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食盒,从皇后被禁足的殿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了守在宫门口两名侍卫,一动不动目不斜视的立在那里,仿佛两头威武的石狮子一样庄严肃穆。我紧紧攥住手中的食盒,低着头,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朝外宫门口走去,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刚才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现在这张与怜儿一模一样的脸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没办法分辨的出。可现在却心虚的很,因为即使外表装的再像,只要一旦说话,我的声音还是马上就会被熟悉怜儿的人识破。经过侍卫身边的时候,我的心跳的快要停止跳动,害怕他们会突然将我拦下来质问我的去处,可他们却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般,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出了宫门,一直走到完全看不到他们的地方,我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却见远远一行人正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伴随着前方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跪地行礼,我看见了领头的是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多岁,一张冷硬的国字脸,目光锐利,看起来极具威势的中年男人,而在看到他跟在他身侧那个年轻男人时,我的心不由得一颤,那冷峻的眉眼,那张棱角分明的英气的脸,虽然对我来说那是一张极其陌生的脸,可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抽离出心底里一种难以名状的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哀的情感,心骤然疼了起来。
记得冯玉说过,我可以感应到那只凤头钗的主人生前的种种,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这感应竟会如此强烈,如同亲身承受的痛苦一般,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爱恨交织的痛苦与绝望,使着我甚至忘记了眼前的一切,只是愤恨的盯着他。似察觉到我愤恨的目光,那男人转眼看向我,冷峻的眸中闪过一丝迟疑。
“大胆!这是哪个宫的宫女见到了辅政王胆敢不上前行礼!”原本跟在那中年男子身后的一个公公见状连忙上前斥责道。
我这才回过神,连忙跪到了地上,变着嗓子尽量装着怜儿轻柔的音调连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刚才听那位公公的意思,应该并不认得我是皇后宫里的怜儿,而宫里最多的就是宫女,估计除了平时接触比较多的几个人外,像那些只打过一两次照面的,应该并没有多少能记得怜儿的声音。
“大胆奴才,你是哪个宫里的?”那公公却并没有要轻饶的意思,大概是好不容易寻了个能讨好辅政王的机会,还不得好好表一下忠心。
我心道自己是正撞到抢口上来,如我这种普通的小宫女,要想杀了我,就像捏死蚂蚁一样容易,此时如果不搬出靠山,必定要被那公公的当做祭品给献了。“奴婢…奴婢是皇后娘娘宫里的怜儿,还望王爷饶奴婢一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你这奴才当真是狗胆包天了!来人啊,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我心一慌,忙抬头去看那个辅政王,却见他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冷着一张脸,很是不耐烦的模样。怕这公公也是看准了那辅政王的脸色才会如此气焰嚣张。
“等一等,王爷,我看这宫女可能是一时不察,才会无意间冒犯了王爷,还望王爷勿要见怪。”清朗的声音是由辅政王身侧的那年轻男子发出的。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救我?
“福总管,既然萧将军亲自为这宫女求情,本王就姑且饶她一命。”
“是,王爷,你,还不快多谢王爷恩典。”
我忙回过神来,磕头谢恩,“奴婢多谢王爷不杀之恩,奴婢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直到感觉到那行人慢慢走远,我才缓缓抬起头,望着那一行人的背影发呆,那个萧将军到底是什么人?他又为什么要救我?他与这只钗的主人皇后娘娘到底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