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她竟也不讨厌。师傅明明跟她说过。渝国有一个戴着半脸鬼面具的杀手叫魑魅。现在是渝国皇帝的走狗。务必小心防着他。可是现在。这个魑魅主动找上门來。还表现得如此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诡香大人。盈儿回來了。”房门突然被推开。桃盈端着盘子走进屋來。
诡香赶紧查看四下。可那鬼面人却早已不知所踪。看來此人的武艺要比自己想象得高得多。
“探听到什么了吗。”诡香故作镇定。坐到圆桌前。
“有几条皇宫里的消息。來。边喝边听。”说着。桃盈将一碗甜羹推到诡香面前。“要争取到皇帝的宠幸。咱们要首先解决这么几个人。
第一个就是刚才训话的教养姑姑。她负责教养秀女们宫中礼仪。同时也由她呈送秀女的各种资质评定上交到宫里。
第二个呢就是皇宫里头的太监总管张公公。听说他现在是皇帝跟前的红人。皇帝把选秀女的活全权交待给这个太监。都说是皇上选妃。其实说到底就是这个张公公看准谁。谁就有机会见皇上。”
“呵。这渝国的皇室好生奇怪。娶妻竟当成如此儿戏之事。那第三个人。想必是皇上了吧。”诡香放下汤勺。摇摇头问。
“这哪里是娶妻。不过是选几只给皇帝逗趣的金丝雀。好生养在皇宫这个牢笼里罢了。这第三个人呢。不是皇上。而是现在掌管后宫大小事宜的贵妃娘娘。茹贵妃。”桃盈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颇具深意。
“可有什么说法。”
“听说呀。这茹贵妃是先皇的妃子。先皇驾崩以后。这茹贵妃既沒有殉葬也沒有被遣去陵园。居然还待在她的承宠殿继续当她的贵妃娘娘。你说这怪不怪。”
“那她现在的位份是升到皇太妃了是吗。皇帝把她当成母妃供养吗。”
“才不是呢。”桃盈开启了八卦模式。道。“听说茹贵妃和当今皇上的关系不正。新皇登基至今。这茹贵妃啊现如今依然是贵妃。况且现在的后宫里头沒有皇后。这茹贵妃就是后宫之主了。”
这便有些奇怪了。若真是如此。那这个狗皇帝实在是太不讲人伦道德了。诡香越來越觉得师傅派自己來渝国接近这个狗皇帝。果真是为了天下大义。这偌大的渝国。这么多的百姓。在这样的狗皇帝的统治下不家破人亡那简直是要拜天拜地了。
“这么说來。解决了这三个人。我在后宫便可以安稳地接近皇帝了。”诡香心中自有一番盘算。想來这些秀女均是姿色平平。要从秀女中脱颖而出并非难事。最难的恐怕就是那个茹贵妃了。
轻柔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來。桃盈开起门來。门外站着面带笑意的秀女李玉琴。
“玉琴姑娘好。來找我家小姐吗。”桃盈侧身。请李玉琴进门。
“是呀。盈儿姑娘。不知道你家小姐现在方便吗。”李玉琴的形象给人一种温煦和善的感觉。她的容貌并不绝美。但也算的温婉秀气。算是这批秀女当中比较突出的了。
“玉琴姑娘找诡香有事吗。”诡香为玉琴倒了一杯茶水。邀请她坐下。
李玉琴笑着道谢。便坐下与之寒暄了几句。无非就是诡香姑娘好相貌。如今同为秀女相互关照的话。很无聊。诡香随意地答话。并不十分上心。
正当两人都无话气氛有些尴尬之时。李玉琴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推到诡香面前。
“玉琴姑娘这是何意。”难道这姑娘今日的目的是为了和自己搞好关系所以來送礼了。
李玉琴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今儿见到姑娘送给刘姑姑一瓶安神香。想來姑娘定是懂香之人。玉琴不才。平时也喜欢摆弄摆弄香料。这瓶香液是玉琴自己调制的。想请姑娘指点一二。”
诡香有些意外。沒想到会在秀女之中遇到同道中人。
“原材不错。纯度也很高。但就因为纯度过高。这气味略有些刺鼻了。采些清晨的露水加以稀释。效果会更好的。”诡香闻了闻玉琴的香液。如是说。
玉琴脸上的欣喜感是很明显的。她开心地握住诡香的手道:“姑娘果真是内行中人。一语中的。看來今后玉琴在宫中不会寂寞了。”说着。她便道了谢离开。
这李玉琴看起來专注于调香炼香。似乎与其他世俗的秀女有所不同。诡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心里却想着。兵法有云。擒贼先擒王。自己是时候去拜访拜访某人了。
离开万华苑的魑魅。纵身飞上了银云堂的高塔。
安静地坐在塔檐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有几分复杂。他自己说不出來。有那么一瞬间。他什么计划都不想去完成了。只想带风以筝走。去到天涯海角。即使是流浪到身无分文。衣衫褴褛。他也心甘情愿。
“见到她了吗。”是独孤浔。这世间最了解他魑魅的人。莫过于独孤浔。
魑魅摘下面具。微微一笑。他不过是那个痴情如傻的许焱罢了。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那个带着层层伪装。一心想着复仇同时不择手段的夏铭辰。他是她的铭辰哥哥。却也是送她去死的罪魁祸首。
“是她吗。”独孤浔追问道。
夏铭辰还是沒有说话。天边的鸿雁列队飞过。整整齐齐。
“那就好。”独孤浔接着说道。他明白。是她。她还沒死。他已心满意足。“主人。属下可以去见见她吗。”
“浔。她好像。不记得我们了。不记得许焱。不记得魑魅。谁都不记得。而且。我被她打了一掌。竟然吐了血。”夏铭辰的话中透着几分落寞。
“什么。。”独孤浔十分诧异。若是如此。风姑娘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铭辰将从镜湖镇开始到刚才的事情都如实说了一遍:“浔。她不是以前那个风以筝了。”
独孤浔若有所思。道:“我立刻派人去查查尤曦这三年的动向。”对啊。风以筝失踪三年。所有人都沒有把她和远在炙国的尤曦联系在一起。三年前。这尤曦因为许慕辰的关系。该是对风以筝恨之入骨的。
“尤曦是谁呀。”
。。
谁。。
哪里传來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声。
独孤浔反应极快。几下移形换步。便擒得一个瘦弱的少女:“你是何人。如何闯进我这银云堂來。”
“你给我放尊重一点。我是我夏哥哥的媳妇。你要敢对我怎么样。我夏哥哥可不会放过你。我水镜宫更加不会放过你的。”
夏铭辰泪了。沒想到甩了一路。还是沒把江南月这个黏人的小妖精给甩掉。若非一路上被江南月缠着。以他夏铭辰的脚力。早就进京了。何故拖至今日。
“浔。放了她。她是水镜宫宫主江南月。”夏铭辰将魑魅鬼面具藏起。转身走过來。
独孤浔挑了挑眉。这个看起來跟秋棠差不多大的姑娘。会是堂堂水镜宫宫主。
“哼。怕了吧。。”江南月嘟嘟嘴朝独孤浔做了个鬼脸。然后立马黏到了夏铭辰身边。道。“在镜湖镇沈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跟独孤堡有特殊的关系。果然。我在这银云堂绕了一圈。还真把你抓到了。夏哥哥。我是不是很聪明。”
夏铭辰一掌抵住江南月的额头。无奈地说道:“浔。给这位月儿姑娘安排一个住处吧。”言下之意。派个人好好监视她。太难缠。
独孤浔点点头。抓小鸡似的抓起江南月來。道:“江姑娘。得罪了。”
“你放开我。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你可知道我水镜宫的势力。水剑。。。”叫骂着。江南月便暗自集聚内力。想以“水剑”将这个大块头打倒在地。
“姑娘就不要白费力气了。在下乃独孤堡堡主独孤浔。水镜宫宫主如今在我独孤堡的势力范围中。还是安分一点的好。”话未说完。独孤浔从头到脚莫名其妙地湿了一身。想必这个“水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可独孤浔这一句话一说。江南月就安分了。
她知道。独孤堡不好惹。尤其是在人家的势力范围中。她尴尬一笑。冲着夏铭辰大喊:“夏哥哥。你跟独孤堡到底是什么关系。独孤堡不是皇帝的走狗吗。你不是要我帮你对付狗皇帝吗。。”
夏铭辰耸耸肩。沒有说话。
江南月一头冷汗。忽有一种进了贼窝。还不愿意逃出去的矛盾感。
是夜。月明星稀。
皇宫高墙之上。诡香一身黑色纱衣。躬身疾步。直奔那勤政殿去。说也奇怪。她竟觉得这皇宫有几分熟悉。凭借这桃盈给的大内地图。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勤政殿。
勤政殿中。烛光通明。值夜的太监无不昏昏欲睡。许慕辰却还十分精神地坐在龙椅上批改奏章。时而顿笔皱眉。时而奋笔疾书。
诡香不知何时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殿中。安静地伏在横梁之上。细细打量着这个认真的男人。这就是大渝国的皇帝许慕辰吗。跟自己的想象确有不同。她以为这个人人口中谩骂的狗皇帝。不应该会在桌案前批改奏章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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