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夫人一行不知不觉,万里迢迢,在路上夜伏昼行,驰驶了三个多月。
由于持有官衙黄牌,一路只露宿在官府驿站,那里可以免费换乘累马、又可食宿,偶尔也住民间客栈,大底都在官府驿站找巡不到的情况下才入住。
马车在瑶湖下了渡船后,仆人李军付了银两给花甲船翁,车辆直奔远处缭绕在云霭里的下一站目标,三连浩台。
这里的道路平坦坚硬,只是轻轻一鞭,马车刹时飞驰起来,三连浩台连着锡克拉草原,再到贝拉、皖城、便是旅途终极地七古峡了。
随着离女儿的距离缩短,扬夫人的心慢慢的激荡起来。
远处的路边有依稀可辨的低矮山包群,在耀眼的阳光下,纵横交错,谷峰相连,一片生机勃勃,生意盎然景象,与此相反的是,道路的两侧的荒草一望无际,浩翰莽莽,破败凋零,聊无人烟,似夫人坎坷、悲催一生的自然影现。
坐在夫人对面的喜凤挽了个百合髻,却对未曾看过的平原荒草充满新奇,她的目光随车窗的流动聚焦远处不同的天地相交奇景,这样无声无息、静静地远望眺,安逸、舒服、惬意。
而在扬倩倩的心里,恨不得像车顶一掠而过的飞鸟样,展翅飞到女儿的身边,那样肯定比马车快。
两个时辰过去,车行驶了数十公里,未曾见到一匹马和一个人路人,现离那低矮的山包越来越近。
虽然万里无云,天空晴朗,但空气却有些冷,荒草被风吹拂歪向一侧。
不管怎样说在这样空旷无垠的世界里,策马疾驰,心情会宽广得多。
“太夫人,您离女儿越来越近了,不知道风姣姐姐有多大?”喜凤扭过头,率先打破沉默。
“是啊!丫头,比你大。”杨夫人凝视窗外的荒草中,有对一前一后飞翔的雀鹰,没入空际。“应该是桃李年华了。”
“太夫人,小姐在刘大人那应该过得很好的。”喜凤看到夫人愁容满面试图安慰说。
马车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杨夫人高髻玉钗饰珠随之来回摇晃。
仆人李军道:“夫人,小心这段路都是土坑。”
“前面那段连着山包的路面好像有好多石头。”李军说道。
杨夫人看到窗外的群山包,已变得越来越清晰,上面似盖了层绿毯,在蓝天的眏衬下异常夺目。
“军子啊!不要停,继续走,到前面我们一起搬了它。”杨夫人缓慢柔声地说道。
“哟,夫人你快看,那有两只兔子。”喜凤突然兴奋的嚷道。
杨夫人顺她手指方向看到两只相互追逐的棕毛野兔平行与车同行,又迅急越过车辆朝前驰奔,消失在草丛里。
“碧玉年华的孩子,未来的路还长呢!”看她不由的想到自己姿色曾几何时荡城倾国,如今半老徐娘,感叹时光的无情飞速流逝,在这冥冥世界里人力是如此的渺小和无助。
突然,一阵马蹄声”咯噔、咯噔。”自路边山包里传出,伴随马的嘶鸣声,刹那出现一白一黑两匹锡克拉蒙马,上面坐着头扎粗布头巾,手长矛的男子。
他们将马勒停在车前的障碍处。
李军未见过此阵势,异常紧张,怯怯问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哈哈!哥,他问我们要什么?”说话的男子皮黑,相貌丑陋。
“少废话,能要的俺哥俩都要,快让里面的人快出来,不然,老子宰了你。”说毕,持矛直低李军的咽喉。
“放了他,有什么事冲我来。”杨夫人大声喝道。
她和喜凤从车内走了出来。
“老婆子这么大的声音啊!还有碧玉女啊!都给我站到一边去!”被称为哥哥的人往车右边一指,示意杨夫人她们走过去,他自己翻身下马。
“你也过去。”他对李军说道。持矛押李走向车右边。
“二子啊!,你去车上看看。”他对黑皮说道。
“好呢!”黑皮一纵下马,奔入车内娴熟翻了起来。
车垫、衣物、用品被扔一地。
“你们都给我站好了,不要打什么歪主意。”被称之为哥的人有点虚张声势。
少顷,黑皮的高兴声音自车内传出。
“哥,找到了…好多…我们发了!”
此时,杨夫人想只要人安全没事,破些財算了。
只见黑皮,拎个沉甸甸丝缎包裹的兴高采烈地说:“全都是……!”
“全都是啥?你结巴干嘛,你小子倒是讲清楚啊!”贼哥说道。
“全都是银子。”黑皮往高处举了举。“真是,有钱的主啊!”
“钱你们拿走了,可以放了我们吧!”杨夫人说道。
“不行,你们两个可以走,她留下。”黑皮指向喜凤。
“夫人救我。”喜凤惊恐地叫道。
黑皮上来就要抱喜凤。
只听见“啪的声。”杨夫人一巴掌抽打在黑皮脸上。
“太过分了,简直禽兽不如!”
“你这该死的老太婆,找死。”黑皮转身拿矛欲置杨夫人于死地。
“住手!”一声炸雷般音似天而将降。
黑皮哥俩着实一惊,复一看,两个衣衫槛楼,散发披肩,手持木棍家伙立在眼前,其中一个已过知命之年,想必就是附近金矿的徭役犯,马上镇定下来,凶相毕露。
“两个臭傜役犯,不要管闲事,滚一边去,不然连你们一起勺了。”
“快将包裹还给别人,否则我这根棍子不是吃素的。”老者并未被其语言吓住,口气强硬。
“二子,上。”贼哥说道。
四人捉对厮打起来。
杨夫人觉老者的声音及提膝拦棍的姿态很熟,一会半会想不起来,在一旁提醒老者注意冷矛。
打了约三盏茶功夫,只见贼哥,持矛以一招虚步中平戳向老者面门,老者闪身躲过,敏捷一越,一个空中马步抡劈似千钧之力,凌空直下,贼哥持矛隔挡,“咔嚓”一声矛柄被震断两节,棍直落在贼哥头上,压得他跪在地上。
“还不收手。”冲着黑皮厉声喝道。
黑皮本来与衣衫槛楼人交手未占上风,看到哥被压在地上连忙住手。
“前辈饶命!”贼哥说道。
“将东西还给别人,不然我叫他脑浆迸裂。”老者使劲又一压。
“哎呦……轻点!老二快还给包裹。”贼哥发出痛苦呻吟。
黑皮,将丝缎包极不情愿递给杨夫人。
“矍永贵!”杨夫人惊叫道。
老者此时亦认出了她:“杨…倩倩!”
“你们两个还不给我滚。”矍永贵说道。
贼哥未走,而是站起来,拉了黑皮:“二子,给前辈跪下!”
兄弟俩双双给老者行了个九拜之礼:“愿拜前辈为师,我等是前面兀勒合部落的牧人,我叫扎尔奴次·札萨克·兀勒合,弟弟叫扎尔奴次·札柏特·兀勒合,今本想乘牧闲时,劫些银子苟且偷生,不料冒犯大家,真是有眼无珠,罪该万死啊!”
“你们以为呀,他可曾是北国的提督,指挥千军万马的。”衣衫槛楼的年青人说道。
杨夫人抿嘴一笑。
“喔,年轻人悔罪就好,每晚酉时,尔等若无事,便过来切磋一下,老朽闲也无事。”
“再受徒儿一拜。”札萨克说道。俩兄弟又对矍永贵一拜。
起身执意要请众人到其部落做客。“有幸碰到各位,是我兄弟俩的造化,我兄弟今天一定请师父和大家来鄙舍做客,也就此向杨夫人一行赔罪,万勿推迟,如不来,则是嫌弃我兄弟俩了。”
天色已暗了下来
“夫人意下如何?”矍永贵关切地问道。
杨夫人征询李军和喜凤的意见。
“太夫人,我们还是明早到三连浩台吧!”丫头的脾气如同三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的害怕,消失得影踪全无。
李军无意见。“太夫人,明儿赶早走吧!”
杨夫人朝矍永贵点点头。
一行人在札萨克、札柏特俩兄弟的引导下来到不远的兀勒合部落,路上,衣衫槛楼的年青人问矍永贵:“前辈,今天我们不回监舍啊!”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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