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儿一睁眼。便见到头顶上黑压压的一片。嗡嗡声震耳欲聋。她猛的起身想跑路。却又一墩坐回到了原地。只感到左脚脚踝处传來剧烈疼痛。必是刚刚那一下摔得太重。
鹤儿捂着头闭着眼。吃力地向前爬着。那蜂子不断进攻。她只感觉到身体到处都是伤口。疼遍全身。
不知多了多久。一个湿湿凉凉的东西将她扶起。团团抱在了怀中。那人的臂膀宽实。几乎将她小小的身体包的严严实实。
他的衣服浸了水。冰冰凉凉的贴在她痛痒难耐的伤口上。她感到些许舒适。
耳边的嗡嗡声仍在继续。却比之前小了很多。也许是在这个湿漉漉的人身上占不到大便宜。
鹤儿动了动。闷声说道:“林大哥。你怎么样。”
“我沒事。你再忍耐会。”他道。
待蜂子只剩下一小部分老顽固时。君复才渐渐露出了鹤儿。他抱起她。一路小跑回小院。
碧池立即迎上來:“鹤儿姐姐伤势如何。”
君复抱着鹤儿径直走向屋内。毫不理睬她。她心知君复在怪罪自己。连忙替他烧水准备药物。
他替鹤儿处理了脚踝上的伤后。却不便察看她身上的蜂蜇伤。无奈之下只好请碧池帮忙。
碧池一边替她处理伤口一面解释道:“鹤儿姐姐。奴知道你在生奴的气。林郎也在怪奴。可当时奴真是害怕极了。丢下鹤儿姐姐并非奴的本意。”
鹤儿只轻轻应了声。脸上和身上的都痛痒难耐。让她不想多说话。
碧池为鹤儿上好了药。便转去了君复的房间:“林郎。你身上可有伤。让奴帮你看看吧。”
君复看了眼她。道:“把药放在桌上吧。让启闻帮我上药就好了。”
她一听他身上真有伤。立刻颜色大变:“让我來吧。李大哥一个大男人如何细心。”
君复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李峥。严肃道:“怕是王姑娘忘记了。你我男女有别。”
她无辜地摇头:“林郎。你不必介怀。昔日你对奴有救命之恩。奴对你早无隔阂之心。况且如今你有伤在身。又何必在意尘俗之礼。”
君复实感无奈:“王姑娘。这么久以來莫非你还看不懂我林君复的心意。”
她目光瞬间黯淡下來。绝沒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她微微点头:“看得懂……只是奴并不曾想与鹤儿姐姐争任何名分。奴只想伴在林郎左右。仅此便可心满意足。”
“不可。”他果断说道。
“奴只默默守在林郎身边。莫非这也不可。”
“你在与不在与我本不相干。只是你在她便难以心安。因而你……”
“君复。”一旁的李峥终于开了口。他担心他再说出伤她的话。
碧池点了点头。神情落寞道:“我明白了……明日我就起程返回故里。”
闻言。君复却道:“能否请王姑娘再多留几日。”
他们都诧异地看着他。一脸惊讶。只听君复接着道:“鹤儿身上有伤。我不便替她上药。”
……
夜里。鹤儿的房里已然熄了烛火。
鹤儿浑身又痛又痒。实难入睡。对面的碧池也是翻來覆去。辗转反侧。
鹤儿低声道:“你真的决定了。”
“恩。拜托鹤儿姐姐。替奴照顾好林郎……”
“那……你李大哥对你的心意。你知道吗。”鹤儿试探问道。
她顿了顿“恩”了一声。鹤儿微微有些惊愕。接着问道:“那你……和他……”
“不会。”她翻了个身。良久才道。“如果奴不曾见过灿烂日光。或许还可以忍受空洞的黑暗。只是如今见过了。再不能了……”
几日后。李峥和碧池离去。碧池哭得天昏地暗。李峥与君复告了别并说会亲自送她回家。
鹤儿的伤渐渐好转……
时光渐行渐远。不着痕迹间又是一年溜走。
两盏鲜艳的灯笼映着漫天轻盈的雪花。竹屋笼罩在一片静谧的祥和之中。室内炭盆烧得火红。桌上几道精致的酒菜。
举杯欢醉。饮罢飞雪。茫然又一年岁。
暖酒入腹。鹤儿颊边漾红。有所感触道:“日子真快。又是一年过去了。何必这样快呢。”
她对自己许下的承诺。。一旦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就放林大哥走。不知该不该兑现。
可是这里真的可以沒有他吗。他真的可以沒有他吗。
她想着伤感。又多饮了几杯。由于是元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君复也不想拦着。说道:“人生无所谓长短快慢。无悔于自己便好。”也陪着饮了多杯。
而对于他而言。能一生守护着那个唯一对的人。便是无悔了。
鹤儿不胜酒力。眼神愈见迷离。口中呢喃道:“可无悔于自己。就要有愧于他人。又该怎么办。”
突然她握上他拿着酒杯的手。杯中酒映着烛火的明暖。柔柔稠稠浮荡不定。君复愣了一下看向她。
她道:“你走吧。何必要在这里过清苦日子。别再回來了。”
他知道她喝醉了于是道:“别说醉话了。我扶你回房间。”说着走过去想要搀起她。
她推了他一把。嘴上不依不饶道:“你走不走。我在赶你走你听不懂吗。”
“这是我唯一的家。我不会走的。”
“那好吧。”她被一边搀扶走向房间一面说道。“你自己不肯走的。别怪我沒赶过你。你一走小灵小雪就不爱吃食。我是看在它们的份上才留下你的……”
君复嘴角含笑。“嗯嗯”点头答应。把他扶到了床边。他刚想站直身体。却被她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又拉了下去。他本能地以双臂撑住床沿。几乎碰触到她的唇。隐约嗅到了她甜润的呼吸。
他与她拉开些距离。可以看清他的表情。只见她正调皮地冲他笑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的容颜加上些俏皮味道。着实让人难以抗拒。
再加上君复也喝了不少酒。此时只觉得胸膛发热。烧得他连站直身体的力气都沒有。呼吸也逐渐紧促起來。他闭了闭眼睛。努力抑制着。尽量使自己冷却。
鹤儿这时将他抱得更紧。在他耳畔低声说道:“我真的好怕你离开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放佛醉人春风入园绽放了他的心蕾。“你不走真好。”她接着幸福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小口。
君复最后的抵抗就在这一个吻中彻底崩溃。只见他轻柔地托起鹤儿的脸。倾世无双的容颜嵌着两剪脉脉秋水。又多了迷离的醉熏意味。他顿时感到耳根发烫情不自禁。
一颗心时儿飘忽至云天之际。时儿又坠入无底深海。又如柳絮轻擦。**难耐。身体里似乎蕴藏着一团火焰。在他体内汹涌地翻滚。五脏六腑都倍受煎熬。
她依旧冲着他盈盈地笑着。冥冥中恍如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低下身体。逼向她的红润的脸庞。直到触到她娇嫩的嘴唇。
那一刻。他的双唇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她的唇微凉。他的炙热由此终于得到了一点解脱。鹤儿微启的双唇如同一朵待放的罂粟花。引他迷醉。无可自控。
她柔软的身体突然一震。僵硬了片刻。却也沒有躲闪。
他轻慢地亲吻着她的唇。犹如蝴蝶恋花。却比之更为怜惜。温热的手掌放在她的腰际。温存的摩挲着。
她的手臂竟也不由自主地怀上他的腰。鲜嫩的唇瓣随着他的温柔的舒缓渐渐律动起來。
他终于离开了他的唇。托着她的身体渐渐下沉。他支起身体侧身而卧。另一只手在她身上缓缓滑过。于她腰际处停下。修长灵秀的手指慢慢解开她的衣带。
窗外风起。细雪斜飞。被窗外的火红灯笼一照。仿佛雪花是粉红色的。妖娆奇艳。雪花簌簌打在窗上。放佛在争先恐后想要望一眼室内的柔情蜜意。
鹤儿看着自己的内衫从眼前被掀过。眼底少了迷离之色。却多了羞涩之感。不敢再多看。索性缓缓闭上了双眼。
翠绿色抹胸映衬着她羞红的脸。宛如碧绿色荷叶上方开出一朵清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迷人到了极点。
他只觉得浑身更加的火热。甚至使得他口干舌燥。心里的**叫嚣着想要吞沒他的残存的理智。
她微微喘息。紧张而压抑。一只手死死攥着被褥一角。手心里的汗已将被褥浸湿。
终于。他手抚上她的肩。温柔的轻唤:“鹤儿……”
她柔软的身体微微一颤。呼吸更加急促起來。
他的头缓缓沉下去。火热的嘴唇吻上她雪白的脖颈。温存如水似在安慰她不要害怕。
鹤儿不由自主地轻“嘤”一声。他的吻沿着她漂亮的锁骨向下移去。如朝阳浸染云彩映照出无时无刻不在的缱绻与缠绵。
突然他的唇触到明显的凹凸感。他微微起身定睛一看。是当初的箭矢留下的伤疤。与此旁边还有一处更深的。他顿时心中一恸。恍如她是一只侥幸逃脱火海的燕尾蝶。原本已是伤痕累累。他又怎能趁她酒醉之际再度伤害她呢。
细思來。受伤的她落在他的掌心。万分信任地将命运托付于他。那么他待之怎样的珍视与呵护都不为过。又怎能让她不明不白交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