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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灵公主径直走向老太君，端庄地立在离老太君几步之外笑对宾客。
老太君脸色一黑，“这是我轩辕氏的家事，与你有何干系。”
此话一出，众宾客无不愣住，齐齐地看向那一老一少。
我登时也被唬的一愣，还不曾想过这轩辕府内，竟是这般暗潮汹涌。
蔚灵公主不愧为神界贵女，不怒不愧不卑，神情自若，恍若未闻。回首直视老太君道：“祖母此言何意？”
老太君很是愤懑，端坐着不理会蔚灵公主，而环视着在场所有宾客，道：“老身活了几万年，看着轩辕家走到今天，如今半截入土，哪还有别的期望，不过想让轩辕氏子孙满堂，各房和睦。可是，天不遂人愿哪！也怪老身，也怪老身！”
有仙问：“究竟为了何事，老太君且说，我等必洗耳恭听。”
“多谢诸位，诸位心意，老身铭记于心。”老太君的眼神飞向远处，思绪似也追寻着眼神远了，“当年我儿看上了一个凡人女子，又与她生了一对儿女，这本是天理难容，老身深知。当时老身迁怒于那女子，于是动用了家法，把她给……打死了。老身那媳妇说，幼子不除，后患无穷，可是我那孽子以命相护，老身看幼子实在无辜，便将那两个孩子送去别院抚养，谁知有天夜里，也不知从何处刮来的大风，将那两个孩子给卷走了。老身不想事情暴露，丢了轩辕氏的面子，便将此事力压了下去，谁知，我那儿子思子成疾，不过几年，便魂飞三界了。”
提及往事，老太君难掩伤悲，期期艾艾地哭了起来。几个侍女上前服侍她用茶，给她抚背，蔚灵公主却丝毫不动，全程冷脸。
我还未见过这样的好戏，只等着老太君继续说下去。
“过去了许多年，老身还记得那是一个雪夜，管家说门口晕倒了一个姑娘，老身便差人去把她抬进了府，当时她已经冻的僵硬，盖着好几床被子捂了一夜才缓过来一口气。她醒来时对我是千恩万谢，怎么说也要报恩，说自己不怕吃苦云云，老身看她实在可怜，又是孤身一人，便收留了她，让她做一个端茶倒水的丫鬟。谁知，竟是因果报应。”
老太君说到这里，尽是悔恨。
座中众人只怕都和我一样，把这故事津津有味地听了。
“究竟发生了何事？”故事讲到精彩处却猛然断了，虽大家都想知道下文，然有些小仙难免浮躁些，直言问了。
老太君继续道：“也不知是何时起，那姑娘与我孙儿轩辕臻暗生了情愫，两人互相爱慕。以至后来，那姑娘还生下了一个女孩……”老人再说不下去。
我慨叹不已，两代人，都犯了同样的错。不得不说给人警醒，我，更是惊心。若是苍修对我有情也就罢了，若是……也犯了大忌，可就不好了。
“祖母怎么不说了？接下来的事才更震惊人心呢！”蔚灵公主一派淡然。
轩辕臻清瘦的面庞上也渐渐流露出哀情，他阻止蔚灵道：“公主，别说了。”
蔚灵却不理会，冷笑道：“轩辕臻，你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会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生了孩子吧。”
这样的话真是把所有人都震的一个激灵。宾客之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相信，世间会有这样不伦之恋。
我也是震惊不已，瞥向执明，只见他黑着脸，紧盯着杯中的酒，黯然伤神。
轩辕臻仰面闭眼，似要与眼前的尘世隔绝。
“还是为了脸面，所以去母留子。”蔚灵字字沉重地说着，看着轩辕臻，看着老太君，很是决然。
这真是一场闹剧，上一辈的错竟又报到了下一辈的身上，罪过罪过。
“原以为一切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那孩子竟送来了这幅图，老身如此苛待她，她还如此有心，真是……”老太君说着，眼泪又是啪啪地往下落。
“这种有违天规，有违伦理的事，祖母还好意思说。”蔚灵质问，语气异常严厉。
老太君道：“若是再不说，只怕这天道巡回的报应会灭了我轩辕氏！”
这不是危言耸听，是真有可能。红尘劫乃是这世间最难解的劫难，古往今来，多少神仙折在这上头，不可尽数。
座中一片寂静，无人再敢说话，一个老人痛心疾首之言确实让人感怀。
我左思右想后道：“既然人已经死了，此事就告一段落吧。”
“不行。”蔚灵公主厉声道，“既然今日诸位都在，我也不想隐瞒什么，不想替轩辕氏掩盖这逆天的罪行。否则，上对不起我帝父，下对不起芸芸众生。”
“你这是何意？”老太君看着蔚灵公主，问道。
蔚灵公主冷笑一声，向前行了两步，而后道：“什么凡人，他们父子两个爱上的都是魔，一个是魔族妖女，还有一个是魔族余孽。”
“蔚灵公主。”老太君的声音几近恳求。
“我原本想着把这件事私下里告诉帝父，也就一了百了了，可是你轩辕氏居然妄图自己掩盖过去，我蔚灵，绝不是轻易被人糊弄的。”蔚灵的气势，如同云端的仙鹤，桀骜不驯。
这样的闹剧，简直堪比海浪，一浪高过一浪。原本一个寿宴，竟成了轩辕氏的戏台。
一旁一直默默无语的轩辕臻突然喝道：“蔚灵，你到底想干什么？”
蔚灵一字一字道：“今日，我要当着所有仙家的面，与你轩辕氏断绝一切关系。”
断绝关系，一切关系。这话听着如此决绝，没有一点迟疑，一丝后悔。
是积了多久的怨恨，才会让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心里戚戚然，不觉有些难受，怎会，我怎会与她有同感，真是笑话了。
这时，苍修突然站起，“这就是你们轩辕氏的家事了，我一个外人实在不好在场，就先告辞一步了。”说完，转身离席，离席之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朝我看了一眼。
他若是不说那句话，我都差点忘了他的存在了，刚刚那一瞥，又难免让我尴尬。
我对执明道：“执明，我们也走吧。”
他看着我点点头，“也好，有些事，我想对你说。”
![[综漫]在下坂本](/cover/12/12817/12817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