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轩寒还在沉睡之中,灵鸢却早早就起了。
在黑影的帮助下,灵鸢的来到了一个夜轩寒从来不让她靠近的地方。
“皇后,这里比较凉,你穿上披风吧。”黑影恭敬万分的替灵鸢将黑色大披风披上。
皇后怀里怀的是主子的骨肉,他半分都怠慢不得。
“黑影,前面带路。”灵鸢淡淡的吩咐道。
夜轩寒将弦月关在了影阁的地牢里。
灵鸢回宫之后,还没来过影阁。
但她曾跟夜轩寒提过弦月,只是他却没有说。
灵鸢直到弦月以前是影阁的人。
所以黑影肯定知道弦月的下落。
有些事情,在结束之前,应该有个了断。
她对弦月的疑惑太多,必须要弄清楚。
“皇后,到了。”黑影站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打开。”灵鸢点头,示意黑影将门打开。
“是。”黑影闻言顿了一下,但还是依言打开。
进去之后,灵鸢第一个感觉到的,就是一股淡淡的发霉的气味。
屋子里很干净,却因为长期照射不到太阳,而有一股霉味。
弦月站在窗口下,听到声音,却没有转过头来。
皇上终于打算要处决她了么?
“弦月。”灵鸢走进牢房,看着背对着她的女子,没想到再见她,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主子……”弦月听到声音转过身子,震惊万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怎么会是她?
“黑影,你退下吧,本宫想要单独跟她待一会儿。”灵鸢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吩咐黑影,将空间留给她们两个。
“皇后,这……”黑影犹豫了。
“下去吧,她若是想伤害我,早就已经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灵鸢淡淡的说道。
即便到了如此境地,她依旧相信弦月不会伤她。
“皇后,黑影就在门外。”黑影看了弦月半响,最后妥协。
“弦月,你是离国九公主?”黑影出去了之后,两人都沉默了半响,似乎都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开头。
灵鸢淡淡看了弦月一眼,主动开口。
“对。”弦月点头。
“血蛊是你养的?”这是灵鸢一直都弄不明白的一点,百度百科里,养蛊毒的都是女子,既然血蛊是弦月下的,那么,是她养的么?
“不是。”弦月爽快的给了答案。
养血蛊的人,现在已经死了。
“为何要替我留着怀里的孩子?”灵鸢点了点头,没有追问血蛊真正的饲养者。
“弦月不懂主子说什么。”弦月闻言选择逃避这个问题。
“你是离国九公主,本宫当你的主子,可能不够格了。”灵鸢闻言淡淡笑。
“弦月做的是自己该做的事,弦月无怨无悔。”弦月闻言,清眸垂下,语气了没有丝毫波动。
仿佛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她只希望所有的事情能够尽早结束。
“夜轩寒要死了。”灵鸢淡淡道。
“弦月愿意一命换一命。”弦月闻言,眸子闪了一下,却依旧没有选择回答灵鸢的问题。
“可是我却不想看着他死。”灵鸢觉得自己有些累了,走到弦月的床榻上,坐了下来。
弦月沉默了。
“弦月,是你给的德太医那个药方吧。”灵鸢见状,再次开口问道。
德太医在一本他平时不怎么用到的医书上看到了能够拖延夜轩寒身上血蛊的药方。
与丰亲王的药方一样,却比丰亲王的药方里多了一味药。
是香灵子。
跟血菩提有点像,毒性很强,却能跟其他几位毒药互相克制,融入夜轩寒的体中,可以拖延夜轩寒血蛊毒发的时间,却也让夜轩寒在发作时更加痛不欲生。
灵鸢从不在夜轩寒血蛊发作的时候在场。
因为她怕自己看到那样的场景,会忍不住放弃。
要救夜轩寒,必须等到腹中真正成型,可以感受到胎动的时候。
太医说这至少需要四个月半,或者二十周的时候,但因为她这孩子,发现的晚,灵鸢至今没有胎动的感觉。
她在担心夜轩寒撑不到那个时候。
“主子,弦月不懂你在说什么。”弦月依旧不肯承认。
“我认得你的笔迹的。你不承认也没用。”灵鸢淡淡道。
当日萱太后给她看了药方,丰亲王也看了,确定此药方确实有拖延之效之后,才让她劝夜轩寒服下。
她见过弦月的笔迹。
“主子,这里阴凉,不适合你待的太久了,还是回去吧。”弦月没有正视灵鸢的话,而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若是夜轩寒能够撑得了十天的话,可能,这就是我们主仆最后一次见面了。”灵鸢也没有为难她,而是站起身来,护着自己的肚子,淡淡的笑了。
她突然不想再追问了。
至少她知道了,弦月并没有下了狠手,还是给了她一丝希望。
给夜轩寒留了一个机会。
事到如今,她依旧想要感激她。
感激她替她留下了这个孩子。
灵鸢淡淡的说完之后,便朝牢门走去。
她该离开了,否则,那男人可能要满世界的找她了。
“主子!”眼看灵鸢就要消失在门口,弦月终究是没能忍到最后!
“弦月,我会让他放了你,回去吧,或许你的父皇,想见你最后一面。”听说痕帝病危,时日不多了。
弦月也不过是痕帝野心下的一颗棋子。
灵鸢终究不忍心她要在这地牢里度过此生。
“主子!弦月对不起你!”跪在冰凉的地上,一行清泪从弦月脸上无声无息的划落。
她日日悔恨。
她明知父皇只是将她视为一颗棋子,根本没有父女之情,十来岁,就被他送到祈国。
接受影阁非人的训练。
她成为了伸手一等一的高手。
她受到了主子毫无保留的信任。
她在凤栖宫内度过了最快乐的时光。
可她却亲手毁了主子的信任,甚至是毁了她的幸福,她的性命!
血蛊无药可解。
却并非完全没有救。
主子腹中的孩子就是解药。
孩子是皇上的,留着皇上的血。
只有至亲的血,可以救皇上一命。
皇上第一次占有主子的时候,她挣扎了整整三天。
才决定要偷偷换了主子的避孕药。
不论事态会如何发展,她都违背了父皇的旨意。
给两人留下了一条退路。
然而,这条退路,只是多给了主子一个选择的机会。
却没能改变结局。
“事到如今,任何道歉都没有用了。夜轩寒势必灭了风室王朝。也算是给我报了仇。弦月,回去之后,便隐姓埋名,好好的生活吧。”灵鸢没有转过身,也没有接受弦月的道歉。
因为道歉没有意义,在乱世,分不清谁对不起谁。
“你为了别人活了半辈子,是时候替自己好好活着了。”灵鸢淡淡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提步,毫不犹豫的离开。
徒留下一脸失了魂的弦月。
……我是囧囧……
北疆。
“放我出去!”南宫俪一脸愤怒的吼着。
她已经被关在祈**营了快一个月多了!
爹爹却一点都没有要放她出去的意思。
“郡主,将军交代了,您只能呆在营帐里。不得离开半步。”负责看守南宫俪的士兵,一脸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同样的话,他每天都要说上数十遍,却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意思。
“放肆,既然你知道我是郡主,还敢这样对我?我要见大将军!!”南宫俪厉声怒道。
“回郡主,南宫将军现在与几个将军开会,可能没有空见您。”士兵依旧没有丝毫表情的回答。
祈**队已经攻破了离国好几个城池,但为了离国的安定,并没有为难离国老百姓,只是让部分将领掌管了城池,另外皇上已经派了特使来,所以大部分的军队,还是在军营里。
离国百姓对战争害怕了,见祈**队并没有在城里烧杀掳掠,虽然有部分百姓愤怒祈国的侵略,但大多数的百姓,还是想要过上安稳的日子。
再加上对痕帝的抱怨,所以收服离国百姓的民心,虽然并非易事,却也没有大规模的暴动之举。
大将军现在正在跟其他将军讨论着下一步是否该乘胜追击,还是韬光养晦。
根本没空搭理郡主。
“大哥,算我求你,你去跟大将军说,就说本郡主生病了想见他一面,他肯定会来的。我求你了,可以么?”南宫俪忍不住妥协的哀求。
那男人将她偷偷放了出来,玄衣当天夜里就将她送回了祈**营,她爹爹的营帐里。
爹爹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将她单独关押了起来。
一句话都没有说。
本来南宫俪自知心中有愧,很安分的待在营帐里,并没有什么不满。
直到她这几天,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烦闷,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她一定要见到爹爹。
她敢肯定,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郡主恕罪,属下只负责看守郡主,没有将军的命令,不得擅自离开。”南宫侯带的兵,跟他一个样,认死理。
只认南宫侯和皇上的指令,其他人,一律不听。
“你!”南宫俪闻言正要发怒,转眼想了想,跟这么轴的士兵肯定是说不通了。
她今天必须要见到爹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