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凤蛊的确有作用,至少福喜不再冷得发抖,脸上的青白之色也逐渐褪去,化作了两抹红晕。
“这凤蛊虽说神奇,但也不能完全消除冰杀蛊对福喜的影响,还望太子能够谅解。”屋里摆了好几个火盆,温度渐生,站着就让人发汗,就算是白蛊师也是凡胎的,额头上也露出了一层薄汗,倒让他多了几分凡尘俗气,不再那么高不可攀。
楚惊天看福喜脸色的确好看了很多,表情微缓,道:“本宫自是相信白蛊师是尽心了的。”
再摸摸福喜的手,湿润滑腻,他的手上布着一层冷汗,便让人捏了热帕子给他擦手。
屋里温度灼热,而楚惊天抱着福喜还盖着几层厚厚的被子却没什么感觉,因为福喜的身体凉凉的,在这种环境下恰好是极为舒服的温度。
福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边烛火明灭不定,黄色的床幔从床了吗,要安抚,安抚,谁让他们动手了”语气极为暴躁,恨不得把口中的“小兔崽子”给宰杀了。
“非同时期,自然行非常之事,如果有谁想捣乱,趁乱生事,必不可姑息。一刀斩下去,奴才还不信谁还有胆子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充满杀气血腥味的声音随着风传入众人耳中,一人从下方缓缓拾阶而上,眉目秀净,面目精致完美,刹那间夺去天地间所有的光芒。
他身着黑衣,虽说秋日夜凉如水,可是他却披着一件深冬时节才会穿的厚重大麾,领口处是毫无杂色的白色狐狸毛,更衬得他一张小脸精致不似凡人,皮肤雪白,一双眼在夜色里似乎攫取了所有的光芒,亮得惊人。而在大麾下摆,则沾染着斑斑血迹,他手上握着一把锋利长剑,也带着点点血色,很显然,刚才这把剑沾了血。柔弱中,带着几分令人胆战心惊的血腥气,却使他更加的迷人了。
“殿下,奴才来迟了”福喜单膝跪在楚惊天身前,染了血的长剑被他插在地上,更衬得他一张脸雪白雪白的。
楚惊天一笑,伸手扶起他:“不,你来得刚刚好”
他扭头看到城墙外边庄苇所带来的士兵举着的火把在黑夜里露出星星点点的光芒,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只要熬过了今晚,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福喜,本宫排你去安抚城中百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说着,他将腰上的双龙玉佩取了下来放到福喜手上,道:“这是父皇赐给本宫的双龙玉佩,持着此佩,如当今陛下亲临,一切事情,你皆可一力做主”
福喜愣愣的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热,握紧了手上的玉佩,他道:“奴才接令,奴才必不负殿下所托”说着,转身下了墙头。
他的身体并不高大,可是此时此刻,却有一种巍峨气势,宛若一座巨山,让人心中一定。
这一夜,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沂州知州庄苇冒天下之大不韪,并不顾及当今太子殿下在城中,当夜派人屠城。
当时,城中士兵费力抵抗,血液,几乎染红了城墙。而这一战,成就了日后的常德将军。这位常德将军,在历史上,是一个颇为传奇的人物。他不过是区区一个阉人,却做到了许多人都没做到的事情,他驱逐了晋朝四周的鞑虏,外敌。当时,晋朝扫平了整个南北东西,四方来朝。而,常德将军之名,也传遍了整个晋朝。
而这一血腥之夜,正是他名声崛起的时候。
一夜过去,庄苇的心情有些焦躁,原本以为很快就能拿下太子,可是一夜这么过去了,竟然还没能冲破城墙。
“饭桶,饭桶”庄苇怒吼,指着带兵的手下,问:“你不是说很容易就能拿下吗为什么到了现在连城门都没打破”
那统领苦着一张脸,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要你何用”庄苇简直气死了。
“大人,大人”外边突然冲进来一个小兵,跪下道:“外边来了一群官兵,说是,说是听说太子殿下被瘟疫所困,特带来了救治瘟疫的老大夫还有草药”
坐在椅子上脸色苦巴巴的统领脸上立马带着喜色,一拍腿道:“这可真是太好了”
庄苇一听,却是面色一白,深知大势已去,竟然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他要对太子出手,这可是谋逆的罪名,但他是占了大义,就算是对着底下的手下也是说得冠冕堂皇,说是为了天下百姓。可是只有他心里清楚,他是真的想杀了太子,太子心里更是清楚无比。这次太子死里逃生,又岂会放过他们庄家
庄苇即使心理如何强大,也有些承受不住。
而城墙之上,得了消息的众人却是大喜过望,许多人更是喜极而泣。
“殿下,真是太好了”
福喜满脸喜悦。
他武功非凡,但总归是双拳难敌四手,也免不了带了些伤,身上带着自己还有敌人的血迹,看起来着实狼狈。
楚惊天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忍不住一热,拉着他的手,道:“福喜,你看着吧,终有一日,本宫会让四方来朝,开创我大晋盛世”
“奴才相信您,一定会成功的”福喜很认真的道。
楚惊天忍不住一笑,眉宇间带着几丝意气风发,道:“那你可愿意陪着我,一同看这盛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就算是楚惊天,一国太子,也不得不认了。
福喜心头一窒,有些不可置信,喃喃道:“殿下”
说着,鼻头一酸,竟觉得有些酸楚了。
他这一辈子,有这么一天,真的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