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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推‘门’下场,悄无声息的跟上去时,却发现有人提前挡住了苏青。
“你是……”
陈果果眼角向身后远处的那辆车看了眼,眉头微微皱起问挡在前面的‘女’人。
借着灯光,苏青能看出这是个五官端正的‘女’人,具体多大年龄看不出来,不过从她的气质和穿着上,能看出她透着一股子知‘性’美,就是脸‘色’憔悴的吓人,就算夜‘色’都遮掩不住。
陈果果看着这个‘女’人很眼熟,可却不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如果不是看出这‘女’人没什么杀意,陈果果肯定会以为她跟后面跟踪的人是一伙,早就出手制伏她了。
贺明珠自以为悄无声息的跟踪了陈果果,却不料她的行踪早就落在了人家眼中。
‘女’人向前走了一步,抬手撩起垂在眼前的发丝,嗓音沙哑的说:“请问,你是北山集团沈银冰沈总的秘书苏青,苏小姐吗?”
“是,我就是苏青。”
陈果果疑‘惑’的看着‘女’人说出这句话时,忽然认出了她是谁,脱口说道:“啊,你是秦城城!?”
以前陈果果假扮高飞时,曾经跟秦城城打过几次‘交’道,双方也算是老熟人了,按说在见面后不该认不出来。
可她真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因为秦城城变了。
以前的秦城城,那可是个成熟了桃子的可人儿,现在她却脸‘色’憔悴的完全变了另外一个模样,好像苍老了十几岁那样,甚至都给人一种老态龙钟的错觉。
“是的,我就是秦城城。”
秦城城好像笑了笑,放下撩起的发丝问道:“苏秘书,我想跟你说点事,方便吗?”
陈果果微微侧脸看了眼身后,点头说:“好,我们去那边河边边走边说?”
这个小区的公路对面,就是一条小河,河边有红砖铺就的人行道,斜斜的河堤上载满了‘花’树,现在是深秋季节,百‘花’待残时,所以晚上去那边散步的人也少了很多。
秦城城点了点头,双手拎着小包跟在陈果果身后,默默的向小河边走去。
陈果果能明显感觉到秦城城身上的颓丧气息,来到河边后也没主动问她找自己说什么事,顺着红砖人行道缓步向东。
河水流动缓慢,远处的灯光映照在水面上,偶尔会有小鱼蹦出来,随即消失。
“苏秘书,请问高飞现在去哪儿了?”
秦城城终于说话了。
陈果果停住脚步,指了指河堤上的一个专供市民休息的木凳。
秦城城低声道谢后,款款坐在了上面。
陈果果坐在她身边,看着河面回答说:“他前天下午才出去的,和沈总去了京华。你没有他手机号吗?”
“我原先的手机丢了,没他的联系方式了。”
秦城城垂着头,低声说:“我知道他去了外地,问过你们公司员工了,可他们不知道沈总什么时候回来,也没人告诉我,所以我只能来找你。对不起,我不该在你下班后擅自打搅你的‘私’人时间。”
秦城城被高飞以为是那边的人这件事,陈果果并不知道,要不然就能理解她为什么这样憔悴了:“没事的,反正我下班后也没什么事。秦老师,我能问问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城城没有回答,盯着河面发了老大会呆后,才笑着问:“苏秘书,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果果微微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她假扮的苏青,和秦城城好像不熟悉,最多也就是见过两面。
秦城城话说出口后也觉得自己问的唐突了些,抱歉的笑了笑说:“对不起啊,是我太冒昧了。我的意思就是——你觉得,我像个坏‘女’人吗?哦,我说的坏‘女’人,不是那种生活作风上的坏‘女’人,是那种对国家和人民安全造成威胁的坏‘女’人。”
陈果果看着秦城城,缓缓的说:“秦老师,虽然我们两个不怎么熟悉,可我却知道你个受人尊敬的大学教授。从你面相和说话来看,你不该是那种‘女’人。”
“高飞以为我是。”
秦城城又笑了,这次笑的非常苦涩,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嗓音沙哑:“高飞以为我是!他说我是一个邪教组织的人,我曾经参与了绑架沈银冰的恐怖活动中——”
好像终于找到了知己那样,秦城城把高飞怀疑她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末了,她哈哈笑了起来:“我告诉他了,你老总被绑架的那个晚上,我的车子送4s店修了,他却说在黄河岸边看到了我的车子。”
笑着笑着,笑声带有了呜咽的哭声,到了最后已经完全在哭了。
其实,陈果果比高飞更明白那晚发生的事,因为就是她假扮高飞陪沈银冰前往黄河岸边的,也是她发现了秦城城的车子,并提取了车把上的指纹。
不过她现在是苏青,自然得装做啥事也不知道的样子了。
等秦城城的哭声稍微停顿后,陈果果才低声问道:“既然高飞误会了你,你就该解释才对,为什么要赌气的告诉他,你参与了绑架沈总的活动?”
“我解释了,可他不信,不信啊。”
秦城城轻轻吸了下鼻子,喃喃的说:“苏秘书,也许你不知道,我已经把一切都给了高飞,包括我的人——呵呵,可我不在乎,因为觉得这是我人生中的磨难。但我真无法忍受,他竟然怀疑我,不信我说的话。”
看着这个絮絮叨叨的‘女’人,陈果果想劝她冷静下,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果果现在基本可以肯定了,秦城城应该没有参与那件事,她的车子出现在黄河岸边,是有心人刻意这样安排的。
秦城城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她这个年龄该有的生机,那是一种‘花’儿遭到霜打的残败,死气沉沉。
这不是刻意装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陈果果可以肯定。
“对不起,苏秘书,让你见笑了。”
秦城城反手擦了擦泪水后,站起来沿着小路向前走,边走边喃喃的说:“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我不是坏‘女’人,我真的不是坏‘女’人……”
她来找苏青,就说了这些都没头没脑的话,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慢慢的独自离去,更没有说要求苏青为她向高飞解释什么。
也幸亏苏青不是真的苏青,要不然肯定会被她搞的一头雾水。
陈果果没有去追她,就坐在那儿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怜悯。
秦城城的‘精’神已经有了错‘乱’的迹象,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来找苏青,更没想过跟苏青说出这些后,对她有什么用处。
可她还是来了,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走了。
秦城城走了好久,陈果果才低低的叹了口气,带着理解。
她能理解此时秦城城的心情,那是一种心死的绝望,她自己也曾经遭遇过。
幸好,她神经足够坚韧,熬了过来。
但秦城城呢?
能熬过来吗?
“她变成这样,也有我的错,我不能见死不救。”
陈果果双手按在木凳上,晃‘荡’着左脚扭头看向了西边。
有个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的‘女’人,从那边缓缓走了过来,带着秋日的萧杀。
贺明珠站在不远处的‘花’木后,等秦城城走远后才走向了陈果果。
等她走到自己面前后,陈果果才问:“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贺明珠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果果,不答反问:“高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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