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刖、我父亲正在找你。”粗砺的长发以银冠而束配以檀木簪,紧袖窄衣练剑短袍,五官略俊秀而有些木讷,他是火系的二十一级武士,天赋在冘家真的是名列前茅,极受重视,十九岁上下,冘家三子冘卬诀长子冘棋。
“四哥,三伯有说是做什么吗?”唯刖把毛笔放下,字写得还有些歪歪斜斜,不过已经见得到娟秀的样了。
两年前、也就是三岁那年,她的生日宴后、唯布荧出走了,只是带着她的随身侍女流岚。
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也许是非常大的打击,被母亲抛弃了的样子。
可是她不是。
前世的一切让她看淡了,对什么都平淡了,情绪也变得少起伏了,没有**,也就不会失望和难过。
“爷爷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交代了些事给父亲,他希望能和你谈谈。”
“是、谢谢。”唯刖拿起一旁的丝线,冰凉的天雪银丝线,锋利的白金钉,好像倒钩一样长在那些闪耀着冷芒的线上。她正在学习如何利用这些唯刖母亲留下来的《独孤》里学来的知识,看来编绘这本书的人也是现代人,不过她一定是会武术的高手、而她不是。
里面可有明文规定——
真正的强者必须学会战胜孤独。
“爷爷、父亲,小刖来了。”冘棋帮她推开了房门便出去了,唯刖见到了已经病重的冘沧田。
“爷爷,三伯。”
很冰冷的语气、现在的自己似乎已经开始冰冷无情,她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
“刖儿……”冘沧田向她轻轻地招手,唯刖小跑着,跑到了床边,冘卬诀把空间让给他们,自动自发一边去了。冘沧田的手已经变得有些冰凉,干枯的手能让人很清楚他的年龄过了六十了,她紧紧地握着,想要把自己的体温传导给他,可是自己也开始变得冰冷了,温暖不了他了。
“爷爷、你会好起来的。”
就算是关心的话语,也找不出那种关心的语气了。
他呼出的气息都带着一股的病气,他的寿命自然不长了。就算知道,唯刖也没有表态。
人生总有生死,看淡了就好。
就算惋惜,就算遗憾,也没有办法,真的到了时候就没有什么能挽回了,好像自己。
“刖儿,你别哄爷爷了,咳咳、爷爷知道的。”冘沧田摸了摸唯刖束起的马尾,银铃铛响着冰冷清脆的声音,苍白的唇瓣哆嗦着,额前青筋凸起,这个孙女自从她的母亲离开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再也不笑了,再也没有温度了。
“咳……你母亲走了,你不要怨她,咳咳、都怪……都怪我九儿子不争气,她是真的心灰意冷,为了你……为了你才、才留了那三年。安川他……你也别再气你爹了,以后,你就跟着你三伯,直到出嫁。”冘沧田有些喘气,唯刖递过去一杯茶,他推开了,他的时间,已经倒计时了。
“刖儿,安川的为人我知道,你、你还是不要再明着和他作对了……咳……我走后、好好……好好学习,长大后好辅佐你大伯、三伯,必要的时候……咳咳咳……爷爷不会怪你……”
“爷爷!!”
手心的温度也渐渐的完全感觉不到了。
“爹!”门外听到动静的冘卬诀冲了进来,冘沧田半眯着眼睛,瞳孔微微放大,好似还有什么没有说完,已经没了气息。冘卬诀轻轻盖上了他未合上的眼睛,唯刖丝毫感觉不到指甲陷进手心的痛了。
有什么、划过脸颊滴落在了大理石的地上。
爷爷、你是想说,必要的时候……
就算和冘家人为敌,就算把辜负自己辜负自己母亲的人,亲手送往地狱。
尽管他是他的儿子,尽管他是她的生父。
只要不要……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