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系统救世界[聊斋]》 第25章 鸡汤[改名]

    “现在我差不多算是懂你意思了！”姜叶献撇撇嘴，感觉自己刚才就好像在听政治老师讲课一样，“你要说的，其实就两点。”

    他低着头，像是在思考如何用最为简单朴素的语言，去论述自己方才说出的观点，接着他抬起头，眼中有了因为得到答案而喜悦的神采：“第一，就是我们在这里的身份是旁观者，没有能力、也没有必要，去强行参与剧情。”

    说完，姜叶献舔了舔嘴唇，以一种期盼、又带着些许刻意讨好“老师”的目光，征求对方的认可。

    “没错。”薛霄微微颔首，他开口道，“不过要补充的是，系统可能会为了某些目的——譬如说送返程点数，或者是增加体验效果，让我们以不影响主线的路人身份，参与剧情之中。”

    “嗯。”得到了鼓励的姜叶献顿时信心大涨，他飞快地说，“那么第二点呢，就是我们在这里的真正目的——找到有助于完成《聂小倩》任务的线索。”

    薛霄的嘴微微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像是十分赞许：“对。”

    得到了薛霄肯定的姜叶献，突然感到一股后知后觉的疲累，他叹了一口气，说：“呼……所以这问题也算是到此为止，解决了。”

    说完，姜叶献觉得更累了。

    他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就坐在了道旁的巨石上，头微微垂下去，把这种失魂落魄的感觉给表现了个十成十。

    “累了？”薛霄很快就注意到了这点，问他。

    “有点。”姜叶献没力气地笑了一笑，带了点自嘲与疲倦，“毕竟刚才和你玩了一发‘头脑风暴’——而且我今天已经换了三次衣服了，这个也算是特别耗费人精力的吧。”

    薛霄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眼中似有光芒闪烁，姜叶献没读懂里面的含义，也不想读懂，他懒，觉得累，只想睡觉。

    薛霄也跟着坐在了姜叶献的旁边，两手撑在后方，腿伸展开，也是一副休息的姿态，却是比姜叶献那稍显落魄的看起来更为舒适得多。

    他的头微微上仰，风吹起他的碎发，而他的眼睛看着蓝天。天上的白云如棉絮般，被高空的疾风快速地吹开、吹散，又重新在别处团拢，像是一个人捉摸不定的心绪。

    他说话，声音有些飘忽，像是被风打散：“那我们就说点轻松的——譬如回去以后想干什么？”

    “你还欠我一顿大餐的啊，别忘了。”姜叶献嚷嚷着，像是对着关系亲密的朋友撒娇耍赖，可是话语里没什么力气，懒洋洋的。

    薛霄无所谓地耸耸肩，虽然姜叶献看不见，但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没问题。”

    “我……”一句话才说到嘴边，姜叶献就没声儿了。

    因为他突然觉得很没意思，没劲透了。姜叶献感到无比灰心，就好像谁把他的心脏捏成了粉末，又装进了肚子里，让他有一种奇异的缺失感，胃部又沉沉地下垂，像是被烦心事给钩住了一样。

    而姜叶献也能分析出原因，虽然他不知道应该拿这种突然丧失的斗志怎么办，但是他至少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姜叶献把自己比作一个士兵。

    一个人，加入军队，参加战斗，成为士兵，总是有各种原因。有的人是一腔热血报效祖国，有的人则是被情势所逼，只能靠成为士兵来讨生活——而他，勉强算是后一种，他被系统给逼上梁山了。

    不过这一点，姜叶献也看得很开，因为这事情他也有责任，而且薛霄也被自己连累了——然而看得开，不代表他能一直做到。

    毕竟知易行难啊。

    像他这样的人，总是没有足够坚定的意志力。知道归知道，懈怠懒散起来也是一点都不含糊的。

    而正如之前他和薛霄承诺过的一样，人嘛，向前看、向好看总是没错的。所以他的确打起了精神来，勇敢地迎接挑战。就像每一个士兵迎接每一场战争一样。

    不论如何，战争也好，这种形势诡异又让人啼笑皆非的pk也罢，总是能刺激人的肾上腺激素，让人感到兴奋。

    可惜兴奋过后，就是一阵低潮，让他觉得难过又灰心，斗志全无——就像现在。

    “哎……”姜叶献长叹一口浊气。不是因为感到轻松，而是因为感到深深的无力，又痛恨自己的无能，意图用这种身体上的动作来缓解心中的疲倦罢了。

    薛霄察觉出身边的人情绪低落，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色彩，变成了一团灰色阴云。

    他大概能猜出来，姜叶献心中烦恼的是什么。

    之前他们开诚布公地小谈了一次，薛霄知道，胸无大志的姜叶献并不想继续这样的冒险，他心中最想要的，就是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走无数个普通人踏出来的一条最普通的路。

    尽管他之前接受了，或者说是不得不接受，于是他们两个人继续冒险。

    一鼓作气了，可是然后呢？那种看似坚定而又永恒的热血很快就会衰退，最后迎来衰竭，哭都没用，没了就是没了。

    他们这个是长战线，姜叶献不可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所以他会觉得低落真的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姜叶献自己肯定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如今必然会觉得丧气，并且痛恨自己的品质如何低下，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坚持不了。

    薛霄对这点看得很明白，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薛霄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帮助姜叶献渡过他心上的一道坎。

    于是薛霄开口了，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连自己都察觉不出的小心翼翼的口吻说：“少年漫画看的吧？”

    姜叶献被这突然的问题问住，觉得奇怪，回了一句：“啊？”

    “哦……看的。”他以为薛霄的意思就是要靠聊漫画来放松——虽然他目前也对这个没兴趣，不过还是应了一句。

    “里面主人公的热血固然让人心潮澎湃，但是现实中不可能出现这种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家伙的——有也不是你，也不是我。”

    “你……什么意思？”姜叶献敏感地感觉到薛霄的话题重点，似乎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知心大哥哥霄开口：“现在是不是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我是说你是不是有些心累？”

    “……”姜叶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没说话，他的眼睛反而使劲儿看向地上的一棵小草，死死地盯着那草。

    薛霄轻笑一声，像是在宽慰姜叶献，他说：“我知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超级没用？美德不够，品质低下，居然连这么点坚持的精神都没有？只想放弃，只想回家，根本不想继续下去了。”

    “你——你怎么骂人呢你，再说了，谁说我要放弃了！”姜叶献被他激怒，终于出声了。

    接着他像个泄气的皮球，垂下了肩膀，嘴巴不甘心地抿起，然后松开：“好吧，我是有这么觉得……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我是真觉得前路漫漫，哎，根本不想动。”

    “我以前也是这样，而且至今也没有足够的方法和成熟的经验。”薛霄开口，声音平静。

    “哈？”姜叶献乐了，他短促地笑了一声，说，“那你还搁这儿跟我分享人生经验呢？我以为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灵丹妙药，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啊。”

    “正因为没有，所以才是真实，才是事实——因为真正的答案就是‘没有’。”薛霄说，“任何短期有效的方法都是假的。”

    “你又在上哲学课了啊，薛老师？”姜叶献嘲笑他，“刚才那一通还没绕完呢你。”

    薛霄难得耐心，跟姜叶献解释：“毕竟你是我战友，也是我哥们儿——我要帮一帮你，省得你继续堕落下去，这样才显得我们情深意重嘛。”

    “……”姜叶献没吭声儿。

    “真正的办法，就是‘时间’。”薛霄说，“很可惜，有时候人觉得失望了，绝望了，那什么东西都不管用的——你只能熬着，等这段时间过去了，那就没事儿了。”

    “你这鸡汤熬地也挺好的，我喝了。”姜叶献有口无心地敷衍着。

    可他的心却感到如同被重拳锤击一样——毕竟这样突然丧失斗志的事情，姜叶献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真正的解决方法，就是薛霄口中所说的那样。

    只不过是姜叶献忘记了，他在长久安逸的生活中忘记了。

    人面临压力太大的挑战的时候，肯定会有这种放弃的感觉产生。而解决它们的方法，就是不去管，不去想。熬过这一阵就好了。

    “哎……”姜叶献认命似的，叹了口气，说，“我知道。”

    他又说了一遍，带着和上一句话不同的情绪：“我知道了。”

    薛霄感觉到对方口中的冷静与漠然，也没说话了，等着对方开口。

    “不过难过还是有点的吧。”姜叶献说，“等这一阵儿熬过去就行——以后我估计这种突然的情绪低落也少不了，就先打个招呼，请你多多关照了。”

    薛霄沉默地离开了石头。

    姜叶献感到身边的人的离去，诧异地抬头，刚想开口问他是不是想上厕所——

    就被薛霄给抱住了。

    “你……你干嘛啊！喂！”姜叶献被薛霄紧紧抱住，窘迫地开口，挣扎起来。

    “虽然不能治本，不过给你来一个温暖的拥抱，治治标总可以吧。”薛霄的声音响在姜叶献的耳边，特别温暖——能不温暖嘛，气都喷在他耳朵边上了！

    姜叶献耳朵都红了，他大叫：“好了好了！我感受到你的温暖了！太烫了！我的小心脏都从冰封状态下直接升级到油锅状态了好吗！！！”

    薛霄笑起来，肩膀抖动，姜叶献感觉自己的胸膛和他一起在振动，频率惊人地一致。

    然后薛霄放开了姜叶献，蹲在他的面前。

    姜叶献不喜欢用这种俯视的视角看人，他急促地开口：“你又干嘛？想给我洗脚啊？”

    薛霄拿出了手机，点亮屏幕，在上面敲打着什么。然后他把手机转了个向，给姜叶献看。

    [大猫]：当前分值：25万0千6百7十8点。（日后可随时召唤大猫进行查分。）

    薛霄开口，语气轻快：“治本我治不了，得靠时间；治标可以。不论是给你的感性一个拥抱，还是给你的理性一个准确的数据回馈——看好了，这可是我们回家的进度条。”

    姜叶献笑起来：“我还真忘了，又不是永永远远被困在这个世界上了——好歹老子靠换装攒积分，至少有个回家的目标和动力啊。”

    接着姜叶献一拍脑袋，特别懊悔又急切地说：“哎！薛霄！你快点把手机给我！我要看那个东西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