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被吓的微微一愣,恰巧这声低吼却慢慢的吸引了大家的视线,看见郜言和不悔暧昧的在池边,大家不禁纷纷开始猜测,不悔敛了敛神,连忙起身企图离开这个让人烦躁的地方,离开这些奇怪的眼神,可是下一秒感觉手臂一紧,她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回头怒瞪着正紧紧抓住她手臂的郜言:“放手!”
“跟我来。”此时的郜言面无表情。
不悔扭扭捏捏的被郜言带到了别墅的书房阳台,这个时候的不悔突然安静了下来,静静的附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远方,风迷乱了她的秀发,那里有着整个富人区最美的夜景,远处大大的喷泉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五光十色,即使这样,这里的两人都没有任何心情去欣赏。
“你走的那天,我有去找你。”郜言的声音僵硬的响起,伴着灯光吐出一丝白茫茫的雾气:“还有,对不起,原谅我。”此时的郜言显得有些卑微,不悔仍是一语不发,看着远方,突然她一收视线看到了自己的房间窗户,她心中一动,转过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爱了几十年的男人,此时正如此诚恳的的站在自己面前请求原谅,她不禁有些恍惚。
“你怎么了?”看着不悔忽然呆愣愣的看着他,郜言双手抚上她的脸颊,心中疼得千疮百孔。
“别碰我!”不悔突然回神,狠狠的侧开了脸,冷冷的望着远处的灯火辉煌。
“你的脸怎么那么凉,什么都别说了,快回屋吧。”在触到不悔冰冷的脸颊的时候,郜言所有的理智都没有了,她拉着不悔的手很快的进了屋里。
进屋之后,不悔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将身上一直还未来得及脱掉的大衣往身前拢了拢,吸了吸鼻子,那些微微的冷意让她的鼻头都有些酸酸的。而之前,显然郜言的话语有些闪烁其辞,他站在一旁点燃了一支烟,最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弹指将点燃的烟扔在地上,抬脚捻灭。
这种场景,两人良久没有说话,即使这间屋子的隔音效果是非常先进以及高端的,但是那些室外欢乐的喧闹声还是隐隐约约的传了进来,让两人沉浸在这种氛围之中都没办法开口。
一向遇事冷静无比的郜言,此刻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文,他抬眼望了望那个靠在墙壁上有些瑟瑟发抖的女人,心中总是有些挥之不尽苦楚。
“郜言。”
“不悔。”
“你先说”
“你先说”
然而,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了,突然喧闹的门外传来一声急呼声,不悔清楚的听见明明是在叫着:“不悔小姐。”
郜言连忙揽着不悔的腰身,匆匆准备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的的时候,门外便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进来,怎么回事?”郜言的声音冷静果断。
下一秒,不悔便看见自己的佣人气喘吁吁的在自己的面前,急切的嚷嚷着:“小姐小姐,不好了,老爷他,老爷他。。。。。。”
不悔看着佣人焦急的脸色,不禁心中一紧,:“你先喘口气,不要着急慢些说,我爸怎么了?”
仆人这才顺过气来:“老爷刚刚在书房突然犯病了!”
“什么?!”不悔的脸色顿显苍白,修长的手指握住佣人的肩膀,连声音都在颤抖:“然后呢,司机呢?有没有打120?!”问完之后,没等佣人回答便转身踉踉跄跄的奔出门,穿过热闹的泳池,引得大家纷纷侧目探着脑袋观望着,而至始至终,郜言总是快步跟在身后,听着佣人急切的交待着:“刚刚司机已经用很快的速度将老爷送去医院了,小姐,你先不要着急,医院离这里有些路程。”
郜言脚步突然一顿,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几位手下:“妮娜,去备车!”
“是!”妮娜领命赶紧跑去车库。
随后,郜言又快步上前,心疼的将不悔紧紧的嵌在自己的怀里:“不悔,你冷静点。。。。。。”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不冷静,我爸不会有事的,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真的。。。。。。”她蜷在郜言的怀里不停的颤抖着,待上了郜言的车上之后,便自己靠自了车窗前,思绪飘得很远。
她永远也忘不掉那个晚上,爸爸出院之后和她与爸爸娓娓道来的那个晚上,爸爸说:“你这傻孩子,爸爸多想时时刻刻把你留在身边,可是你长大了成熟了,但是为什么总是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呢?爸爸老了,说不定哪一天就和你妈妈先去了,那时候,我的傻女儿,你要怎么办才好?”夏爸爸一向稳实少话,当时一定是在非常幻失幻得的情况下才说出那一番话,当时的不悔只是感动,感动的流泪,可是对于她来说,这些只是爸爸对她爱的表现,然而,这个时刻,她才有心惊的感觉,她感觉,爸爸,好像要远远的离开自己了,是的,好强烈的感觉!
不悔突然一个激灵坐直身子焦急的催着司机:“麻烦你快点,用最快的速度,拜托你了。”
司机冲后视镜看了一眼郜言,得到郜言的微微颚首之后,才敢将油门加到最快,不到片刻身后想起了焦急的警车的鸣笛声,后视镜里可以看见,车屁股后面紧紧的跟着一辆机车,上面是穿着制服的交警。
“老大,我们的时速太快了,有交警。”司机微微侧头叮嘱着郜言。
“我知道,认真开你的车。”郜言的嗓子低低的,仿佛在不悔极度的伤心之下,他的情绪更加低落,甚至愿意陪着她失去理智。
从刚刚到现在,他的大掌一直都是紧紧的握着不悔的小手,而她,一直都没有挣脱,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因为此刻正是她最无助的时候,所以他的手仿佛就是一棵救命的稻草。
片刻,他敛神,掏出电话:“月暖,用最快的速度查一下,在xx路口这个地段,是不是有一辆警车在追赶一辆黑色宝马。”
“稍等,马上好!”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郜言执着电话不到半分钟,那边便又响了起来:“老大,据目测,那辆宝马的时速超过了每分钟超过120公里。”
“废话,我在车里我当然知道,想办法处理一下后面的交警。”郜言不奈的说完,立刻挂了电话,夏月暖是这座城市最大的警署的高级路况长官,这些东西交给她是绝对的小菜一碟。
夏爸爸的后事是郜言一手料理的,夏家在法国家大业大,夏爸爸这些年的奋斗全都在这里了。这边的广阔人际自然是见晓了几分,就连法国的几家报社连这种事情都架上了头版头条,郜言本想着这种事情也没必要大肆宣扬,这样子夏氏在法国的集团打击也受了不小的影响,挥了挥手,手下便去办的妥妥当当。只是消息一早就传开了,好事的人自然也是知道了。近些年来,介于老爷子的势力也是比较广的,一些交好的或是对立的,一时间统统送上了精致的花篮。
庄肃的灵堂里,夏爸爸慈祥的笑脸在黑白色的相框里格外的让人心酸,不悔着一席黑衣,神色苍白的跪在爸爸灵位的一侧,不停的对着络绎不绝前来悼念爸爸的人鞠躬,小巧精致的脸颊上有两行已经干涸的泪痕,此时怕是连眼泪都哭干了,她有些眼神呆泄的看了看站在门口鞠躬的郜言,他也是一身黑衣,为夏爸爸披麻戴孝起来,她顿感鼻头酸酸的,又看了一眼一旁空着的跪席,夏妈妈因伤心过头刚刚让人搀下去休息了,一旁的小漫漫竟也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外公了,揪着她的袖子哭的抽抽搭搭。
她跪在那里,腰板却是挺得笔直的,她知道,这些来送爸爸最后一程的人当中,一定不乏一些幸灾乐祸的小人,在爸爸倒下之后恐怕纷纷要将矛头指向夏氏这块大肥肉,可是,她明白爸爸这些年的心血一定不能让这些人窥视去了,无论如何,她也一定要保住的,一定一定!
突然感觉背间有个温暖的手掌轻轻的抚上她,回头一看,是一个模样精致如洋娃娃的东方女人,不悔转念一想,便记起是谁了,那夜在郜言的别墅里,凯文拉着她走时曾抛下的女人,这次恐怕也是和凯文一起来的吧。女人同样面色沉重的看着她,似乎同她十分熟悉一样,将自己的脸与她的脸轻贴了一下,以示安慰,不悔心里空空的也没有想太多,连感动都没有生起一丝。侧了侧身子继续朝着来宾鞠躬,没看错的话,刚刚看见凯文准备上前靠近自己的时候,被郜言牢牢的抓住了手腕。
遂了夏爸爸的意思,在他死后没有直接下葬在法国入土为安,而是让不悔将自己火化之后,带回的故乡入土在那片熟悉的土地上,纵然夏爸爸在国外如鱼得水的生活了这么多年,其实也只是表面风光,恐怕对故国的思念是从来没有间断过的吧,记得上次夏妈妈和她还有许纬一起在中国过端午节的时候,夏爸爸知道后,可也是无限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