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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水粉能蔵在他背后,高飞又能蔵在谁背后?
没有人。
最多,他也就是把左手捂在了下面,挡住他兄弟。
这是男人在不穿衣服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动作,同时也明确的告诉了危险,这是他最为脆弱的地方。
两个人,一尊石像,距离几十米,在七个灯塔发出的熊熊火光下对峙,足有三分钟后,高飞才轻声问道:“廖水粉,你来猜猜,这尊石像会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他。”
‘女’人的胆小本‘性’,让廖水粉选择了退避,建议道:“要不,你去问问他?”
“我不用问他,我想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高飞‘舔’了‘舔’嘴‘唇’,低声说:“他就是这个河底古墓的墓主。”
“冉闵?”
廖水粉猛地醒悟了过来,用力点头:“对呀,我怎么会忽略这一点呢,在冉闵的安息处看到雕像,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有这资格啊--怪不得我能感受到一股子杀气,他是上天入地都无人可比的杀神。快,咱们过去,最好是向他请教一下,该怎么才能走出去。”
确定石像是‘熟人’后,廖水粉心中大定,连声催促高飞过去看看。
高飞没有猜错,这尊与真人大小一样的石像,正是墓室的主人,冉闵。
雕像背后的墙壁上,刻着他的‘简介、生平’,以及让他威震天下的杀胡令。
从他的出身,到他去世这些年的生平经历,都刻在了后面的墙壁上,也是小篆文,内容与廖水粉听老教授说的那些差不多,但更加详细一些。
当然了,也更加玄幻。
尤其是在他被斩龙城后,对天下灾难层出不穷的的描述,使人不得不相信,他的死触动了上天,上天用天灾来惩罚某些人。
这可能才是冉魏皇帝的墓志铭吧?
幸亏廖水粉是个大知识分子,虽然有些不要脸,不过却能把墓志铭上的意思,给高飞详细的解说了一遍。
“吓,你听最后这段话啊--嗯,我给你翻译成白话文,大体意思是这样说的。”
廖水粉站在石像一侧,开始给高飞翻译最后一段文字:“冉魏王长眠的墓室布局,完全按照东晋皇室的格局来建造,为了确保冉魏王驾崩后不被敌人所打搅,设计了一真一假两个……”
解释到这儿时,廖水粉身子忽然抖了一一下,蹭地一声再次蔵在了高飞身边,看向了那尊石像。
高飞纳闷:“怎么了,见鬼了?继续说啊。”
廖水粉呆呆望着石像,嘴巴动了好几动,都没有发出声音。
高飞更加疑‘惑’,也看向了石像,皱眉问道:“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小脸苍白的样子。”
廖水粉嘴角狠狠‘抽’了几下,终于说出了话:“高、高飞,如果我告诉你,这尊石像,根本不是用石头雕刻而成,而是、是人的真身,你会不会相信?”
“什么?”
高飞一楞,问道:“你说这不是石头雕刻成的石像,是真人的身体?”
廖水粉牙齿咯咯打颤:“是、是那墙壁上说的。”
墓志铭上明确说明,当初在建墓时,为预防冉魏王的遗体再受敌人的伤害(毕竟冉闵杀人太多),主持建墓的广饶道士,在皇陵建成后,特意布置了一真一假两个墓室。
假的墓室‘豪华阔气’,位于墓室的最中间,四周都是用来自西域的珍贵黑‘色’‘玉’石堆砌而成,并制造了一张专‘门’用来停尸的‘玉’炕--那个墓室,与巷道中一样,布满了要人命的机关陷阱。
可就算有人在付出极大的牺牲后,终于抵达了主墓室,也只发现是空的,‘玉’炕上没有冉魏王的遗体,这就是疑冢。
而供冉魏王长眠的地方,则在疑冢西方方向千步之处的长生大殿内。
长生大殿内,除了一堵照壁、七个代表着可以长生的灯塔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冉魏王的遗体,就站在照壁下,抚剑傲视前方……
冉魏王的遗体,没有放在‘玉’炕上,更没有放在棺材里,而是像秦兵马俑那样,在这堵照壁前站了一千六百多年!
从封墓那天开始算起到现在,高飞、廖水粉俩人,是第一批见到他的活人。
“啥?”
听完廖水粉的解说后,高飞也浑身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全身黑黝黝的雕像,吃吃的说:“你、你是说,这才是冉魏王的真身?”
廖水粉不确定的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可上面就是这样说的。”
“有没有说,冉魏王在此跪有缘人?”
高飞说完这句话后,不再害怕了:冉魏王活着时,确是人间杀雄,但他只针对那些屠戮汉人的异族,相信他老人家在千年之后,不会因为同胞误入他的安息之所,就会活转过来拿着杀胡剑,一剑把高先生的脑袋割掉的。
所以高飞实在没必要害怕什么,但却不能失去对他的敬畏。
冉闵一千六百多年前犯下了杀戮,要是放在当前肯定会大受指责的,什么种族歧视啊,破坏各民族相亲相爱一家人等等,为某些明面上满口仁义,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的正义之士所不齿。
但毫无疑问的是,他对汉民族所做的贡献,要比民族英雄岳武穆强大百倍。
没有他,汉民族可能在五胡‘乱’华时,就会逐渐灭族了。
这样一个英雄,高飞没理由不去尊崇,敬畏他。
对高飞的提问,廖水粉懒得回答,只是说:“我们还是赶紧去照壁后面看看,别再打搅他了。”
“我没有打搅他的意思,只想证实一下照壁上所说的那些对不对--他怎么会是冉魏王的真身呢?”
高飞摇了摇头,慢慢走到了石像面前,在伸出手时,却又缩了回来,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说:“我无意冒犯您的意思,身无寸缕也只是被‘逼’无奈,我只想看看前辈的雕像,是不是您的真身,请原谅一个后人晚辈不该有的好奇心。”
高飞此时的样子,可比他在外‘蒙’地下陵墓的大雄宝殿内,看到铁木真雕像时正经,也严肃多了。
因为在他心里,从来没有把毁坏华夏文明的‘蒙’古皇帝看做是自己人,觉得他们只是一群懂得抢掠,却不事生产的蛮夷。
冉闵则不同了,因为他是为汉民族的兴亡而存在,而死,自然理应受到全天下汉人的尊崇了。
武悼天王的雕像没有任何动作,依旧目视前方,带着明显的萧杀之气。
高飞慢慢伸手,碰了下雕像的衣角。
触手冰冷,生硬。
他又屈指弹了一下,发出了沉闷的铁石之音。
侧脸看着廖水粉,高飞怀疑的口气说:“这就是‘玉’石啊,一点都不像衣服的。”
廖水粉小声回答,好像怕惊到睡梦中的人那样:“古代的大将,都是穿着盔甲的。”
“哦,难道真穿着盔甲?”
高飞哦了一声,看向了雕像的右手。
雕像左手抬起抚着额下短须,右手却是在腰间,扶着肋下长剑。
“冉魏王到现在还不到两千年,决不会成为化石的,就算被某种防腐‘药’物侵泡过,也会有血‘肉’的手感。”
高飞说着,右手食指轻轻在雕像扶剑的手背上轻轻扫过--仍旧是那种冷硬的铁石感觉。
“这就是个石像。”
高飞笑了笑,用手去敲雕像的右手--
嚓啷一声沉闷的铿锵声响起,一道黑光攸地闪过,擦着他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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