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忆里守望了你二分之一年》 （80）用血赎罪

    谭璃玥当着众人的面，硬生生摔了下去，很沉重的一声。

    “玥玥！”欧酉桀是第一个喊出声的。

    “玥玥姐。”蓝昌郧只在危急时刻才喊谭璃玥一声姐姐。

    走廊外汇聚起来的人都在张望着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是欧酉桀的保镖们死死地拦着最后一道防线，恐怕里面是人满为患。

    “散了吧散了吧，都凑什么热闹呢。”蓝鼎涉身后一群主任医师，他们正陪着院长巡逻，没想到发生这种事。他们之中一名主任医师赶紧喊道。

    “怎么回事？”蓝鼎涉拉住从她身边跑过的一名女护士，好奇地问道。

    “院长，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是知道蓝昌郧医师好像在里头，你可以问问他。”

    女护士吓坏了，说完连忙撒腿开溜，还暗暗惊出一身冷汗，第一次和院长大人说话，感觉真糟糕。

    “闪开！”正当蓝鼎涉要进入被保镖护起来的区域时，他看见蓝昌郧怀里抱着谭璃玥冲了出来，她脸色苍白，嘴唇是粉白粉白的，汗水铺满了她整个脸颊，看来情况十分危急。

    不等众人反应，蓝鼎涉也尾随着蓝昌郧，并且叫上了身后一群权威专家，“哪里还有手术室空着？”

    “院长，似乎今天的手术室都没有空闲的时候，病人实在太多了。”

    “赶紧去把我的休息室布置一下，准备手术。”蓝鼎涉追上了蓝昌郧，“用推床，你跑起来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萧媚接到通知，让她推一张推床道院长的休息室，瞬间，整个医院瞬间就跟乱套了一样。

    欧酉桀站在原地，末了，他也跟上去。

    aaron白了他一眼，揪心着，明明知道会伤害到她还故意气她，现在闹出人命了了吧！

    欧酉桀只在后头听见前面蓝鼎涉喊着，“病患急性大出血，目前估计是旧伤复发，需要及时输血，通知血库，病患血压下降，赶紧的，要是缺血性休克就麻烦了。”

    “血库告急说b型血给一个刚送进来的严重烧伤的孕妇急用，已经没有储备了。”萧媚急着跟蓝鼎涉报告，同时又让人去联系附近几家医院。

    “o型血呢？”蓝昌郧看了一眼正赶来的手术工作人员，听到血库告急，本就有些紧张过度的他显得更加焦躁了。

    “o型血恐怕不够用。”萧媚看了看血库o型血的储备。

    欧酉桀看着手术室外护士医生快速的小跑，情急之下拉住一个跑得还算慢的老医生，“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还不进行手术？”

    “血库告急。”老医生根本没时间跟欧酉桀说话，又要跑起来的时候，他又被拽住。

    “她是b型血，我是o型血，我可以输血吗？”于竲勋伸出自己的右手，卷起白色衬衫，“要么先抽？”

    “哎呀，找的就是o型血。来来来，这边。”老医生乐了，这下那姑娘有的救了，虽说只有300cc。

    老医生叫了一个护士帮忙抽血，那护士很是尽责，对着欧酉桀很认真地说道，“先生，你有献血经历吗？”

    欧酉桀点了点头，“我没有不能献血的疾病，麻烦你快点，里面不是急着救人么。”

    “这种事情不能心急的，不然对病患也不负责。我们还需要对血液进行血液检测。先要确定血型，做肝炎表抗，肝功能，艾滋病检测和梅毒检测，所以……”

    “我说了我献过血，并且没有这些病。”欧酉桀张望了一下献血室内。

    “那先献吧，我好尽快拿去。”护士拿了设备。

    “我能多献一点么，我身体好！”欧酉桀请求着。

    “根据《献血者健康检查要求》，你最多最多只能献300cc。”

    “没事，你多抽一点，等下我回去补一补就可以了。”欧酉桀大方的说。

    “怎么样……血还有多少……”萧媚气喘吁吁地跑来问，看到坐在椅子上撩着袖子正抽血的欧酉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你把玥玥姐害的还不够惨啊！”

    “你最好闭嘴。”欧酉桀正眼都不看萧媚一眼，横着脸道。

    “护士长，他是献血者，o型血的。”护士解释道。

    “你现在来马后炮做什么。”萧媚瞪了他一眼，“恶心的东西。”

    “我们总裁可是做好事，你别说话太过分奥！”aaron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走狗！”萧媚咬着嘴唇骂了aaron。“他的血能用么，肯定有艾滋。”

    “喂，你信不信我叫我的律师告到你倾家荡产！”欧酉桀扔掉棉签，从椅子上站起来。

    “病人不行了。”送血回来的医护人员一到献血室就大叫起来，“对了对，现在里面全部都是医院的权威医生呢，总统待遇，我来医院两年了，有些医生见都没有见过，今天总算是看齐全了。”

    萧媚一听急了，“赶紧把血拿上，不管了。”

    欧酉桀也冲了出去，谭璃玥你怎么就不行了呢？

    “准备电击！”蓝鼎涉额头布满了细汗，望着生命体征越来越弱的谭璃玥，他的心里堵着难受。

    谭璃玥此时也不好受，梦境中的她正望着她的爸爸，她不敢说话，她怕她一出声吓着正站在风里的爸爸。

    她听见她的爸爸在哭，那哀怨的哭声一阵一阵激荡着她的心。

    “玥玥？”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再靠近一点，他回过头来，试探性的喊道。

    “爸爸，是我。”谭璃玥捂着嘴巴哭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对不起，玥玥，都是爸爸不好。”谭棕霖本还硬朗的外表在此刻看起来却显得苍老无力。

    “为什么你要死？”谭璃玥向前一步质问。

    “爸爸活不下去了。”声音里些许悲凉。

    谭璃玥听后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玥玥，你的路还长，替爸爸好好活着。”谭棕霖伸手从内而外一甩，“回吧！”

    “不要，爸爸带我走吧。”谭璃玥看见谭棕霖离他越来越远。

    “替爸爸照顾好妈妈。”最后只从大风里听到这样一句话。

    风里，不允许一点阻力，他在她眼前直直落下，她亲眼所见，他的脸上洋溢着解脱和不知名的表情，她想，那是去往天堂的一种期待吧！爸爸，原谅我不能够答应你，请再等我一段时间。

    听说，天堂没有悲伤，只有喜悦。最重要的是，那里没有背叛。

    谭璃玥跪倒在地上，向着远去的她最尊敬的爸爸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当她抬头的时候，她看见正伸出右手的欧酉桀，他一脸严肃，话语是很重的，“谭璃玥，你给我起来！”

    “谭璃玥，你给我起来！”欧酉桀撞开了阻挡他的多名护士医生，一把拉住谭璃玥软绵绵的身体，“谁准你死，你怎么这么没用，不就是流了点血么，我给你！”

    欧酉桀抓过托盘上的手术刀，在自己的动脉上用力一划，艳丽的血得到释放，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他将手腕放在她的嘴唇上方。

    “快拉开他。”蓝鼎涉恢复体力之后连忙转身对蓝昌郧吼道。

    人到一定的时候，总是做出偏激的行为。

    但也正因为这样如此，蓝昌郧觉得，欧酉桀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的冷血无情，相反他觉得他的失控很好的证明了他是爱她的。可他不理解，如果彼此相爱，为何要相互伤害呢？

    正当他们都要去拉开情绪有些过分激烈的欧酉桀的时候，谭璃玥的心开始变得有活力起来了，而且她很贪婪地吸允着他的血。

    欧酉桀揪着的心才放下，他拿出自己的手绢给她擦汗，“玥玥，你挺过来了。”

    那声音温柔得就像恋人之间的亲昵，连脾气暴躁的萧媚都没有发作，她只感觉此时此刻的氛围很好。

    谭璃玥脱离生命危险之后被送往重症监护室，而欧酉桀却倒下了，原因是失血过多。

    蓝昌郧让aaron送他去普通病房睡一会儿，顺便让他弄些补血的东西来，便不再管他了。反正他也是活该，这是他应该弥补的。

    柳晗茜知道欧酉桀在医院晕倒之后，非要护工推着轮椅把她带到他的病床边。

    “aaron，你是怎么照顾他的，他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他手腕这里怎么包裹着，他怎么了？”柳晗茜提起他受伤的手，放在嘴唇边来回的蹭，满眼的舍不得。

    “欧总献血献多了。”aaron不知道除了这样说他还能怎么说。

    “那手怎么回事，总不会是用刀割开手腕放血吧！”柳晗茜见他眼神闪烁，心里更气不过了。“是不是又和那个贱女人有关！”

    “是的。”aaron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那个贱女人要死不活的，晦气，给酉桀转院。”柳晗茜不用猜都知道，谭璃玥也在这个医院。

    “可是这个医院设备是最好的，医生也都是最权威的。”aaron可不能因为柳晗茜怄气而耽误了欧酉桀恢复健康。

    “那就给点钱请这里的医生到家里去治疗，反正我不要我们两个人和那个贱女人在一个屋檐之下，我会吐！”柳晗茜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见aaron原地不动，又催促道，“赶紧去办出院手续啊！”

    “好好好，这就去。”aaron满口应道。

    “玥玥……”欧酉桀反握住柳晗茜的手，眼睛还没有睁开，嘴里念念叨叨的着，“你没事真好。”

    柳晗茜用力甩开他的手，满嘴的狰狞简直比地狱的小鬼还让人害怕。

    “谭……璃……玥！”一个字一个字，故意硬生生地蹦出嘴唇。“你不死，我就没有幸福日子可过。”

    柳晗茜从轮椅上站起来，将轮椅藏到外头。然后她抓过一直放在遮腿布里面的手提包，踩着十公分高的高跟鞋，“啪嗒啪嗒……”的声音响彻医院的走廊。

    “护士，你好，请问重症监护室在哪里？”柳晗茜问了问路过的护士。

    “十五楼。”护士答道。

    “谢谢！”她微笑着，在公众面前她还是一样的矫揉造作。

    那护士许是被她有礼貌的态度给感动了，毕竟她是有名望钱财的女人。护士心里一激动，脱口一句，“柳小姐，提前祝你和欧先生新婚快乐。”

    “谢谢。”柳晗茜已经没有耐心再跟护士说话了，瞄了一眼电梯才刚从一楼上来，而且等电梯的人太多，于是她便推开楼梯一侧的门，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去。

    谭璃玥的床前空无一人，萧媚因为肚子不舒服上洗手间去了。

    谭璃玥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向靠着呼吸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的她，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正一步一步的靠近。其中一个管子里源源不断的血液正输入到她的血管之中，柳晗茜知道，这些血有一部分来源于欧酉桀。

    “你凭什么可以拥有他身体的一部分，还是最珍贵的血。你不配。”柳晗茜小声的说出口，趁着没有人关注到她的一举一动，她推开了重症监护室的大门，丝毫不把门上的“监护重地，请勿打扰”八个大字放在眼里。

    柳晗茜掏出包里的手巾，缠在手上，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促使她扯掉了输血管，这一刻她的心“砰砰直跳”，整个嗓子眼都喘不上气来，甚至两腿腿都站立不稳，瑟瑟发抖。

    “别怪我，谭璃玥，你自找的。我这是做好事，好让你早早地去和你爸爸团聚，不久的将来，你妈妈也会去陪你们的。你应该感激我。”柳晗茜说完这一句话，拉掉了谭璃玥鼻子上的呼吸机。

    谭璃玥没有多大的反应，但是看仪器上越来越小的数字，柳晗茜会心的笑了，等死吧，谭璃玥。你以后再也别想牵扯动酉桀的心了。

    谭璃玥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之间看见柳晗茜的背影，但是没支撑几秒钟，她的眼皮又被沉重的闭上了。

    高矣旻自己煮了一些养伤口的粥，当他满心充满幸福的步入谭璃玥的病房时，一个小护士正在收拾着床铺。

    “这床病人出院了？”高矣旻有些诧异。

    “你是说谭璃玥吗？她病得这么重，怎么可能出院？”小护士一时说漏嘴。

    “病得很重？她生什么病了？”高矣旻眯起了眼睛，语气里是不安。

    “不是，我是说她大出血……”小护士才想起来谭璃玥的病情对外是保密的。

    “到底怎么一回事？”高矣旻因为过于紧张，死死地抓着小护士的手臂。

    “哎呀，我也不是很清楚。先生别打扰我工作。”小护士脸色潮红，大概是被大帅哥触碰让她害羞。

    “那她在哪里？”高矣旻松开小护士的手臂，“抱歉，我太激动了。”

    “应该是在icu。”小护士还想说什么，高矣旻已经冲出去了，她朝着他的背影补充了一句，“十五楼！”

    高矣旻的汗从额头落下来，他的心里从来没有的害怕过。是伤的多严重才会被送到重症监护室，她是不是痛得受不了，不然为何一直需要服用止痛药。他应该早一点觉察到的。

    正当高矣旻来到谭璃玥的重症监护室时，蓝昌郧正在她身上倒弄着什么，因为被窗帘遮起来，他看不真切。

    萧媚在窗帘外踱步，咬着手指一脸的自责。

    “玥玥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来的时候呼吸机掉了，输血管也掉了，都怪我，我只是去上了个厕所……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对不起……”萧媚满是哭腔的开口着。

    “你怎么当得护士！”高矣旻当头吼了一句。

    “已经没事了。萧媚也不是故意的，你凶什么。”蓝昌郧拉开窗帘，“她等下就可以转普通病房。”

    “最好她没事，不然你们给我等着！”高矣旻撇了他们二人一眼，转而又看向谭璃玥，那眼神含情脉脉，仿若他二人不存在一般。

    aaron回到欧酉桀的病房时，没有看见柳晗茜的人影。

    “头好晕。”欧酉桀撑着头从床上坐了起来，“aaron，我怎么了？”

    “大概是缺血吧，我给欧总买了点猪肝粥，趁热吃吧！”aaron刚放下猪肝粥，又给他收拾起东西来了。

    “你干嘛？”欧酉桀用勺子刮了一下猪肝粥的表面，显得兴趣缺缺，他对猪的五脏六腑实在是提不起胃口。

    “收拾东西走人啊，刚才柳小姐来过了。”aaron将出院缴费单递给欧酉桀过目。

    “那她人呢？”

    “不知道。”

    “我的事她知道了？”

    “大概吧！”

    “糟了。”欧酉桀忙着从病床上下来，但是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的腿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酉桀，你怎么从床上下来了？”柳晗茜自己用手划着轮椅，见她软弱不力地样子，焦急地关心到。

    “你脊椎还没好，不在自己的病房呆着干嘛。”欧酉桀话语里带有一点责备，同时也有一丝不耐烦，他想她快点离开，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飞到谭璃玥的身边去了。

    “我这不是想着你嘛，听说你晕倒我都吓坏了。”柳晗茜哭着说，“现在急着下床是不是要去探望那个贱女人？是不是！”

    柳晗茜边说边将一只高跟鞋朝着欧酉桀扔过去，“你这么想要回到她的身边，那你走，我们柳家再也不会帮助你。”

    “她差一点死了。”欧酉桀弱弱的一句。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你的底片我替你要回来了。”

    柳晗茜停止了转动轮椅，掩面，她的背影不停地颤抖。

    过了不多久，她从轮椅上站起来。

    欧酉桀看了一眼她的高跟鞋。“你早可以走了？”

    “我根本没事。”柳晗茜一步一步靠近他，“有事的是那个贱女人，恐怕她是活不下去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欧酉桀将热腾腾地粥全部倒在了地上，溅开来的粥汁烫了她整一个脚背，瞬间起了红。

    她忍着痛，边哭边埋怨，“为了她，你来质问我。酉桀，你可别忘了，我柳晗茜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不是她谭璃玥。”

    欧酉桀冷静了下来。他是怎么了，他怎么同情和关心起仇人的女儿来了，他竟然伤害了对他恩重如山的义父的女儿，她等了她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的苦，他怎么可以忘记。

    他示意柳晗茜坐到他的床前，她照做了。

    他紧紧地搂住她，那么用力，他嗅着她头发好闻的味道，满口的道歉，甚至还吻掉了她的眼泪。

    “既然你没事，那我们回家吧！”欧酉桀露出很勉强的微笑，搂着她的腰，“你和翰一的事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酉桀，是那个贱女人陷害我，我和翰一是清白的，你要相信我们。”柳晗茜抬起头，见事情好转，说出口。

    “不管事实是什么，我已经说了，都让它过去吧。”欧酉桀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此时他的精神比原来好了很多。

    “你可以走了。”蓝昌郧敲了敲门，说完他就走，不愿意更加靠近他们。

    似乎是他的孩子气上来了，走出老远他又折回去冲着紧密贴在一起的两个人说道，“玥玥姐恢复地很好，我想应该要让你们知道。”

    欧酉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而柳晗茜则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看来谭璃玥的病情也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糟糕，没有氧气，没有血，她还是能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