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染的惊惧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甚至到了识香阁之后,坐到雅间之后,她还没有回过神。 新
就连林涵的出现,都没能唤回她跑的天边的思维。
她毕竟只是一个丫鬟,即便是从小在定国候府长大,她的世界也只有定国候府罢了。
出了那个门,还有外边的天地和世界,那样宽阔的地方,有着很多她没有见过的事。
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很胆小的人,平常更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能不出头就不出头。
她唯一的愿望便是,陪着苏染夏过一辈子,最好是无忧无虑的,没有大风大浪,平静的一辈子。
但是总是事与愿违。
想要的平静根本没有,小姐身边王爷接着一个王爷,拒绝了那个,却又接受了这个。
眼瞅以后就要做王妃了,哪还有平静可言
至于想要没有大风大浪,那更是笑话了,这定国候府,晚上突然人热闹起来了。
世界上的黑衣人也多了起来,隔个几天就要出现几个黑衣人出现在院子里。
再有那么几个胆大包天的,居然还想要苏染夏的性命,这跟没有大风大浪也相悖。
这也就罢了,在秋染没有发现的时候,苏染夏一点一点的变了,以前是没有头绪的大胆。
现在是有计划的大胆,看看,现在连皇上的人都要分一半给她了,这胆子简直大到要包天了
秋染被这事惊到了,很有些不是很能理解。
林涵进了雅间,看到秋染眼神涣散的站在苏染夏旁边,眉头不自觉皱了皱。
给苏染夏回话的时候,眼神还不住的往秋染的脸上瞅,心里暗想她这是怎么了,难道被谁欺负了不成
他那点小心思还逃不过苏染夏的眼睛,她心里好笑,面上却不显,“小柳的父母和兄弟,你安排他们住到哪里了”
“就在绫萝住的那层,最靠里边的两间。”
“恩,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单独跟他们说些话。”苏染夏站了起来,又指了指秋染,“你在这儿等我。”
秋染木纳的点了点头,没有跟上去。
苏染夏这是有心想要给他们二人单独的相处空间,也是真有话想跟小柳的父母兄弟说。
提着裙子上了三楼,那是识香阁姑娘们的住处,踩在楼梯上刚转个弯,一股香味就冲进了苏染夏的鼻子。
好在这香味不浓,只是浅浅淡淡的,也不算难闻。
慢慢踱步走至最靠里边的一间,苏染夏猜着,这应该是给小柳父母安排的房间。
老人家夜里睡的浅,越靠里边越好,也能清净一些。
苏染夏站在门前,左手挽住右手的袖子,抬起右手去拍了门。
小柳的父母碰巧也都在,听到拍门的声音忙开了门,开得门一看,竟然是苏染夏。
慌得老夫妻两个忙手忙脚得把苏染夏给请了进去。
又把苏染夏往主座上让,苏染夏也不会当着老人家的面托大,时候什么也不肯坐主座。
自己只管坐了客座,又让老两口坐下了。
小柳的父母拒绝不得苏染夏得好意,只得依言坐下了,只是不敢坐主座,屁股也不敢坐满。
上次匆忙一见,苏染夏还没来得及好好的打量一回小柳的父亲。
这会儿一看,心里知道老两口是老实惯了的。
瞧瞧他们不住搓着手,眼睛垂着看自己的脚,一脸的板正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平时也是这么老实的。
“我听小柳说,你们姓张,我便叫你们张伯张婶吧”苏染夏放柔了声音问老两口。
就怕声音大了,或者样子不温和了吓着两位老人家。
可怜见的,这般年纪,合不该这么一头白发的,听小柳说都是为了找她愁白的。
要是别人家的父母,丢个女人也就丢了,谁还会耗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倾家荡产的找女儿。
“不敢不敢,主子折煞老奴了。”小柳的父亲慌忙伸出两手手不住的摆,脸上也带着焦急。
“张伯就别推辞了,我呢,这次是抽空过来的,时间也不多,咱们别在这上头说太长时间,可好”
苏染夏也不接那个话,只管和稀泥。
“哎,哎。是是是。”张伯一听,什么也不敢多说了,只管支着耳朵听苏染夏准备说什么。
“我辜负了张伯张婶的重托。”苏染夏抿了抿嘴唇,“小柳虽然救回来了,但是却身受重伤。”
张婶一听,脸刷的就白了,放在椅把手上的手指头也跟着颤了颤。
倒是张伯冷静了一些,听到苏染夏的话,不过是握了下拳头。
他俩越是这样什么都不说,苏染夏心里越是难受,“辜负了你们的期望。”
苏染夏的声音低低的,好像在耳语一样。
张伯听到苏染夏的话,脸跟着就涨红了,“您说这话,让我们老两口无地自容啊”
“那一日我们先跑了不说,把您一个人留在那里,还对您寄以重托。”张伯抿了嘴唇,脸上显出刚毅的神色。
“本身就是我们的不对,那个时候该带着您一起跑的,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好容易才找到柳儿,实在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所以才会那么不知道轻重,您没计较不说,还保住了柳儿,我们该歇歇您才是。”
说道这里,张伯从椅子上起身,张婶跟着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见老两口都要跪下了,苏染夏忙上前扶住了他俩的手。
“我堪不得如此大礼。”
两个老人的力气怎么比得过苏染夏的力气,到底被她扶了起来。
苏染夏这次来识香阁,本来就是为了把小柳的情况,透漏给小柳的父母。
既然正事办完了,看着他俩脸上疲惫的神色,心里猜想怕是也是一日一夜没睡,找了个理由便走了。
回了雅间,秋染已经恢复如常,林涵就坐在客座上品茶,看到苏染夏进来,忙放下茶盏站起来揖了一礼。
“坐吧。”苏染夏随意的压了压手,踱步走到窗边坐了下去,秋染眼疾手快的倒了茶送了过去。
“这是我父亲晒制的茶叶,主子尝尝味道如何。”林涵微微眯着眼睛笑了笑。
苏染夏低头看了看茶杯里的茶叶,跟往常喝的果然有些差别,只是这味道却差不多。
“不错,跟我屋里头的味道差不多。”
正要问林涵这茶叶要怎么晒制的时候,苏染夏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店门口有两个人在拉拉扯扯,是一男一女。
男的背对着自己,女的正对着自己。
那女的穿了一身雪白,衣服用银线滚了边,衣服上什么图案都没有,或者,是用暗线绣了图案,她看不到。
头发挽的发髻并不是永厦皇朝的发式,头上只带了珠串,耳朵上也带了同样的珠串。
最吸引目光的不是这个女人娇俏的容颜,而是她腰间的腰带。
银色的腰带,比她们的腰带要宽很多,上边不过祥云的图案,不过,腰居然带了十个八个红包。
苏染夏挑了挑眉毛,居然是个卖荷包的不成一个腰带上居然放了这么多的荷包。
而且就她目测来看,所有的荷包都是空的,里边什么也没放,这就更奇怪了。
背对着苏染夏的男的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女的先是抿着嘴唇生气,而后便是眼圈也跟着红了。
这一男一女一开始在这里拉拉扯扯的时候,周围就有人在看。
那女的眼圈一红,看着更我见犹怜了,那些男人一个个都跟喝了鸡血似得,上去就要教训那男的。
那女的一看,伸开双臂又挡在了男人的跟前,不让那些人靠近那个背对着苏染夏的男人。
哦苏染夏更觉得有趣了,看来这也是个痴情女子啊,只是不知道,这个男的值不值得她这么做。
被那女的一栏,边上那些一边看热闹一边打抱不平的人,又跟那女的理论起来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女人是温室里的花朵,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吓的缩了缩脖子。
可能真的是那个男人给了她勇气,即便是她害怕成这样,她却还是张开双臂,坚定不移的守在那个男人的跟前。
说了不过几句话,那些该散的人也就散了,那女人一脸高兴的转过身子看那个男的。
估摸着那个男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那个小美女的脸跟着就垮了下去。
嘴里不知道嘟嘟囔囔在说写什么,那男的可能又说了什么,那个姑娘一副受伤了的表情看着男男的。
过了好久才扑上去搂住了那个男人的肩膀,强行的按了下来亲了上去。
“哇。”苏染夏倒吸了一口冷气感叹,这女的一定不是永厦皇朝的人。
永厦皇朝的女儿家可是很注重名声的,光天化日之下,别说是跟别的暂没有关系的男子。
便是订了婚约的,也是不能够在外边光明正大的亲热一些。
“不知廉耻。”边上突然有个声音突兀的加了进来。
恩苏染夏转过脑袋看向声音的方向,却是林涵背着双手站在窗边也伸头往下看。
显然刚才那一幕已经被林涵看到了。
“那男的准备转过身来了。”林涵出声提醒苏染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