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的几天，阮贝贝终于消停了下来，也许顾小暖的出现给她的冲击过大，不知道该从哪里抨击这位女朋友。
毕竟样貌、身材比她都要好，而且气质独特。
结束一天工作的顾小暖换好衣服走出了图书馆，陆一沉等在了外面，看见她出来扬起一抹笑容。
“你下班了。”
顾小暖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和他一起往外面走，知道陆一沉的学生们都看见他们两个关系不错。
她是古籍室的图书管理员，和历史系的研究生时常走在一起，也没有任何闲话。
毕竟，她表面上是个老阿姨了。
“那个小姑娘还缠着你么？”
“应该是知难而退了吧，毕竟见到了‘女朋友’，还是能一起住的关系。”
陆一沉羞赧地笑了，“多亏了顾老师帮忙。”
“能解决你的困扰就好。”顾小暖架着硕大的眼镜框看着前方，身后有人大喊陆一沉的名字，很快跑了过来。
“陆一沉！”两个男生和两个女生，见到顾小暖都礼貌地喊了一声老师好。
顾小暖点点头，几个人很自然的走在陆一沉周围，顾小暖让了一下。
听他们的谈话，应该都是历史系的研究生。
“我可看到帖子了，没想到你可以啊，都住在一起了？”
一个男生笑着开口，“不过你这样的帅哥也不稀奇，没有女朋友才觉得奇怪。”
顾小暖微微皱眉，帖子，这都能放到帖子里说。
“没有同居，只是过来看我，在我那里住。”陆一沉扬唇开口，两个女生听到之后笑了，多少笑容有些苦涩。
“老师，看到好几次你和陆一沉一起走了，你们是住在一个小区吗？”另一个男生开口，凑到了顾小暖身边。
“老师，你一定看到过他的女朋友吧，他女朋友长什么样子啊，照片里根本都看不见脸。”
“老师就算住在一个小区，也没必要关心学生的私生活吧，你们别问了。”两个女生开口，“老师，实在对不起。”
顾小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见到过一次。”
“哇塞，那他女朋友漂亮吗？”两个男生八卦的双眼炯炯有神，“我们已经被问了无数次有关他女朋友的问题，已经从最初的不好奇到现在的不得不好奇了。”
两个女生也有些期待的看着顾小暖，陆一沉的女朋友现如今也只有这位顾老师真正见过了。
“我只是远远看见，具体长什么样子没有看清楚。”顾小暖转头，“他女朋友什么样子，真的很重要么？”
两个女生摇头轻笑，“除非真人来学校里转一圈，不然还是不会相信吧，毕竟……他真的很优秀。”
如此优秀的人对感情也这么忠贞，实在太难得了。
“我不会让她过来的。”
陆一沉脸上的笑意少了很多，其他几人听到都笑了，“你以为没了一个阮贝贝，就没别人了？”
“现在挖人墙角都有人觉得正常，不是还把爱情没有先来后到挂在嘴边吗？”一个男生拍了拍陆一沉的肩膀，“不是没提醒你啊，你这才研一，后面还有好几年呢。”
四个学生转身去了食堂，陆一沉和顾小暖继续往校门走，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陆一沉眉峰微皱，似乎很为难的样子，半晌他低低开口。
“实在不行，租个假女朋友吧。”
听到这话，顾小暖微微挑眉，“你要租借到什么时候，研究生毕业？”她停顿了一下，“这或许是一笔天价的费用。”
陆一沉苦笑，和她一同走入了地铁。
候车的时候，地铁外面的玻璃门隐约倒映出了两人的身影，还有对面等车的人。
很快，有人发现了对面的陆一沉，兴奋地拿出手机直接拍了张照片。
顾小暖看着倒影里高大帅气的他，想着帖子里铺天盖地对他女朋友的猜测，还有方才那几个年轻人的话语。
顾小暖轻轻叹口气，“你研究生在读的这几年，我帮你。”
陆一沉有些惊讶，“真的吗，顾老师？”
“嗯，必要的场合我会帮你假装一下，也不过几年而已。”顾小暖看着玻璃上自己的模糊倒影。
时间对于她来说，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顾老师，一次又一次地帮我，是出于什么理由呢？”地铁来了，陆一沉跟着顾小暖走入车厢里面，忍不住低声开口。
顾小暖抿着唇角站在老位置，陆一沉站在了她面前。
那双干净好看的眼微微垂下看她，“老师果然都喜欢乖学生吗？还是说，我从前说过的忘年交？”
顾小暖低着头，嗯了一声，陆一沉扬着嘴角，“顾老师哪一天没班，换个样子，来学校找我吧。”
顾小暖靠在地铁车厢上，垂眸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为了这枚戒指，抹去了阮贝贝的记忆，现如今又为了一张太过相似的脸，答应了匪夷所思的帮忙。
冰冷的指尖抚摸到戒环表面，轻轻摩挲着。
那个被呼唤名字的晚上，她给季向南发了信息。
“死去的人类，有再活过来的可能吗？”
下一秒，季向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一如既往冰冷的声音，带着再清晰不过的嘲讽。
“小朋友，你在问什么蠢问题。”
“我遇到了一个人，血之契约对他的呼唤有反应。”
“……”这一次，季向南沉默了很久，收回了方才的冷嘲热讽，“也许是他身体里移植了陆一沉的脏器或者是血液，你亲眼看到了他的死亡，这是不会错的。”
“……是这样吗。”
顾小暖喃喃低语，自己都没发现是有多么失望的口气。
“你如果还跳不开，就把那个人当做陆一沉。”季向南低语，“再重新开始，不就好了。”
顾小暖站在一片黑暗的客厅里，那双红色的眼闪着宝石一般的光泽。
听到这话，她的手握紧手机。
“不了，我不想再拉他到这个世界。”
“随你吧，对于现在你的来说，有血袋就已经够了。”季向南有些恼火地挂断电话。
顾小暖探出手摸向脖颈间的十字刻印，他的体内有着属于陆一沉的东西，陆一沉就在他的身体里。
念头刚起，口中的尖牙已经兴奋地自肉里露出。
顾小暖皱紧眉峰，这一次，她要以人类的身份，守着他度过他本应该有的时间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