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神，反应却是不一。
“你、你”
刘长军脸色涨红，红到发青，指着尚天你了半天，硬是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另一位，钱主任眉头深皱，刘长军的如此辱骂学生，没有形象，实在是有违师表，他的确是反感的很。
可再怎么说，刘长军也算是你的老师吧，你这一声滚可是过了。刘长军这般是不对，可你身为学生，看起来蛮懂事的一个孩子，不应该尊师重道吗。
然而换位思考，钱主任又认为尚天发怒正常的很，毕竟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个顶天十八岁的毛孩子，正是极为叛逆不羁的年龄，做起事情来冲动一些也情有可原。
只是，难免心中有点失望罢了。
尚天给他的第一印象不差，蛮有意思的，现在看来也只是表象，终究是不成熟的。
“老师不像老师，学生不像学生，太不像话了。要吵出去吵，等你们吵完了我们再谈行不行？”
脸色冷沉，钱主任打算公事公办了。
尚天倒是没什么感觉，在这之前，他对钱主任也不算多了解，只依稀记得一点学生中的传言，这位是个挺严肃的人。
能公事公办最好了，他本来也没奢望这位能偏向他。
但刘长军就不一样了，他被尚天这么呵斥，脸往哪里摆，面子都丢光了，身为老师的威严何在，你钱主任除了是主任，不也是老师吗，难道，不应该维护一下同为老师的尊严。
可你倒好，现在要公事公办。
不过，纵使不满，刘长军这时也不敢闹腾，因为此时严肃起来的钱主任语气太不容置疑了。
“我没有要吵的意思。”
尚天最先表态，刘长军恶狠狠的瞪了尚天一眼，却也只能点了点头。
这位钱主任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传闻这一任校长即将调任，目前出任新校长呼声最高却不是其他几位副校长，而是眼前这位年富力强的教导处主任。
由此可见，这位不管是有什么背景也好，还是自身实力过硬，有一点不用怀疑，那就是这位很不简单。
“不吵，那好，我们继续。尚天同学你还有什么话没说完，接着讲。”
见两人，特别是刘长军服了软，钱主任脸色稍稍缓和，转而对尚天说道。
于是尚天就镇定无比的接着之前的话头，说出了自己的但是。
总体而言，也没多说什么，承认了自己上课听歌的错误，至于另外两件事，尚天归结为自己以为是在做梦，也就是他那是在梦游，算不得数。
骂刘长军肥猪，那是他出现幻觉，看到了一只红皮猪，真的不是有意的，然后说完，尚天还极为真诚的跟班主任刘长军道了歉。
“刘老师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那头猪是你，学生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说着，一躬到底。
道歉的态度与姿态那是做的足足的。
他这一手是刘长军没想到的，刘长军冷哼一声，没什么表示，在钱主任严肃的注视下，算是接受了尚天的道歉。
只是很快刘长军蓦然回味过来，我真的没想到那头猪是你，这道歉的话怎么听都不对呀。
尤其是他看到钱主任居然嘴角起了一丝笑意，刘长军那还不知被尚天摆了一道，关键是他还生生接受了，岂不是自己承认自己是肥猪了。
羞怒，非常羞怒。
偏偏他还不能再揪着这件事不放，要是再提，被羞辱的还是他。但就这么让这小子脱身，刘长军怎肯罢休。
“高三压力是大，你说你压力大导致精神不好，梦游，我姑且算是，你骂了我也就算了，可人家女同学呢。你课堂上调戏女同学，一句我梦游，不是故意的就行了吗。”
还别说，这件事还真是可大可要真上纲上线，对九中这样一所重点高中来说，影响十分的坏。
然而，尚天还就真不怕，因为你你上纲上线也要当事人那啥吧。
这边刘长军话音一落，办公室的门就响了，进来了一位女学生，不是别人，正是另一位当事人林水儿同学。
在前往教导处之前，尚天就已经和林水儿沟通好了，尽管林水儿同学心中对尚天那句一笔勾销十分不满，但林水儿同学还是很善良的，一听说尚天可能因为她会被开除，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前来作伪证。
几分钟后，林水儿同学甜甜的和两位老师道别，溜了。
整个过程，刘长军感到万分憋闷，没有意外的话，他这次开除行动失败了。
果然，脸色趋于平静的钱主任开口下定论了。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刘老师请回吧，尚天同学留一下。”
刘长军临走时狠狠剜了尚天一眼，显然他并没有这么轻易就放弃，为了今年的业绩，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这家伙开除掉，至少要赶出自己的班级。
其实最开始他就是抱着这个目的的，不然尚天上课听歌也算是隐秘了，却偏偏轻易就被抓住，说明什么，说明他早就盯上尚天了啊。
对于尚天接下来的举动，比如骂他，他的愤怒确实是真的，但实际上他心里还有那么点小小的窃喜，当面辱骂老师，自己开除的理由就充分多了。
要说如果没有林水儿出来作证这一出，其实尚天梦游的说法真的没有多少说服力。可惜，棋差一招，偏偏被尚天糊弄过去了。
等到刘长军走了，办公室里就只剩下钱主任和尚天两人。
站在办公桌前，尚天微低着头，没有多说话，他以为这位教导处主任留下他是要教导他一番，毕竟上课听课也是违反课堂纪律。
然而他猜错了。
“呵呵，别站着了，坐吧。”
忽然而来的轻笑，让尚天很是意外，这可不像是要教导他的样子啊。
不过他也没多想，让我坐那我就坐呗，不管你有什么事，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你说谎了。”
谁知他一坐下来，就听钱主任来了这么一句。
不等尚天出声，钱主任接着开口道：“知道你哪里露出马脚了吗，呵呵，很简单，因为你太镇定了。
我执教三十余年，当这教导主任也有近二十年，教过和接触的学生不说上万，几千也是有的，一个学生说没说谎我一眼就能分辨。
你这份镇定，在我看来很不正常。”
闻言，尚天默然，他有点摸不准眼前这位的意思了，不过看到这位神色轻松，他也没无端紧张。
“不说话，那也就是你默认咯。那好，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让我看看你镇定的底气是什么，呵呵，如果你这个底气不足的话，我就只能帮你们刘老师一把了。”
这下尚天算是弄懂了这位的意图，原来是要考考自己。
清楚了这点，尚天反而彻底放松了，他之前拼着赶不上的危险也要修炼一番，不就是为了应付这样的局面吗。
说到底，在九中，最被看重的，还是成绩。或许眼前这位钱主任高明许多，看的更远，会注重其他一些东西。
“可以，钱老师想怎么试学生的底气，尽管来。”
自信一笑，尚天点头表示接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