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烟听完侍女汇报的消息后。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她问:“筝妃这几日都是留宿的未央殿。”
侍女低头回答到:“是的。”
滄烟冲侍女挥手。她说:“你下去吧。”
侍女恭敬的应了声“是”。
滄烟的手拖着自己的腮帮子。她的眉头皱在一起。洛痕最不好对付的地方就是她太识抬举了。她永远在最好的时机服软。让所有攻击她的拳头全像打到了棉花上了一样。
滄烟心里不紧烦躁的想。无论洛痕怎么狡猾。她都有办法治她的。可惜。皇上防自己实在是防得太严实了。让她找不到一丁点机会下手。那个夏太子不是说要帮她除掉洛痕吗。怎么都过了这么些天都还不动手。
这元宵将近。凌墨还不拿出行动來。是否她好玩吗。滄烟越想越气。她想喝一口茶水消消气。沒想到她刚端起旁边的茶盏。手就一个不稳。茶水就溢出來。溅到她手上。白皙的肌肤顿时出现一些红点。
滄烟将茶盏顺势扔到地上。“啪嗒”一声响。茶杯碎了一地。
服侍在滄烟周围的侍女跪倒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滄烟怒道:“刚才是谁斟的茶水。”
跪得离滄烟最近的那个时候声音颤抖的说道:“是……是奴婢。”
滄烟说:“來人把她带出去。赏她一顿板子。”
那侍女神情慌乱害怕。却沒有开口为自己求情。在这宫里侍候的宫女都知道贤妃娘娘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她若开口求情。下场一定会更惨的。
“这是谁惹到你了。冒那么大的火。”
滄烟听到熟悉的声音。眼中闪过喜悦。她看向君临风像他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上。”
君临风扶起她。说:“爱妃免礼。”
滄烟站起身。她神色娇憨的道:“皇上今天怎么有空來臣妾这里。”
君临风说:“朕來你这。爱妃你不乐意。”
滄烟说:“臣妾怎么会不乐意。臣妾高兴还來不及呢。”
君临风说:“那我告诉你一件更高兴的事情。你愿不愿意听。”
滄烟说:“皇上您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君临风说:“元宵佳节我带你到叶城去赏花灯可好。”
滄烟眼中波光流转:“那可真是太好了。”
百媚的身体在丫鬟和御医的照料下逐渐好转。如今她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洛痕所喝的药全是百媚开的方子。虽然比之以前。洛痕的病情并未有什么明显的好转。至少沒有剧烈的恶化。
洛痕这几天过得很开心。或者说假装过得很开心。她的唇角总是挂着让人舒服的淡笑。可是她的眼睛全是冷漠。那是一种令人心惊的冷漠。源自对生活彻底的绝望与孤独。
百媚一有时间就和洛痕说话。她觉得这样的洛痕让人看着很揪心很难过。她想开解洛痕。可是每次洛痕与她的对话都完美得让她挑不出一点差错。她如果对人生做出一种美好的设想。洛痕可以做出比她更好的设想來。
百媚有时候和洛痕说完话。都会觉得世界如此美好。生活如此精妙。人应该要好好把握自己的人生去创造精彩的未來。然而洛痕描述的世界那么美。可是她的眼睛却是死的。百媚想。也许只有在将死之人的眼中才能看到世界的美好。
元宵节这天。洛痕早早的起床。吩咐侍女为她准备好漆墨。那是一种遇水不化的墨水。极其珍贵。
自那日未央殿一夜温存后。洛痕的日子就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只是身边沒有了松琴的伺候。她并不会傻到以为松琴沒有回到她身边。是君临风忘记了松琴的存在。
君临风是用松琴受罚的事情警告她。不要再任性。他原谅她并不是意味着他不记得她犯过的错。
洛痕想。松琴不再自己身边也是好的。免得再受她拖累。连命都沒有了。
洛痕在侍女的帮助下。将那一头白发染黑。今晚要出行。一头白发实在太显眼了些。
三个侍女托住洛痕湿漉漉的长发。将头发晾干。
洛痕看见铜镜里的自己。墨发黑眸。眉眼上挑。仿佛又有了当年翩翩公子。一笑倾心的风采。
洛痕对镜中的自己勾了下唇。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比之当初是怎样的枯槁。也许正是应了那句老话。老天不会让你的人生太得意。
洛痕突然就很想知道君临风这一生会栽在哪里。
百媚从自己房间里出來。看到黑发的洛痕。两个眼睛都直了。她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公子。我沒有看错吧。你的头……头发。黑了。”
洛痕说:“我叫侍女染的。”
百媚好奇的问:“怎么今天突然想要把头发染黑。”
洛痕说:“因为今天是元宵节啊。”
百媚这才想起今日是元宵佳节。她吃惊的道:“这么快就到元宵节了啊。”
洛痕点头。
百媚凑到洛痕的身边。她说:“可是我还是不懂元宵节和公子你将头发染黑有什么关系。”
洛痕说:“今天晚上君临风要带我出宫看花灯。”
百媚眼睛亮亮的。她高兴的道:“真的呀。那个人也不是个沒有良心的人啊。”
洛痕说:“所以今晚的承恩宫就拜托媚儿了哟。”
百媚说:“我看家。公子放心。”
洛痕摸了摸百媚的头:“那今天就辛苦媚儿了。”
百媚面色微囧。怎么有种自己是大黄的感觉。大黄是千山谷守门的那只狼狗。百媚将大黄的影像从脑海中拍散。公子今天有心情戏弄她。让她稍稍放心了点。
洛痕看到君临风身边的滄烟时。内心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意外的反而是君临风和滄烟。他们几乎同时开口问到:“你的头发怎么变黑了。”
“姐姐的头发怎么变黑了。”
洛痕笑容温婉对君临风说道:“今天晚上要去民间赏花灯。臣妾不想引人注目就将头发染黑了。”
滄烟吃吃笑道:“姐姐有心了。”
洛痕不去计较滄烟笑声里的得意和讥讽。她问君临风:“妹妹也要与皇上一起吗。”
滄烟说:“姐姐怎得就许皇上带上你。就不许皇上带上妹妹我了呢。”
洛痕笑容不减分毫。第一时间更新 她说:“姐姐并沒有这个意思。妹妹不要误会了姐姐。”
滄烟嘴不由自主的翘起。又是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君临风说:“元宵佳节。朕有当世两大美人陪伴。岂不是美事一桩。”
洛痕和滄烟心里的小人同时发出了不屑的笑声。
君临风说:“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凡人酒楼。是叶城最大的酒楼。君临风早就派人在酒楼里订下最好的雅间。君临风带着洛痕和滄烟往楼上走去。洛痕瞧君临风这轻车熟路的模样。就知道这酒楼他应该是经常光顾了。这时候。她才发现以前她潜伏在君临风身边的时候。她只是在揣摩君临风的心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却从未真正留意过君临风的生活。而要猜出君临风的心理其实也很容易。因为他们的身份是那么的相似。如今的身份定位。让洛痕已经弄不明白君临风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君临风率先进入雅间。洛痕随后。她打量了下房间里的布置。点点头。这个房间的布置的确称得上一个雅字。
君临风问洛痕和滄烟:“这地方喜欢吗。”
洛痕还未回话。滄烟就率先说道:“这地方布置得不错。这酒楼也不错。真想见一见这酒楼的主人。”
君临风笑道:“这酒楼的主人是一个浪子。”
滄烟好奇的问:“临风你认识这酒楼的主人。”
君临风点头。他说:“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滄烟问:“怎么的有趣。”
君临风还未说话。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随行的侍卫打开了房门。凌墨一身宝蓝色的华服站在门外。身后跟着一身黑衣的莫泽。
凌墨笑着走进了房间。他冲君临风拱了拱手。说道:“墨來迟了。失礼了。”
君临风用手示意凌墨坐下。他说:“夏太子來得并不迟。是本皇來得太早了。”
凌墨说:“北王君子风度。墨佩服。”
君临风说:“夏太子谬赞了。”
滄烟嗔道:“你们这一个夏太子一个北王的。等会上街还让人好好逛不。”
凌墨笑道:“贤妃娘娘说得有理。可是墨要如何称呼各位呢。”
君临风说:“就直接叫名字就好。”
凌墨说:“那墨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滄烟笑着:“早就该这样了。免得我听着头痛。”
君临风低着嗓音说道:“滄烟。”
滄烟迅速认错道:“我知道错了。”
洛痕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在凌墨出现的时候用疑惑的目光望了一眼君临风。不是洛谨约他一聚吗。怎么來的人是这个讨人厌的凌墨。
洛痕正想着洛谨。门外的敲门声又响了起來。
君临风喝了一口茶水道:“这下人來齐了。”
凌墨和滄烟都很疑惑。还有谁要來。洛痕心下了然。这次來的人应该是洛谨。
果不其然。侍卫打开门后。门外站着的就是身穿一身月白色衣服的洛谨。菊书和兰棋跟在洛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