩,眼神复杂,一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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