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倾城也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想到,朗宁竟然有如此身手。
剩下的追兵突然不笑了,警觉地看着朗宁。他们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头,身上藏着极大的本领。唰唰唰,十几只箭又架了起来,对准了他。
朗宁笑了笑,冷冷地说:“你们知道,杀我没用。”又对唐倾城说,“你该跑了。”
可是唐倾城怎么能跑?他不放心留下朗宁一人。
朗宁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笑,对追兵说:“射吧。”
追兵们哪肯留情,刷刷地放箭。
朗宁把手中的长剑一抖,立刻卷起一层剑花,剑花又把飘着的雪花卷出一个小旋风,煞是好看。十几支箭,被他左劈右砍,全部弹飞。
追兵们终于感到一丝丝害怕了。眼前这个老头,一次又一次超出他们的预料。可是他们也知道,他们没有退路,如果不能杀了唐倾城,死的就是自己。
死亡意味着什么?绝不仅仅是**上那一刻的痛苦,更多的是感情上的羁绊和纠葛。杀手们不敢丝毫怠慢,即便他们感到害怕。他们被从小训练,狼一样的性格,对待敌人毫不留情,即便付出生命。他们担心的,是未能完成任务时,全家人的性命。
眼前的老人让他们知道,这次的任务绝不简单,也让他们明白,为什么要派这么多人。一个同伴已经死了,他们如果不拼命,事情恐怕会更复杂了。
人要是有了拼命的觉悟,就会变成另一个人。内心不管压抑着什么都会在这一刻爆发。人多势众,即便眼前是个高手,他们仍有信心杀掉唐倾城。
一个杀手猛冲向朗宁。虽然看不清他的动作,但是雪花已经被他凭空清出了一条空洞。来不及眨眼,他已经站在了朗宁身边。杀手们都清楚,想杀唐倾城,必须先干掉朗宁。
所以朗宁的周围,在一瞬间围满了人。
杀气弥漫、凝重,连周围的雪花都飘落得更慢了。
朗宁的剑很快,从第一个抢上来的杀手身下延展开来,一下子划碎了他的裤子,布片四散飘开。朗宁这才发现,他们为了跑得快,顶着这么冷的天,穿得居然很单薄,而他自己却是一身臃肿的衣裳。
臃肿的衣裳自然降低了他的速度,可单薄的穿着也降低了杀手们的防御,各有优势。
他的下一剑已不留情,如法炮制,卷碎了那个杀手两腿的肉。热血四溅,血肉纷飞,染红了冻成冰的青白色的江面。
“牛逼!”一个杀手由衷地赞叹,声音低沉而有穿透力。这声音让朗宁的注意力稍有分散。他分散不是因为觉得被夸很舒服,而是分析这个说话的人既然在说话,就不会在这一瞬攻击。转而防备其他的杀手。
可是事与愿违,这个杀手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一剑刺来,正中了朗宁左肋。肋骨若是受伤,会牵动手臂疼痛,出招也就没有那么迅捷狠辣。杀手笑了笑,终于得逞了。
朗宁一身厚袄,绝不是一般的袄,而是藏着一件防身短衫。这是他曾经打退外敌入侵后,白狼王赐给他的宝贝。一般的刀枪伤不了他分毫。杀手的武功太高了,朗宁穿着防身短衫,虽然不至于血溅当场,也还是被这重重的力道打伤了肋骨。
唐倾城看着眼前生死一瞬的决斗,心惊胆战,他从没有见过真正的以命搏杀,一分一毫,一丝一隙,都可能失去一个人的生命。有时,眼看一剑已经刺进了朗宁的身体,可是他微微一摆,已经把剑荡到一边,转而一剑结果了杀手。有时候十几个杀手把剑舞成一张网,网里处处都是剑锋,也许进去个苍蝇也会被切成十几块,可是朗宁却在网里游刃有余、大开大合,竟然一点也没损伤。
“大智若愚、大巧若拙、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朗宁边打边喊,似乎是在教唐倾城。
杀手们已经累了,而且在这么紧张的对战中,人人都憋着一股气,不敢有一丝分心,朗宁的动作看起来也不是很快,竟然还能说话。杀手们都觉得不可思议:这老头究竟隐藏着多大的力量?
唐倾城摸索着爬向翻倒的马车,刚才的慌乱让他忘了,车里还藏着他的狼牙弓。
虽然十几个人围攻朗宁,可看样子朗宁却占了上风。唐倾城想:只要我能帮一把手,这几个人转瞬就会解决的。往车里一看,狼牙弓正静卧在他的手边,旁边还有几支羽箭。
他拿起狼牙弓,入手竟然一点也不冷,还有温润的感觉,他先是一奇,随即上箭。
“嘿!”唐倾城使出浑身的力气,还是没有拉动弓弦。
都到了这种生死关头了,怎能还有一点保留?他猛吸一口气,憋住不吐,再使劲拉弓。
他清晰地感觉到周身的血液也在饱胀,血管应该也有突起,可是狼牙弓还是文丝未动。
这可怎么办?这么难拉,拉开了也瞄不准啊。唐倾城有些愤懑,这个姬万卿,根本就是玩我嘛,东西是好,可是根本用不了啊!
突然,杀手们的动作变了,从快变慢,却招招沉猛。噼里啪啦,冰面已经被他们砍出几个裂纹。
朗宁一惊:这是要换命的打法?把冰砍开,都掉到江里,那可谁也得不了好了。马上跟着转变招数,防着他们砍冰。
保护自己倒还好办,可是防着砍冰就显得费劲了。防了前面三剑,后面就多出5、6个口子,防着后面,前面也勉不了挨上几下。冰面不像他的身体,瘦小还灵动,而是大片大片死静死静地铺在脚下。
他还在反挑杀手们的剑,两名杀手突然跳出圈子,径直奔唐倾城而去。
这俩人早就有偷袭唐倾城的意思了,所以边打边换位置,找了个距离他最短,最有利的位置,突然向他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