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方子？又存在大问题？这……”
不仅中年妇女糊涂了，从事中医临床已经四个年头的小刘也摸不着头脑。
孟清溪将方子展平，带着自信的笑容问中年妇女：“如果我猜的不错，给你开方子的大夫有七八十岁了吧？”
小刘好奇问道：“孟老，医生的年纪和方子的好坏有关系吗？”
孟清溪唏嘘道：“搁六十年前，这张方子绝对是恰如其分的好方子，但是搁到现在……它用药种类虽然没错，但所下药的份量却明显不足。因为当今年代，很多中药材都是人工种植，药效大不如从前。比如方子上的牛黄，如果用现在药店卖的人工牛黄，数量就严重不足，但是如果用古代的天然牛黄，数量就刚好。能开出这种方子的人肯定是文革时期遗留下来的隐世大医，并非他医术不精，而是因为他是按六十年前的药物效用来开的药方。”
中年妇女忍了忍，说道：“老医生，开这方子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什么？开方子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孟清溪大吃了一惊，刚才还想卖弄一下学识来着。
震惊之余，孟清溪又喜不自禁，能开出这个方子的年轻人，在中医上定是很有天赋，若能加以培养，中医兴起不远矣！
孟清溪脸上泛着红晕，眼巴巴望着中年妇女，激动不已道：“告诉我，这个年轻人在哪里？”
中年妇女道：“我打听到孟清溪孟老医生在旁边学校教书，想去学校找他给我儿子看病，去了有人告诉我他不在……”
“我就是你要找的孟清溪。”孟清溪岔空介绍了一下自己。
“啊？你就是孟医生，真是太好了。我听说你医术……”中年妇女仿佛遇到救星一样，自然想表达一下仰慕之意。
孟清溪却很没风度地打断她，着急道：“先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给你开方子的年轻医生在哪里？”
中年妇女只好接着前题道：“我去学校办公室没找到孟医生，却在公室遇到一个年轻老师，药方就是他给我开的。”
“年轻的老师？”孟清溪完全想不起来学校有中医医术这么高明的年轻老师，又问道，“他长什么模样？”
中年妇女想了想道：“二十来岁，不胖不瘦，长得挺秀气精神的，个子有……一人高。”
一人高是个什么鬼东西？
孟清溪气得差点叫了出来，这描述完全没有特征性，压下气接着问道：“如果再见到他你能认出来吗？”
中年妇女再次认真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恐怕认不出来了。你知道，我们农村人进城见人容易紧张，再说我当时一心惦念着孩子的病情，没心思仔细瞧他。加上刚才又一激动，现在连他穿的什么衣服都不记得了。”
中年妇女此时的心思显然不在那个青年身上，她从孟清溪的话中听出了儿子病愈的希望，忙不跌问道：“孟医生，你能治好我儿子的病？是不是？是不是？”
孟清溪长长叹了口气，怅然若失。中医不像西医，很多理论十分玄妙，像阴阳五行、藏象虚实，这些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学习起来需要一定的天赋去领悟，能遇着一个有天赋的学生极为难得，如今却失之交臂，如何能不教人惋惜？
好在知道这个人在学校，说不定哪一天就能发现他。
孟清溪收拾了一下情绪，重新写了一张处方交给中年妇女，说道：“我还是按你刚才方子下的药，只是份量增加了一些，吃上三副药，我保证你儿子不会再流鼻血。”
中年妇女连连道谢，急不可耐地带着儿子去抓药了。
孟清溪拿着云罗所开的方子，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心中五味陈杂，不禁又是谓然一叹。只是这方子上的字体歪歪斜斜，让他不敢恭唯。
云罗没想到自己随手开的一个方子竟然能让孟清溪产生如此大的震动。至于孟清溪所说的云罗所开方子用药份量不够的问题，的确是实实在在的问题。
具体到小男孩身上，云罗开的方子中有两味中药的确与他那个年代的药效相差甚远，所以存在用量分显不足的问题。
不过治病因人而异，因症而异，因方而异，也不是说云罗开的方子就治不好病，毕竟为方青禾开的治手方子以及以给江雪琪开的治花柳病的方子至少从目前来看都起了大作用。
又是几天时间过去，同样是方青禾的解剖课。
云罗如今与江雪琪同桌，班上没有任何人再敢指手画脚。江雪琪也变成了一个异常听话的乖乖学生，上课认真听讲，下课不疯不闹，在云罗遇到不懂问题时，她还会主动帮忙分析。
“开讲今天新内容之前，我先找人回答几个问题，都是之前学过的解剖学知识，答不上来的同学下课后去打扫解剖实验室的卫生。”方青禾站在讲台上，不苟言笑，沉着而严肃，完全不是直播时那种嘻笑怒骂的状态。
提问本来就够可怕了，答不上来还要打扫解剖实验室卫生，这就更可怕了。一众学生全都低下头，生怕老师叫到自己。
“吴杰，你来说说什么是体循环？”方青禾叫出了吴杰的名字，其他学生同时松了一口气。
吴杰站起来想了半天，最后红着脸道：“老师，我不知道。”
“没想到打扫卫生的挺好找啊，你先坐下。”方青禾课堂上难得幽默一下。
学生们也是一阵大笑，笑完之后变得更紧张了。
下一个会不会叫到我啊？
每个学生都惴惴不安。
“江雪琪，你来说一下什么是肺循环。”方青禾望向江雪琪。
体循环和肺循环，这是两个同样难的问题。就在所有人认为又要多一个打扫卫生的人时，江雪琪却说出了正确答案。因为上课之前云罗刚向她请教过这个问题，她因为不懂，所以特意翻书查看了许久。
“回答的很对，大家应该多向江雪琪学习，她最近学习进步很快。”
方青禾表扬了一下江雪琪，接下来又提了几个问题，答不上来者居多。
“老师，你怎么不提问云罗？”吴杰提出了议异。
自从惨遭云罗修理之后，吴杰再也不敢在云罗面前得瑟，但是偶尔挤兑一下他还是敢的。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早知道云罗在西医方面就是个白痴，第一次上课时连人的肺有几个叶都不知道。
反正自己是铁定要打扫剖实验室卫生了，如果能拉上云罗这个垫背那就太好了！
方青禾的确有错过云罗的意思，现在有人提出来，她只好叫道：“云罗，人体有多少块骨头？”
“吁～”
听见问题，许多学生同时抱以一阵嘘声。
“老师，你也太偏心了吧？”
“问我们的都是那么难的问题，为什么这个问题这么简单？”
“我初中就学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