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小姐，您醒了。”
余温卿听到婆婆唤了她的名字，他克制住内心的冲动，尽量让自己非常平和地转过身去，他静静地看着她从上而下。
慕念一眼就看到坐在钢琴前的余温卿，他看起来似乎是有要打开钢琴的意思，但因为手里拿着便利贴所以并没有做完动作。
她眯了眯眼，并没有去吃饭，而是直接走到他面前：“你是想弹钢琴？”
“嗯，我想练习一下。”
“怎么，觉得自己吃了止痛药就很厉害了？可以无视手伤弹琴了？那么早知如此，我就该让你直接去上台，为了你一个人延误了三个月活动，就是为了让你扛着手伤在这里弹琴，是吗？”
“我……”
“之前我可以谅解你是因为心情不怎么好，那么今天，为什么？”
慕念的声音，极冷。
余温卿有些害怕她这样子，他知道她生气了，她极力在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好一些，可是，他还是能感觉到，她现在非常生气。
他吞了吞唾沫，甚至不敢说话。
慕念一巴掌拍在钢琴上：“给我说话。”
她这一巴掌，直接让整个余家的人都心中一颤，没有一个人敢大口呼吸，就连余家父母也不敢说哪怕一句话。
余温卿眼眶瞬间红了：“我只是刚好想弹琴，我……”
“不说实话是吗？余温卿，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怎么想得就怎么跟我说？嗯？”
“对不起，慕念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想弹钢琴是因为，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突然觉得心里很不安定，觉得自己不能荒废时间。”余温卿小声地辩解。
“不能荒废时间？这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
余温卿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眼眶更红了。
慕念直接俯身，一把掐住了他的下颚，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
这个动作……
余温卿目瞪口呆地看着慕念。
他做梦都没想到，慕念会如此熟练利落地做出傅斯年做出的动作。
她望着他那双带着淡淡水雾的眸子，冷冷地说：“我会帮你安排好课程，不需要你自作聪明，明白吗？”
“明白了。”余温卿心中不是惶恐，而是难过。
他突然觉得自己跟慕念，遥远到像是两个世界的一样。
他在这里抑制着自己的感情，控制着自己的行为，慕念眼中却只有他的手——他不是说关注他的手不好，而是，她该明白，他也知道自己的手受伤了，如果不是特别焦虑和难受，他也不想冒着风险弹琴啊。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只是想弹琴，他只是想完成的更好，让她觉得欣喜，他有什么错？
“今天教你唱歌，锻炼乐感。”慕念倏地收了手，“跟我出门，我带你去专业的教室。”
“……好。”
慕念走在前面，余温卿跟在后面。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余家父母对视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意味深长。
“他们之间，好像已经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了。”余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