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凌十六年,灵山教灭亡,除灵山教教主爱子花子羽失踪外,无一人幸存。据传言,在一座悬崖的树干上找到一支倒插的箭,那箭正是花子羽所用武器,众人推测花子羽已坠崖身亡,而那崖极高极险,无人能至崖底寻其尸首。
次日,苏婳即位‘曜安教’教主。红慕陡崖之上,锣鼓喧昂。
苏婳身着红色华服,张扬的红色勾勒出姣好的身材,衣角被风吹起,像一簇火焰般燃烧着。眉如墨画,目如夜空。那灿若星空的瞳眸,若有无数繁星点缀。她坐于金漆精雕宝座之上,右手握着一把折扇,手腕优雅的转动着。
苏婳秀眉轻挑,勾勒出一个笑。忽然将手中的折扇展开,苏婳将折扇旋转着飞出去,割断了控制烟火的红线绳,后折扇回旋于苏婳手中。
烟火发射的声音响起后,锣鼓声更盛了,似要震天撼地。
苏婳扬了扬手,瞬间,锣鼓声戛然而止。她从宝座上起身,众人见状连连行跪礼分局甬道两侧。苏婳微微眯眼,望着台下的众人,轻启朱唇:“想必已经有人听说,昨日我前往灵山,诛灭灵山教逆徒,并寻到我失踪一年的弟弟——奕儿。”时光荏苒,花子羽再不是七年前粉嫩的小娃娃。此时他身着素色长袍,深色外纱被风微微吹起,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头发墨黑,搭在白玉般脖颈上,明眸清澈,若一棵挺秀的白杨,俊美入画。
此时的花子羽从台下的朱色甬道上慢慢走来,他稳步踏上台阶,苏婳抿唇一笑,伸出手来迎接他。
“我记得,教中副教主之位一直空缺,我自认为舍弟才智双全,是可塑之才,不知长老们意下如何?”苏婳向台上端坐的四位长老微微作揖,眉毛轻挑。三长老对视一眼,没说什么,为首的凌千长老微微点头。
苏婳笑意更深,对上花子羽疑惑的眼神,她亦微微点头,与花子羽一起接受众教徒的朝拜:
“曜安圣教,神州独尊,万古千秋,威承华夏!”
“花子羽已经死了。你是我的弟弟啊,奕儿,你回来了。”
“苏奕。”
“我苏婳,已经受丧父之痛,我不愿亦不想再承受亲人逝去的痛苦。所以,只要有我一天,我定护你周全,许你此生无忧。”
他花子羽,从此甘愿成为苏奕生活,甘愿沦为一个死去之人的替身,甘愿为苏婳、为曜安教献身一切。
“苏奕,我叫苏奕。”那日即位典礼后,他对苏婳这么说。
典礼后,花园六角亭被一株株爬山虎缠绕着,周围的湖水清澈如明镜,花草生机盎然。苏婳将手轻轻覆上苏奕的眼睛,“奕儿,你怨不怨我。”
“不怨。原为先父安插内奸,杀害先教主。”苏奕顿了顿,又道:“当诛。”
苏婳将手拿开,看到苏奕的眸子若潭水般平静而深沉:“但他教中弟子是无辜的,他们,包括你,或许并不知情,亦或厌恶这种心计。”
“他们中任何,留着也会对曜安教不利,除掉也好。”苏奕面若冰霜,“教主做得很对,只是,教主您最大的错误,是没有除掉我。”
苏婳坐在石凳上,手指扣了扣桌面:“嗯?为何?”
苏奕走近一些,微微俯下身子,温热的气息扑散在苏婳的脖颈上:“教主就不怕,我对您怀恨在心,早晚有一天会为灵山教和我先父复仇吗?”然后他直起身子,笑了笑。
“为何要怕?”苏婳站起身来,“我与你相识许久,我知道你并非那种人。”
“你以为你饶了我一条命,给我个副教主当,就可以让我消除心中的仇恨吗?”苏奕又逼近了些,“灭教之痛,弑父之痛,你并非不懂,你可以为了你的父亲灭我全教,那我为何不能为我的父亲和全教,灭了你和曜安教呢?”
苏婳不语,只是默默地圈住苏奕的腰,将他抱在怀中。她的头靠着苏奕的胸膛,可以听到那颗本已冰冷的心脏慢慢变得灼热的破冰声和剧烈的心跳。苏奕在那一瞬间愣住,他此时胸口中的熊熊怒火和仇恨在那一刻,全部被浇灭。他的眼中瞬间有雾气升腾。
在爬山虎的枝蔓下,花与草与树的环抱中,他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紧紧地抱住了怀中这个,他从小认定,此生挚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