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字义真,安定朝那人,度辽将军规之兄子。父节,雁门太守。嵩少有文武志介好‘诗’‘书’习弓马,长成举孝廉、茂才。及黄巾乱,帝发天下精兵博选将帅,以嵩为左中郎将持节,后大破黄巾威震天下,拜嵩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会凉州乱,诏嵩回镇长安,拱卫陵园,遂等寇三辅使嵩因讨之!
司徒袁隗对道“傅南容乃‘不破楼南终不还’的名将傅介子之后,早年便名满天下,后随皇甫嵩讨黄巾屡有战功,迁为汉阳太守,今耿鄙身死,凉州众官吏同护羌校尉联名上书请其代为凉州刺史,迁傅燮为凉州刺史此乃众望所归耳!”
“盖元固者其祖盖彪曾任大司农掌管天下钱粮,父盖思齐任安定国尉秩比两千石出身名门,其人德才兼备可为汉阳太守。”
“法季谋者三辅大儒法真法高卿之子其父才学冠天下,祖居三辅深知凉州事可为金城太守,然则金城陷于敌手,尚未收复,可令其先为冀城令,于汉阳协助傅燮、盖勋治理州郡增长见闻,待得收复金城之后再行上任不迟”
天子抚掌成‘善’“如此众卿可还有异议?”
“臣等无异议”
“陛下,臣袁绍有本奏”百官之前一人昂然出班道,天子看去,心中一跳,却是士人领袖,党人魁首的袁绍袁本初。
天子和颜悦色地问道“爱卿,有何事启奏”
袁绍好整以暇,娓娓道来“陛下,前者黄巾之乱张角等诈言有‘天子密诏除十常侍’百姓信其言,云集景从之下八州附逆,此事虽是张角等大逆不道,然亦可见,十常侍为祸乡里,天下人共厌之,今凉州之事,韩遂等明文传檄,遍告天下,只诛十常侍,并非造反作乱,臣以为以皇甫将军之能,董仲颖之勇,马寿成之忠平靖凉州指日可待”
突然袁绍口风一变,厉声作色道“然而臣所忧者,十常侍不除,便如病根犹在,他日别州不堪忍受再以诛杀十常侍之名,举兵为祸,不知陛下何以处之?虽然我大汉兵精将勇,然则去岁黄巾刚灭,今岁凉州又起,明岁又不知何人要诛杀十常侍?年复一年臣恐大汉江山,祖宗基业败坏在这群阉宦手上!”
说罢袁绍伏地叩首大声喝道“臣请陛下为大汉江山,亿兆子明,祖宗基业计,诛除十常侍,则凉州不战自平”
何颙、荀爽、伍孚、黄琬、荀攸、何苗、韩馥、曹操、袁术等另有许攸、郑泰五十三人齐齐附和道“臣请陛下为大汉江山,亿兆子明,祖宗基业计,诛除十常侍,则凉州不战自平”
“这”天子历史瘫坐席上,不知如何是好。
蹇硕忙又大声奏道“陛下,奴婢以为还有一人需迁升”
“何人?”天子立即挺直身躯,定神问道。
“臣请陛下为大汉江山,亿兆子明,祖宗基业计,诛除十常侍,则凉州不战自平”众人又道。
“你们”天子恨声道“十常侍罚俸三年,贬为小黄门,禁足三月闭门思过”
“蹇硕,你继续说”
“护羌校尉马腾,自赴任以来多有战功,况今国家多事凉州精兵大多抽调一空,羌人多有逆反之心,护羌校尉一职似已不足震慑西陲,奴婢提议改设护羌中郎将之职迁马腾为护羌中郎将,助皇甫将军扫平羌乱!”
“唔?此议事关重大,前朝从无此例,众卿以为如何?”天子说罢,看向张温。
张温对道“前者为平黄巾,凉州精兵大多归破虏中郎将董卓统领,前护羌校尉冷征麾下有精兵两万余,后北宫伯玉袭杀冷征,湟中义从胡与汉骑全部逆反投与韩遂、边章麾下”
“至马腾赴任时麾下仅有三千本部后遴选精壮得战士万余,而羌人叛乱动辄数万,至今更有十五之众,西羌渐已无力征讨,长此以往西羌不复为国家所有,臣以为可从长远来看可改设护羌中郎将”
朱儁点头道“陛下,马腾自赴任以来救汉阳,战叛逆,街亭一役击破贼首边章、健将闫行所率主力骑兵,歼灭七千,俘获万三,使贼两路入寇三辅之计失败,从战略上看延缓贼南下三辅的时间得保右扶风无虞,此大功也。”
“臣以为该增设护羌中郎将部其下辖护羌校尉,迁马腾为护羌中郎将,而护羌校尉归属其下,待得马腾将护羌中郎将部建制完善后自择有功之将任命!”
天子道“大将军,以为如何?”
何进对道“陛下,马腾马寿成乃大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后,系出名门,起自行伍,其人武勇善谋略,名传关陇,羌乱以来多有战功,忠于朝廷,臣听闻马腾与韩遂情同手足,韩遂叛乱时兵临河关大军压境下,游说马腾一同起事,马腾阵前与其割袍断义兵刃相向。故此,臣附此议!”
天子击节赞叹“马寿成不愧忠良之后”
“草诏:汉阳太守傅燮天下知名,前讨黄巾,颇有战功迁凉州刺史。凉州刺史长史盖勋德才兼备迁汉阳太守。廷尉左监法衍家学渊源迁金城太守,鉴于目下金城尚在贼手法衍暂任冀城令,助傅燮、盖勋治理州郡而后择机上任。今羌人逆乱朕新置护羌中郎将部,持节领护掌西陲兵事,护羌校尉马腾将门之后,屡立战功,迁护羌中郎将辖护羌校尉,自置属官!诸卿当恪尽职守,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负朕望!”
“大事已了,今日便到此吧,其它之事众卿自行处置,之后奏呈朕便了,朕有些乏了先行回宫”眼见大事处理完毕,天子揉揉眉心说道,张让、赵忠等见天子示意,忙上前扶起天子便要摆驾回宫。
“陛下留步,臣等弹劾‘十常侍’之事,陛下尚未处置!”何颙等见天子闭口不提此事,忙伏地请命。
天子见此却不理会诸官吏,在张让、赵忠搀扶下转身欲走
“陛下留步”
“这”天子侧目看去,只见以虎贲中郎将司隶校尉袁绍、太仆袁逢、司徒袁隗、司空张温、大将军何进、右车骑将军朱儁为首殿上文武百官齐齐跪地不起。
沉吟半饷,天子神色疲惫缓缓开口道“十常侍每人罚钱千万以赎其罪,日后不得出入朝堂”
说完,再理会百官,立刻转身在十常侍拥簇下匆忙往殿后去了。
“呼,总算脱身了”走入后殿的天子此刻一扫脸上疲惫之色,展颜一笑,此刻的天子身上再无方才在金銮殿上的帝王仪态。
“陛下,奴等冤枉啊”张让、赵忠等人满脸委屈地诉苦道
“哼,也该让你们吃点苦头了,谁让你们贪图财货”天子笑吟吟地戏谑道
十常侍忙伏地“陛下,奴等只是”
“行了,都起来吧,又是修缮宅院,将养亲族吧?”
“陛下英明”十常侍诚惶诚恐道。
张让“陛下,先前皇甫嵩扫平黄巾时于冀州有不臣之心,此事如何处置?”
“适才你们做的好,朱儁虽忠于朕,然而却不得不防,此次朕令董卓前往长安,待董卓到时,找个借口请皇甫将军回洛阳养老”
“陛下明鉴”
天子笑道“马腾此人颇有忠心,其子马超又聪颖灵慧,多有革新发明,合朕心意,这父子二人为国为民真心为朕效力,不似那些士子党人一般每日里只知清谈非议,惹人烦恼”
蹇硕道“陛下英明,此次扶植马腾又有傅燮、盖勋、法衍等忠贞能臣为其臂助,不但可以平靖韩遂等人,又可抗衡董卓,牵制皇甫嵩,如此一来各方势力平衡,又可牵扯朝中党人的力量,陛下便可高枕无忧矣!”
“哈哈!好!好了,不说这些了,摆驾随朕去西苑”
“喏”
前殿。
见天子避走后殿百官面面相窥,无言以对,唯有摇头苦笑。
片刻后结伴出了朝堂,各自回府。
太仆府。
太仆袁逢、司徒袁隗、虎贲中郎将袁绍、尚书袁术齐聚堂中。
“阉贼蹇硕甚是狡猾,此次又让阉贼逃过一劫”袁术脸色阴沉地道“天子终究还是不愿处置‘十常侍’啊,得另想他法才是”
袁隗点头道“这事急不得,况且留着‘十常侍’牵制何进,对我们也有好处。蹇硕此举倒是出人意料,阉宦举荐的人都是他们的仇家,呵呵,有趣”
袁逢也笑道“这几人本就是众望所归,蹇硕趁机举荐莫非以为傅燮几人会感激他‘十常侍’不成?”
“哈哈”
袁逢皱眉道“只是天子突然之间增设护羌中郎将部,却是出人意料”
袁隗道“从职权看来与护羌校尉相当,只是品秩高了一级,最大的好处是所掌之兵增至十万,短期看来毫无实际用处”
袁逢点点头“现下朝廷无钱,马腾无兵,图添声明罢了”
袁绍叹道“董卓替朱儁率兵前往长安,恐怕皇甫嵩这车骑将军该到头了”
“哼”袁逢冷笑一声“只怕那何屠户,此刻已在设宴庆贺了吧”
袁隗“本初、公路你二人往大将军府走一遭,探探何进的口风”
“喏”
大将军府。
河南尹何苗“兄长,蹇硕举荐之人本是百官议定,只等天子下诏便可,只是新增护羌中郎将部,我们如何应对?”
何进道“不碍事,徒有其名罢了”
“嘿嘿,天子用董卓替了朱儁去长安,看来皇甫嵩掌不了几日兵了”何苗冷声道。
何进面露喜色“通知韩遂,只要装装样子,让皇甫嵩守在长安不能主动出击,很快皇甫嵩就不是主帅了”
“喏”
“韩遂啊韩遂,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大将军,司马许凉、假司马伍宕、东曹椽蒯越、黄门侍郎荀攸,求见”
“快请”
“喏”
长安。左车骑将军府。
平定黄巾之乱的大汉当世第一名将,右车骑将军、槐里侯、冀州牧皇甫嵩,司马闫忠、长史梁衍、参军皇甫郦、别部司马皇甫坚寿聚集一堂。
皇甫嵩“陛下已诏令破虏中郎将董卓,领凉州精骑两万出河东,西进三辅。待董卓部至三辅我便有四万精锐,可稳守三辅静待击破边章、韩遂之时机了”
皇甫坚寿“董仲颖麾下两万凉州精骑,骁勇善战前从卢植讨黄巾,兵困张角于广宗,为父亲击破黄巾创造了巨大契机,若非如此要击破北部黄巾不能如此迅速。今得其相助,平添一大臂助”
“嗯”皇甫嵩点头“吾儿与董仲颖交称莫逆,到时彼我两部联络之事便交予你了”
“喏”
“边章、韩遂可有新动向?如今叛军到了哪里?”
皇甫郦起身来到堂中地图前“叔父,细作回报叛军聚集漆县,不日即将沿泾水南下,从地势判断,叛军极有可能兵分两路,一路沿泾水南下至云阳、东向杸栩频阳,而后南下万年、西进高陵寇左冯翊”
“一路沿泾水南下经谷口至池阳两路会师经长陵、阳陵、杜邮寇长安”
“唔”皇甫嵩看着地图思索片刻“高陵乃左冯翊治所兵精粮足城墙坚固,左冯翊邹靖,有军略,前破黄巾颇有功绩守之不难。万年令何人?”
“万年令张既字德容寒门庶出,家境殷实,有仪容,少有大名,年十六为左冯翊小吏,后举孝廉,天子征为郎不就,年十八先为新丰令,后迁万年令至今三年,官声清明,劝农丰商,教化子民,士民敬服,政绩斐然,治为左冯翊第一,善谋略、长政务,端的不凡”长史梁衍徐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