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发动了,范宁靠在车窗上。玻璃是冰冷的,她吐出的温热气息立刻在玻璃上蒙上一层雾。
电视剧里一般到了这时候,女主角应该伸出手指,在雾圈里写写画画。范宁伸出食指,想写点什么,脑子仔细搜索着,应该写点什么的,可是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车厢里吵吵嚷嚷,不少人来回走动。范宁从包里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阻断了外界的一切纷纷扰扰。
“范宁?”
有人推推范宁的臂膀,她抬头一看,一个略微眼熟的脸庞。
“真的是你啊范宁,真巧啊!”男人喜笑颜开,拿着包坐在范宁的对面。
范宁仔细看了看他,可是记忆里好像装满了太多东西,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男人砸了一下嘴:“我!张羽。副班长,不记得我了?”
范宁一怔,搜寻那最初的开始——高中。
“喔,你怎么瘦了?”范宁摘下耳机,和高中同学有五年没见了,难得回国后就偶遇到一个。
张羽摆摆手:“班长,你不是出国去了吗,啥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范宁低头理着耳机线,又从包里掏出一包零食:“也没带什么回来,这包零食你尝尝。”
张羽笑着接过零食:“这么多年,你可不够意思啊。出国不说,回国也不说。班里人都挺想你的。”
范宁看着窗外,她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记忆里慢慢浮现那些年少的身影。
“对了,周谦珵呢?”
范宁一怔,这个名字好像许久都没有听到了。
“我们很久不联系了。。。。。。”
张羽放下零食:“不会吧?我是听说后来你俩闹了些矛盾,不过上次同学聚会,周谦珵还提到你呢。”
范宁回头看着张羽,静如死水的心突然起了一丝波澜。
“我出国前我们就分手了。”
张羽点点头:“啊,这样啊。”略显尴尬的语气,带着很多遗憾和不解。
再次提到周谦珵,范宁的心又沉重起来。
他的名字,像一个上了锁的盒子,只要一被提起,就会决堤,然后泛滥不息。所有的回忆都会像潮水般涌上来,一下子让人喘不过气。
范宁抿着唇,不愿意去回忆最初的那份美好。
“真没想到,你和周谦珵没走到最后。你俩可是整个高中公认的最佳情侣呢!”
范宁笑着摇摇头,仿佛早就看淡一切:“什么最佳情侣,还给早恋说得那么好听。”
“那可不是,当年多少人喜欢周谦珵,他就认准了你一个。还有你,顾少城这么追你,你都不动心。你俩此情天地可鉴啊。”张羽回想着那时候的模样,摇摇头。
范宁低着头,她张了张嘴,又突然笑了。
像是对过去那个简单的自己的嘲讽,又像是对那些年里一切的无奈。
“张羽,你猜如果那时候我知道后来会是这样,我还会不会和周谦珵在一起?”
张羽一愣,他没想到范宁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仔细想了想他还是点点头:“范宁,别人可能不知道,我是副班长怎么会不知道。你当年的成绩考清华北大那不是手到擒来吗,收志愿表的时候,我看到你把志愿改了。”
范宁笑着点点头,佩服地看着张羽:“就知道你小子把每个人志愿表都看过去了!”
张羽笑着笑着皱了皱眉头:“范宁,志愿表是人生大事。你可以为周谦珵改了,就代表你很认真的想过。所以我觉得,无论如何,你都会选择周谦珵。”
有一抹心酸,夹着一份苦涩。
范宁看看窗外的白雪皑皑,纯洁无比,就像当年的大家,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纯洁的。
周谦珵呢,他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