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就见自个儿的继母满眼愤恨的瞪着了一眼自己,心底儿不免嗤笑,一身繁华,却是占着她娘亲的光荣。
“老爷,老夫人说身子不适,就不过来用膳了。”见云锦兮无动于衷,严氏收起目光对着云丞相道。
云丞相点点头:“知道了,你晚些找大夫去给老夫人把把脉,天寒多操心着些。”
“是,老爷。”严氏应道。
云丞相看着身边知书达礼的云锦兮,紧接着开口:“锦兮,你也不小了,又是长姐,如今也算懂事,老夫人年纪大了,不过问府里的事,你母亲一个人也操劳,明日起,你就帮着母亲料理一些府里的杂事。”
“可是爹爹,锦兮年纪尚小,怕是…”锦兮有些为难的看着云丞相,便听云丞相道:“什么事都是学的,你聪慧,这些个小事,爹相信难不倒你。”
“那锦兮就听爹爹吩咐,多跟母亲学学。”说话的时候,锦兮一脸无辜的看着对面气的牙痒痒的严氏,只觉得心底畅快。
这样就受不了了?日后好戏还在后头呢。
没再多说什么,众人开始吃饭,云锦兮看着眼前的汤,伸手盛了一碗,走置严氏跟前,恭恭敬敬道:“母亲,锦兮前几日病了,也没来得及给母亲请安问好,这碗汤就当是给母亲赔罪了。”
严氏防备的看着锦兮,不知这丫头使得什么心思,以前她可断然不敢这样的,可锦兮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叫人摸不透心思。
碍于一旁的云丞相,严氏只好接过,刚一伸手,锦兮手中的汤碗一滑,整个泼在严氏身上。
严氏大怒,一边用帕子擦着衣裳,一边张口骂道:“好你个小贱蹄子,说是给我盛汤,分明就是不安好心想烫死我。”
云娇儿也是赶忙上前查看,转而,一脸愤恨的看着锦兮,一旁的书画面色惨白,其他人更是不敢说话。
锦兮面上虽然惊惶失措,眼底却是不带半份感情:“母亲,您可冤枉锦兮了,这些日子锦兮生病,本就体弱,方才眼前一黑,这不小心将汤碗洒了,弄了母亲一身,还请母亲责罚。”
一句话,锦兮将责任推的干干净净,却也气的严氏不轻。
“既然病没好,就在屋中好好呆着便是,出来惹是生非。”严氏也不逞让,对着锦兮教训。
可不等锦兮说话,坐在那里未出声的云丞相开口:“锦兮这病还未痊愈,就想着给老夫人请安,已是孝顺,今日又帮我一个大忙,不过不小心泼了些汤,你这做母亲的就不能包容些么,芸儿在世的时候,可是十分贤得的。”
芸儿就是锦兮过世的母亲,严氏没想到老爷会帮着云锦兮说话,还提起那该死的女人,心中更气,可也不好发作。
锦兮心底不免高兴,见已经小惩严氏,目前,也不可太过招摇,做人就得聪明,见好就好。
转而,对着云丞相劝道:“都是女儿不对,爹爹莫要生母亲的气。”
“你这丫头和你娘一样,性子太过善良了。”云丞相脸上怒气淡了一些,宠溺的看着锦兮,“行了,身子不好就早些回去休息,别再落了病根。”
“是,女儿告退。”锦兮乖巧行礼,倒也没想到云丞相这般好哄,只是叱咤官场的丞相,哪会这般蠢笨,应该还是在乎她这个女儿的吧?
锦兮带着书画回了屋子,便是大大小小的赏赐送来,书画不免开心不已,虽然现在的小姐和以前真是不同,可这样的小姐真好。
一日安宁睡过,第二日,天不亮,云锦兮就给老夫人请了安,严肃而慈爱的祖母,这些年不受宠,也是因着祖母的缘故,她云锦兮才能安然的在丞相府苟且偷生。
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才是。
去给严氏请安时,严氏只说要操心明日腊八节的事,便打发她们离开,许是太忙,倒也没为难锦兮。
锦兮回了自个儿屋子,刚拿起桌上的医书,外面就传来小厮的声音:“启禀二小姐,老爷说,今日是六公主的生辰,让二小姐和三小姐一起入宫给六公主庆生。”
锦兮记得,前世自个儿的姑姑就是灵妃,虽不受宠,却也有一女儿,皇上也是在意的,而六公主就是灵妃的女儿。
可是,在她未出嫁之前,一直都是云娇儿进的宫,她从来不曾去过。
“我知道了。”锦兮应了一声起身,让书画帮自己打扮。
一件月牙白绣了寒梅的衣裳,脸上略施薄粉,巧笑美目盼兮,着实是个美人坯子,只可惜,就是前世痴傻了些,才浪费了这么一张脸。
收拾妥当,锦兮就出了门,到了门口,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小厮扶了锦兮上去,一进马车,锦兮就见云娇儿已经坐在马车里。
看到她时,不免笑一声:“姐姐,咱们今日可是入宫,不比在丞相府,宫里的规矩多,姐姐还是谨慎些。”
还真当自个儿是大小姐了,摆上起架子来,若不是爹爹要求,她才不要和这小贱蹄一起。
锦兮抬眼,脸上亦是笑容:“妹妹说的极是,宫里的规矩多,可不比在丞相府,若是没规矩,可会遭人耻笑的。”
锦兮的话,是告诫云娇儿,这般没大没小,在宫里可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云娇儿气的脸色发白,却也未表露,只得暗暗隐忍下来。
锦兮也未再说话,这次入宫是个绝佳的机会,想要报仇,必须得抓住这次机会,自然不是和这丫头计较的时候。
马车缓缓行驶,书画坐在一旁,给锦儿倒了杯姜花茶,毕竟,小姐身子刚刚痊愈,还是仔细着些好。
云娇儿的丫鬟明柳见此,微微蹙眉对着书画吩咐道:“把那茶也给三小姐倒上一杯。”
“是。”书画本能的应着,却被云锦兮伸手拦住,眼底窜起一股冷冽,“想巴结你主子,不会自己动手么?再或者,你一介丫鬟还拿自个儿当了主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