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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能从莫邪征东眼里看出绝望的火焰,那是一种‘我遭遇不幸了,就希望全世界的人都陪着我去不幸’的疯狂。
疯狂的‘女’人做事都是不经脑子的,陈果果自己有时候就是这样,所以她才这样害怕,希望在天黑之前能用内功化解那些‘药’物,哪怕只要恢复半成功力,对付一般人已经绰绰有余了。
可惜的是,随着天光渐渐的黯淡,她全身却始终软绵绵的,没有一丝解开‘药’力的意思。
绝望。
陈果果开始绝望,放弃了调息——无论她怎么努力,丹田内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力气。
这时候,房‘门’上挂着的草帘掀起,换了一身新衣服的老光棍,端着一个传盘走了进来。
传盘上摆着一个酒壶,两个酒杯,把手上都系着红丝线。
根据当地风俗,‘洞’房‘花’烛夜新郎要和新娘喝‘交’杯酒的,预示着从此之后夫妻俩人将会心心相印,白头偕老到永远。
这是老光棍最大的希望,却不是陈果果的,所以在看到他走进来后,就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来:“滚,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要不然我就杀了你,杀光你所有的亲朋好友!”
一脸猥琐还流着鼻涕,外形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的老光棍才不在乎这些,村里买来的那些‘女’人,哪一个在被睡了之前,不是这样‘乱’吼‘乱’叫的?
只要把她给睡了,等她肚子大了把娃儿生出来,就啥事也没有了。
“么的,我让你滚蛋,你没听到!?”
老光棍笑嘻嘻刚把传盘放在炕头上,陈果果一把就把那些东西打翻在地上。
她想再一巴掌拍碎这老光棍时,抬起的右手却无力的垂了下来。
到现在为止,她用大半个下午所积攒的力气,最多能打翻一个酒壶罢了,然后全身就是无边的疲软,瘫倒在了土炕上。
“嘿嘿,孩他娘,你这是干啥呢?”
老光棍并没有生气,依旧嘿嘿笑着,把碎了的酒壶拿脚拨拉到了一边。
在这儿,就算不喝‘交’杯酒,只要‘女’人肚子大了把娃儿生下来,也同样可以白头偕老的,再说老光棍早就做好了酒壶被打碎的准备,要不然也不会专‘门’那个旧的了。
“你、你滚。”
陈果果躺在炕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抱在一起,‘腿’也闭的紧紧的,骂了几句后就颤声哀求:“求、求求你,别动我,只要你放过我,以后我给你找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陈果果没有撒谎,正如她现在的确在哀求一样。
只要这个老光棍放过她,无论他以后想要多少‘女’人,要什么样的‘女’人,她都能满足他。
不过老光棍才不理她的哀求,站在炕前慢慢脱下了衣服,‘露’出了他瘦骨嶙峋,黝黑的让人想吐的上身,‘露’出焦黄的牙齿嘿嘿笑着,张开双手俯身趴了下来:“娃儿他娘,别闹脾气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滚,滚开!”
陈果果压根无力反抗,甚至无法躲闪,眼看那双手已经碰到自己身子了,猛地张嘴伸出舌头,狠狠咬了下去!
她宁可咬舌自尽,也不许被人玷污。
她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了牙关上,义无反顾的咬了下去。
剧痛,然后就是无边的黑暗。
陈果果以为自己死了,不过舌头上传来的疼痛,却让在她在悠悠醒转后悲哀的认识到,她还活着。
她并没有咬断自己的舌头,那是因为她所有的力气,只能把舌头咬破,却无法咬断,然后就被即将被玷污的庞大恐惧给吓昏了过去。
她没有死,又醒了过来,慢慢睁开了双眼。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却能听到身边有个鼾声响起,远处隐隐也有‘鸡’叫声传来。
鼾声是男人的鼾声,‘鸡’叫是公‘鸡’的叫声。
‘鸡’鸣之后,天就快要放亮了,确是陈果果的黑暗开始。
她终于没有逃过被老光棍玷污的厄运,无论她以后还能活多久,从今晚开始都已经算是死了。
一个人只要心死了,人也就死了。
陈果果瞪大一双眼睛,愣愣望着漆黑的夜,慢慢的不再悲伤,甚至不再仇恨把她推进火坑的莫邪征东,玷污了她的老光棍。
无论仇恨有多大,都无法改变她的命运,就算能把莫邪征东碎尸万段,把老光棍一家都彻底杀光,就能让她变回以前吗?
睡在旁边的老光棍,睡眠中低声嘟囔着翻了个身,一条胳膊压在了她下巴上,一条‘腿’搭在了她腰胯上。
陈果果仍旧一动不动,就这样直愣愣的望着上方的漆黑,灵魂越飘越远。
‘鸡’鸣响起后不久,窗外东边的天际就出现了曙光。
曙光之后又是一片漆黑,这是黎明前的黑暗。
黎明前的黑暗过去后,天就真正的亮了,先是鱼鳞般的鱼肚白,那白‘色’就慢慢被漂上了一层好看的金红‘色’,这是太阳出来之前的朝霞颜‘色’。
随着太阳破茧般的艰难钻出,朝霞的颜‘色’慢慢变淡,变白,就在恢复本来清冷白‘色’时,太阳猛地一跃——从最东边‘露’出了半张脸。
阳光一下子就洒满了整个世界,彻底驱走了所有的黑暗,透过窗户玻璃,‘射’在了陈果果的脸上,盖住了她的双眸,却反‘射’出一抹死灰的颜‘色’。
阳光总是无‘私’的,它才不会因为你受到多大的羞辱,就吝啬的离开你,只想用它的柔情来温暖你。
可陈果果却希望阳光从此远离她,彻底的远离她,让她就生活在永恒的黑暗中。
因为从醒来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后半生都将是个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不择手段,毫无理由的去残害任何她看不顺眼的任何人!
“唔……”
胳膊,‘腿’子都搭在她身上的老光棍,嘴里含含糊糊的唔了一声。
他也醒了,太阳升起来后才醒来,看来昨晚肯定累坏了吧?
陈果果心里这样想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
她很在意被高飞除外的任何男人动她的身子,却不在意一个死人。
老光棍还活着,但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死人。
她能感觉到老光棍正在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和得意,还有戏虐,用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慢慢转脸,看向他那张丑陋的脸。
陈果果慢慢侧脸,眼珠缓缓转动,然后就看到了那张脸——那是一张本来很英俊,却偏偏带着一抹欠揍表情的脸。
高飞。
陈果果看到了高飞。
俩人四目相对,久久的都没有挪开。
我肯定是出现幻觉了。
陈果果心里这样想着,眼神越来越冰冷,瞳孔开始慢慢的变化——安归王除了拥有超绝的武功,千变万化的变脸神技外,还有一‘门’很神奇的心法:闭心。
闭心的意思是,安归王一旦受到无法抗衡的外力伤害,就会用心法彻底把心‘门’关上,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任何人都将无法扣开她的心‘门’,让她恢复正常。
陈果果的瞳孔慢慢变化,越来越小,当小到变成一根针时再扩散回正常时,她的心‘门’也就闭上了。
陈果果的心‘门’缓缓关上,就在两扇‘门’要喀嚓一声相接处时,一个声音却像一把铁撬,蛮横而有力的‘插’在‘门’缝中:“我的亲亲小表姨,你在想什么呢?”
霍拉一下,陈果果即将闭合的心‘门’,霍然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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