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浔的一席话让风以筝不得不开始细细地整理记忆。可是想來想去。她也不敢相信。到头來是许慕辰要杀自己。是他派人追杀风舒远。是他派人将风家灭门。
一派胡言。
无稽之谈。
不可能。不会的。
可是。浔大哥不会说谎骗她的。这样的谎对他和她而言都沒有任何意义。正因为这样。这话才格外地令人相信。
接下來的这一整天。风以筝都一个人呆坐在屋里。寡言沉思。宫里送來许多箱赏赐。她一点兴趣都沒有。整个人的情绪都低落到了极点。她对许慕辰的希望到底源自哪里。信任又有什么基础。
“小姐。陆扬陆公子派人传來口信。说是这几日便要离开京城了。”秋棠推门进來。
“这么快。那陆扬和胡锦儿的身子恢复得怎么样。”若非风以筝连日來身子太虚。许安浔让人看住不准她出门。她一定早去探望他们了。
“陆公子已经无大碍了。只是胡姑娘……胡姑娘失明了。容貌也毁了。诶。”秋棠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惋惜。
还失明了。
风以筝的心里真不是滋味。胡锦儿这么好的姑娘。这尤曦。实在是太可恶。
“陆公子说要尽快将胡姑娘带回陆家庄医治。不能让她这个样子回江南韵楼。陆公子对胡姑娘果真是情深意重啊。”
风以筝看看自己手臂上的伤疤。不禁叹息。比起胡锦儿的伤势。自己这点皮肉伤真的是算不了什么了。
“你让那个捎信的人帮我带话给陆公子。就说我风以筝已将两位认作知己好友。日后定亲自登门探视。望胡姑娘早日康复。”
早就听闻江南韵楼山清水秀。是个值得一去的好地方。京城这地方。风以筝现在一点都不想待了。她从不曾感受过什么是身不由己。可是现在。她竟放任自己陷入这身不由己当中。她还是过去那个洒脱向往自由的风以筝吗。
“好。棠儿这就去。”秋棠接着话便转身出门去。恰撞上一个朝里迈步子的人。
“哎呀。慕王爷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秋棠一抬头。才发现竟是消失数日的许慕辰。
“不打紧。下去吧。”许慕辰温和一笑。便踏进这屋子來。
风以筝猛地回过头來。那个男人依旧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他不说话的时候。他就静静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浅笑的样子。他分明还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丫头。伤好点了吗。”
“我以为你不知道我受了伤呢。还行。命贱。死不了。”风以筝转回头去。别扭地对着梳妆镜。镜子里。许慕辰的身影缓缓靠近。
“生我气了。”许慕辰手中的折扇轻轻抵在风以筝的鼻尖上。戏谑着说道。“那我用我自己给你赔礼道歉。”
风以筝伸手甩开那折扇。莫名其妙地说:“用你自己。呵呵。慕王爷。你还不如想办法让太子爷起死回生。省得我做一辈子寡妇。”
“噢。。。”许慕辰故作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在气这个。许能武沒告诉你。不是让你嫁给死人吗。”
“你说什么。嫁给活人。喂。你够了。你凭什么决定把我嫁给谁。”风以筝气得跳脚。一踹桌角就站起來。直直地盯着许慕辰。
“就凭。。”许慕辰伸出扇柄挑起风以筝的下巴。认真地说。“本王想娶你为妃。”
石化。石化。石化中……
“怎么。不愿嫁。”许慕辰揽过风以筝的细腰。贴近她的耳垂问道。
“等等等等。。。”风以筝抵住许慕辰的胸口。疑惑地问道。“可是圣旨上明明写的是嫁给太子。封太子妃呀。”
“本王昨夜已经领了皇上的密旨。今早已入主东宫。只不过。这事现在暂时不方便公开。”
“啊。。。”风以筝凌乱了。沐彦深立许慕辰为太子。
一个姓沐。一个姓许。他沐彦深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白白把自己的江山交给一个外姓人。他自己那群儿子又不是摆设。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皇上当然不会平白无故这么做。但是他更不会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去冒险。但是对我而言。却是个绝佳的机会。”许慕辰松开风以筝。认真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皇上有目的地跟你做了交换。他要你完成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甚至冒着生命的危险。如果你因此丧生。太子之位自然空缺。随之有人顶替。如果你做成了这件事。那么太子之位自然保留。而且还有机会一直坐下去。”风以筝似乎有些明白现在的局势了。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值得沐彦深以太子之位做交换呢。
“你怎么这么聪明。一点就通。”许慕辰又伸手刮了一下风以筝的鼻尖。
“可是。他要你做什么事。”风以筝的心中却有意思担忧浮起。
许慕辰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斗香决赛之后。尤曦公主就不住在慕王府了。现在我也无法把握她的行踪。自太子殿下遇刺。京城人心惶惶。皇亲贵戚人人自危。这个时候。尤曦失踪了。意味着什么。”
“所以太子不是你杀的是不是。”风以筝眼中忽然冒出一串无名的光亮。她眨巴眨巴眼睛望着许慕辰。问道。“这些坏事是尤曦在背后做的是不是。”
这些坏事。风以筝似乎自动把那些她觉得不好的事都推到了尤曦的身上。
“你觉得是我派人杀了太子。”许慕辰脸上掠过一抹无奈。道。“那我怎么不直接杀皇上。反正他的身体状况看起來也是时日无多了。”
“啊。。。。”风以筝赶紧捂住许慕辰的嘴。悄声说道。“学长。你怎么跟秋棠一样乱说话。”这话怎么可能从许慕辰嘴里说出來。风以筝简直不敢相信。
“好了。我开玩笑的。皇上要以我为饵。诱出尤曦。活捉生擒。以为人质。这样炙国便不敢轻举妄动。届时我以太子之名带兵出征。凶多吉少。虽无必胜的把握。但足以压制敌兵了。”许慕辰说得非常轻描淡写。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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