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自世子服药已经过去一日了,道长说若再有一日,药效就要被肉身吸收了,而且听闻世子还未醒来,道长说一但世子醒来,肉身对药力的吸收会更快,最好能在今天便将世子投入药炉。”老太监捏了捏手心中刚从逍遥王府传来的信函,低着头 。
“来人,将此信迅速送到武王府上。”赵晗以为武天霖不舍对武昊动手,毕竟武昊是武天霖的生父:天霖,你做不了的决定,我帮你做。
“来者何人?难道不知武王府府前不得驻马!还不快快将马牵走!”武王府的门卫看见有人奔马而来,立马斥责道。
“朝中密信,还不退下。”驰马之人脚步不停,刚走到门口便遇到了出府的林诗音:“将信拿来。”
“夫人,这必须由王爷亲启。”
“我说让你拿来!”送信之人犹豫之下还是将信递了过去,林诗音拆开信封一看便立马将信收起,跑到门外的马车前去看本应该在其中的武昊,一掀开车帘,便发现其中无人。
林诗音怒吼一声,一掌击碎马车,便往武天霖的书房赶去。
“武天霖!虎毒尚且不食子,昊儿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快将昊儿还给我!”林诗音一脚踢开原本重逾百斤的书房大门。
武天霖此时正提笔写字“武进已经带着他进宫了。”武天霖头都不抬,依旧伏案。
“武天霖若是我儿有事,我要你偿命。”林诗音欺身向前,先是打碎了书桌,然后又一脚踢向武天霖,武天霖依旧坐着不动,只是抬手挡住了林诗音的攻击。
林诗音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想到刚刚心中提及的,不由心念一动,转身便走。前去追赶武进已是不可能了,估计这会他们已经进了王城的大门,一但进去了,便是在门口,林诗音知道,她也不可能在众多大内高手的手下救下武昊。
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想办法唤醒武昊,而武昊的意识归体就意味着炼丹失败。
想到这里,林诗音一边向郊外赶去,一边从袖中掏出一个类似蜂鸟的东西,点了点鸟羽,瞬间便消失不见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看着天机鸟的踪迹,林诗音便稍微放下了心。
天机鸟,墨家机关术的产物,在百家争鸣的稷下学宫是常见之务,多用于传递消息,这只由林家家主林墨在临死前交给林诗音的天机鸟可以直接将消息传递给学宫的夫子,林墨在交给她时一并嘱咐她若非到生死存亡关头不可用它。
鸟腹中的信函是林诗音早就写好了的,原本是打算在见了青云道长之后,要是不起作用,再将天机鸟放出,而现在只怕是来不急了。
“刘靖,与为师一同往王城。”
“师傅怎么了?”
“你小师弟快要被人练成丹药了。”
“谁这么大胆子!师傅,您说,徒弟去灭了他。”
老人一边将手里的天机鸟递给那个竹林深处的铸剑师,一边看向王城的方向淡淡的口气说道:“是啊,谁这么大胆子……”
刘靖听到了夫子的口气,知道他这个一向脾气柔和的师傅怕是真的生气了。
他还记得上次师傅生气是因为天妖门门下的一个小妖不守人妖两道定下的规矩,屠了一个镇子,那可是整整近千条人命,他和老师赶到的时候,那个妖物正食着人心,那时候他清楚地记得师傅身上的浩然正气都发着愤怒的红色,夫子一声怒斥便将那个妖孽形神俱灭。
而在此之后,师傅手执圣人遗策杀上天妖门,于天妖门下诵读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圣人言,除了天妖门修行千年的老蛇精门主,其余妖物尽皆化成飞灰,他也是在那天心生而感悟晋入先天之境的。
其后更是以圣人遗策更换了靖安诛邪大阵的阵眼,靖安城中低等级的妖邪根本来不及逃出去,瞬间泯灭,而境界高的也大多受了伤。妖族镇压此处的妖王青蝠王大怒前来寻仇,却刚飞至靖安的国土,便被从稷下学宫飞出的一柄飞剑刺穿了一只翅膀,只得照着原路返回。
而当初那柄飞剑正在老人的手掌旋转,刘靖记得它原本并不锋利,而现如今它的锋芒让刘靖都不敢直视。
“小道长,请问青云道长此时可在观内?”一路以内力支撑的林诗音终于赶到青云观,山门口只见一道童正在扫地。
“施主来的可真是时候,观主刚会友回来,此时正在后山打坐。”小道童指了指道观后的一丛竹林,林诗音实在是不敢耽误,立马赶去。
“施主,施主,最起码要等我禀报一声啊……”道童根本赶不上林诗音的速度,等他赶到后山的时候,林诗音已经跪在了青云道长的身前。
“还请道长成全,救我儿一命。”
“你可想清楚了,贫道刚刚可跟你说过了,要唤醒你的孩子对贫道而言不难,但却需你的心头精血,这世上一向没有逆天之术,精血一但取尽,你便也活不长久了,你可当真愿意?”
“这有何愿不愿意,世上怎会有母亲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呢。”说完林诗音便一掌击在自己的心脉之上,一口血自胸口涌起,林诗音忍痛不将其吐出含在口中。
“这都是孽啊!”青云道长口中念叨着将林诗音带到观中,示意她将精血吐在香炉之中,香遇血非但未灭,反而越燃越快。
青云道长口中念着:“南柯一梦属黄粱,堪尽人生不久长,有生有死皆有命……魂飞魄散何处……瞻对虚空伸召请,随帆接引返家堂……”足足念了近十遍直到香燃尽,青云道长一挥手将手中两道灵符点燃,面前写着武昊生辰八字的稻草人突然便立起,看到一旁脸色雪白的林诗音,有两滴水滴从稻草人严重流出。
“快将世子放入丹炉之中!再把之前准备好的草药放进去,手脚快一点,小心点,别把血玉参的参须弄断了!”一个穿着道袍的白发白须的人指挥着一旁的侍卫,而赵晗和武天霖正束手站在丹炉旁,武天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儿子被人放进丹炉中而默不作声。
此时的武昊感觉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母亲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不断地在他耳边说着:“回来吧,回来吧……”除此之外之前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仇,血海深仇;恨,恨天不公!……”
梦着梦着突然有个人推了自己一把,随后,武昊只感觉浑身一轻松,猛地做了起来,虽是醒了,但武昊的意识还未凝聚,眼神依旧涣散。
一旁的人看见武昊坐起瞬间吓得将手中的东西都扔了下来,往外面跑。“还不快点火!盖上鼎盖!”赵晗大喝一声,老道士急忙上前将火把扔到丹炉之下,一旁的侍卫急忙将拉着鼎盖的绳索松开,赵晗在一旁又着急又担心。
鼎盖落下的时候砸伤了武昊的头,也砸醒了武昊,意识瞬间凝聚,武昊环顾四周发现了自己的处境,想起之前的梦,梦里自己的父亲似乎想要将自己活生生的炼成丹药,现在才发觉原来那并不是梦。
武昊坐于炉中:“父亲,你可愿?”“有何不愿?”武天霖站在鼎外亦是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
武昊原本还抱有幻想,武天霖身为臣子,王上有命岂敢不从,但就刚刚的一问当中,武昊发现他错了,错得很离谱。武天霖不仅没有不甘,反而武昊在他的淡然中感觉到了他的兴奋,那是武天霖骨子里对力量的执着。
半个时辰之后,炉外的赵晗闻到了阵阵香气以为丹药快要炼好了,急忙向一旁的老道问道:“道长,可是丹药炼好了?”一旁的老道士自作淡定的看着丹炉:“陛下不要着急,时候还早着呢。”但此刻他的心里却比赵晗还要着急:这小鬼不会真的被炼成了吧,这要是真的,主子还不杀了我,主人怎么还不来。
武昊依旧坐在那回想那场似真似幻的梦,甚至还回想起很多原本记忆力没有的东西,有功法,有感悟,但都很零碎。
武昊记得似乎有一篇借助天地灵物换尽全身血液的功法,虽然现下没有什么天地灵物,但就算是身周的草药,武昊也能从浓郁的药香中看出那些并不是俗物,怕也是赵晗竭尽靖安全国之力所搜集来的。
他想借此断绝和武天霖的所有血脉联系,他忍着痛扭断了全身的经脉和骨骼,借着头顶的伤口将血液一点一点的排出体外,随着一同排出体外的还有零星黑色污点,那是之前没能排出体外的身体内的杂质。
武昊的肉身迅速的失去了生机,身体里的血液都被武昊逼出了体外,武昊就像变成了一滩血肉,而这时鼎内的草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都迅速枯萎了。
《夺天经》夺天地灵物的造化,也便是灵气,借此重塑经脉,身周的草药散发出点点绿光,草药内的灵气和生机迅速由武昊的天灵盖灌入武昊体内。灵气入体的瞬间,武昊身体一震,气场震动,雄浑的气浪破体而出,一圈圈汹涌澎湃的气流将武昊包裹起来,刚接触气流的时候,武昊顿时如被大山压住胸口一般,内脏震荡,张口又是一口污血喷出。
那是夺天经在提炼体内的筋骨,武昊一咬牙,立即按夺天经上所写的运功线路催动内力,全力抽取逸散在身体四周的草药灵气。
念头一起,武昊感觉全身的骨头似乎被放在烘炉之中熔炼了,原本以武昊现在的状态怕是无法完全借助灵气锻体,但偏偏他现在正处在丹炉之中,炉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也顺带帮助武昊将筋骨里的杂质熔炼出体外,武昊的身体内愈发的散发出一股清爽的香气。
这香气催的赵晗心里愈发兴奋与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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