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人相传,马腾少时贫穷,家无恒产,以伐木贩柴为生。
拜祭一番后,马腾领着马超、马兴到了后堂。
后堂供奉着马家先人牌位,祠堂里每日都有人打扫,虽然庄重肃穆,倒也十分的干净。
马超低头抬眼看去堂中有一方大坛坛上,近二十块排位端端正正依前左右后有序分列。
马腾当先马兴、马超亦步亦趋地紧随身后到了坛前,马腾站定再正正冠,撩起长袍前摆往坐垫上跪了下去,马兴、马超二人也学着马腾的摸样,分列左右落后马腾半步跪在坛前。
马腾领着马兴、马超对着坛前牌位叩首作揖秉烛上香后又三拜之再俯身于地。
口称“十七世子孙腾领长男兴拜祭列祖列宗,腾禀列祖列宗,腾有子超年五岁天资聪慧敏而好学,习祖宗兵法武功不及一年,已有小成。今得祖宗庇佑滕子超获前世失传之‘孙武子十三篇’,吾门以武传家,以武立世,以武扬名,此吾门幸甚!故此腾禀于祖宗,愿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庇佑吾门光大再兴,重现十一世祖伏波将军文渊公之盛况,以武封侯,光耀门楣。腾请祖宗赎腾领未加冠子超入宗祠之罪”
拜祭完毕,马腾起身跪坐左侧一方案几前让马兴、马超坐在对面。
“兴儿是长子,以前每年随我入宗祠祭拜,超儿却是首次来宗祠”
马腾看看牌位对马兴、马超徐徐说道“以前你们年幼我也不曾与你们讲过我马家起源与列祖列宗之事,今日既然入了宗祠便细细说与你兄弟二人知晓,可要听仔细了”
“喏”
“古老相传:黄帝之子意昌生颛顼,颛顼有个孙女叫女修,因食燕子卵而生子大业。大业之子伯益(颛顼六世孙)因助大禹治水有功,帝舜赐姓嬴。伯益三十世孙中衍为商帝大戊御,中衍十八世孙造父是周穆王的驾车大夫,因平定徐偃王之乱有功,被封在赵城(今山西洪洞县北赵城),后建立赵国,造父由此为赵姓”
“战国时赵王有子赵讳奢,以善于用兵著称,曾率军在秦、赵瘀氏之战中大败秦军,赵惠文王因此赐马服一地,并封其号为‘马服君’赵奢长子赵括,在长平之战中被秦军射杀,并且所率四十五万大军投降后被秦‘武安君白起’坑杀。”
“秦灭六国一统天下后,始皇帝迁关东王室贵胄、世家大族二十万户西入咸阳,赵奢次子赵捷,三子赵拨(赵牧)和赵括子赵兴携全家随行,入关中居于扶风。赵家以赵括为耻,便以赵奢封号‘马服’为姓氏,后来华夏姓氏衍变去氏余姓‘马服’氏便为马姓。”
“赵拨改姓马后,不再出仕,甚至秦灭六国后多次请其出仕也不接受,而是在当地以教书、种地为生,深受百姓爱戴,称之为扶风君,从此后我马姓便世居扶风”
“是以我马姓便以赵奢为先祖,一世祖:马讳拨别名赵牧,生有三子田、隐、式”
“二世祖:讳隐字萃园生三子,轩、丛、卿”
“三世祖:讳丛,别名嵩,字素庵,生钜、丹”
“四世祖:讳丹,别名述,字浩然,生于汉高祖元年,任冀州令,生二子浚、尤”
“五世祖:讳浚,字存诚,生二子赤、谷”
“六世祖:讳谷,别名权,字荆谷,任宁东将军,生于景帝前元七年,生三子,端又名马何罗、政又名马通、宏又名马伦”
“七世祖:讳通,别名政,字达,号迪奕,生于武帝元朔四年丙辰因功被封重合侯,因兄长马何罗谋反,通受牵连被杀。生二子宁、军”
“八世祖:讳宁,别名宾,字致和,汉议郎,绣衣使者,生于武帝太初四年庚辰,生三子,力、果、典”
“九世祖:讳果,别名昌,字懋中,生一子,宫”
“十世祖:讳宫,别名仲,字吴卢,生于元帝永光五年,任玄武司马。生四子,况、余、员、援,皆知名官至两千石。况,字长平,河南太守,封穷虏侯。余,字圣卿,中垒校尉、扬州牧,封致符子,有二子严、敦,严生七子:固、伉、歆、鱄(郎官,即墨令)、容、留、续,续字季则,度辽将军,十六治诗,博观群籍,善《九章算术》。员,字季主,上郡太守,封中水侯。”
“十一世祖:讳援字文渊,生于成帝永始三年,卒于光武帝建武二十五年。任汉中太守、讨羌乱定陇西、征交趾平南蛮,征武陵五溪蛮时病故终年六十三,封新息侯、伏波将军。平生壮言:‘男儿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手中邪!’载誉青史。生四子三女,长子廖、次子防、三子光、皆封列侯,防最为有名,防字江平,光禄卿,车骑将军,封颍阳侯。三女封明德皇后,马皇后一生勤俭、朴素,谦逊,知书识礼,明理达义,对明帝、章帝两朝政局影响深远,得后世赞誉”
“十二世祖:讳廖,号昆玉,字敬平,封顺阳侯,生于新莽三年,屡拜羽林左监、虎贲中郎将。显宗崩,受遗诏典掌门禁,遂代赵熹为卫尉,肃宗甚尊重之,封列侯,生三子,遵、豫、麟。豫,拜步兵校尉,谥曰安侯”
“十三世祖:讳麟,字耀祖,生于光武帝建武二十三年,武艺绝伦,勇冠三军,拜武卫将军,封郡王,生三子维、融、雍”
“十四世祖:讳融,字季长,生于章帝建初八年任校书郎中,典校秘书,南郡太守,为世通懦,才高博洽,常坐高堂,施绛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御赐绛帐,天下知名,弟子中最有名者北海郑玄、涿郡卢植。生三子,驰、骏、骥”
“十五世祖:讳驰,字兴邦,生于安帝永初三年官至顺阳太守,生三子,平、胜、胎”
“十六世祖:也就是你们的祖父讳平,字子硕,为天水兰干尉,后因上官误事牵累之下失官居于陇西,娶羌人头人之女为妻,早逝。我兄长翼居于凉州,为父次之,三弟升居于茂陵祖居,四弟相为益州一县尉”
(马腾的父亲‘献帝传’中叫马平字子硕,三国演义中叫马肃‘献帝传’自然比‘三国演义’可信)
“我马家自秦至汉已近五百年,传至为父已十七世最有名者一武一文,武为十一世祖伏波将军文渊公,文为十四世祖南郡太守季长公,我们这一支乃是文渊公、季长公嫡系亲传,但是传到为父这一代已是家道中落”
说道这里马腾表情复杂“为父也算是中上之姿,以白身而起,努力数年也只是个小小的军司马实乃有愧先祖威名啊”
“父亲岂可妄自菲薄?”马超见马腾有些气馁忙劝慰道“文渊公有言: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今父亲年不及而立家资富裕又有官职在身,比之当年砍柴贩木维持生计时已是天壤之别,又何来愧疚之说?”
“呵呵呵,砍柴伐木为生?”
听得马超这般劝慰自己马腾一脸古怪,呵呵笑道“我儿从何处听来?为父可不曾记得这般说与你听过?”
“嘻嘻,二弟莫要听乡人谣传”见马腾不以马超之言为忤,马兴也嬉笑道
“甚么?难道这是假的?”马超当即怔住
“当然是假的了,曾祖是一方太守,祖父也曾为一县尉,外祖父又是羌人头人,家资丰厚,我家虽不敢说是家资千万的一方富豪,但是家存千金,良田千倾,却也是易事,父亲又继承许多家财,何至于伐木为生啊。嘻嘻嘻,二弟这般聪慧却会信这乡人无知之言,真是有趣”
马兴见平日里聪明机警的马超一副呆呆的表情,调笑几句又出言提醒道“旁的不说,只说这槐里城中我们住这大宅和城中产业城外良田大半都是祖父传与父亲的这还不说凉州的家资呢”
马超一听马兴的话就知道自己又错了,马家世代为官族人众多,几代经营下来家资自然不凡,就算家道中落也不至于伐木为生‘看来这又是史书记载有误,又是一桩历史谜团啊’马超心中这般想口中却道
“这那乡人传言父亲年轻时家贫,于陇西砍柴伐木为生却是为何?”
“呵呵,乡人这般相传却也算不得假,此事倒是为父年青时亲口所说”
马腾一脸笑意的解释道“为父早年勤练武功,未大成时常于陇山之中建木屋居住博虎射猎,以大树巨木为靶,练枪习刀,数月方出山一次”
“每每出山之时,便将砍倒的巨木连结为筏顺水而下,为父乘筏而出到得城外别人见了以为是山中樵夫伐木来城中贩卖,便纷纷询问价钱。”
“为父又不是真正的樵子自然不与他们讨价任凭他们出价便随手卖了,我在陇山深处练武,砍倒的树木都是巨木良才,价钱又便宜,时日一长居然以伐木之名知名陇西了。”
“后来年长便来槐里城继承了你祖父留下的这些产业,娶妻生子,乡人不知实情,教育子孙时常以为父举例,为父倒也得了些勤劳的好名声。”
“此后以诈传诈茂陵和槐里城许多人中真以为为父家贫,早年伐木为生,为父也懒得辩解,其中实情却只有陇西城中老人知道了”
‘我勒个擦擦擦居然是这样历史和现实的差别也太大了些吧,一个勤练武功的故事居然转变成一出励志剧历史啊历史你这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呐?’
马超得知真相忍不住的又是猛反一阵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