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则16
初念躺在卧室的床上, 听着浴室水流的哗哗声，总觉得这一切都显得很不真实。
前一刻她还在宿舍准备收拾收拾睡觉, 后一秒姜以则突然出现。
如今她躺在他公寓的床上, 而他在里面的浴室洗澡。
“我们念念，长大了。”
他先前的那句话还不断在她耳畔回荡着，一遍又一遍冲击她的耳膜, 震得连心尖尖都是颤的。
反复品酌着这句话, 初念翻译出另外一种意思：白菜熟了，可以吃了。
怎么吃？
肯定得先剥皮。
初念双手护胸, 抱紧身上的衣服。
明明晚饭的时候, 席一丹还说他们两个人进展龟速。
这怎么一下子就跟坐上火箭了一样呢？
怪不习惯的。
提前也没做个铺垫。
初念正感叹着, 手机亮了一下。
她点开, 是尹梨发微信给她, 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尹梨人在剧组, 裹着羽绒服坐在冰天雪地里，对着镜头比了个“2”。
并配文字：【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
尹梨自从先前的电影火了之后，资源也越来越多。
她一边要拍戏, 还要花时间修课业提升演技, 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初念还挺佩服她的, 一个非常能吃苦的千金大小姐。
可能这就是为了自己热爱的事业而努力奋斗的样子吧。
初念回了她一个拥抱的表情。
她估计又忙了, 好半天没再回复。
本来初念还想找她聊天缓解一下紧张, 见那边没动静，最后只能无奈叹了口气, 随意刷着小视频。
不多时, 浴室里的水流声没有了。
初念心里咯噔一下, 迅速丢掉手机，整个人钻进被子里, 闭眼装睡。
三分钟后，里面传来吹风机的声音。
初念手攥着被角，阖着眼，心跳得突然有点快。
浴室门被人打开，她感觉姜以则的视线投在了她身上。
大概盯了有五秒钟，脚步声响起，离她越来越近。
姜以则细碎的发间还微微沾着几分潮气，五官在灯光下更显白皙英俊。
在床边坐下，他望向床上侧对着他的那抹背影，眉尾轻挑，意味莫名地问了句：“睡着了？”
“嗯。”
姜以则懒洋洋地笑：“睡着还能说话？”
初念：“……”
他掀开被子钻进来，看到初念的脊背明显僵了一下。
姜以则靠在床头没急着躺下，只微微将头往那边探了探，静静打量她。
她闭着眼，巴掌大的笑脸乖觉可爱，睫毛时不时颤动几下，似乎有点紧张。
大概是见一直没动静，她终于试探着将眼睛掀开一条缝。
姜以则的目光跟她对上，闲闲地笑：“睡醒了？”
被揭穿了，初念索性转过身来，抬眸看着他：“你不睡吗？”
姜以则伸手拉她：“躺过来一点，让我抱抱。”
初念乖乖挪过去，头枕在他的胸口。
他刚洗过澡，身上裹挟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清冽好闻。
她下巴抵着他，缓缓掀起眼皮：“你这次假期多久？”
姜以则环上她的细腰，将人箍在怀里：“五天吧。”
“ 哦。”
她努了努嘴，对这个时间似乎并不满意。
姜以则无奈失笑：“五天还嫌少啊？”
“本来就少。”
她小声说着，在他怀里蹭了蹭，腮帮子鼓起来，“你忙起来连个星期天都没有，现在就补了五天假，很多吗？”
姜以则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腮帮，亲昵地哄道：“前阵子太忙，最近慢慢就稳定了，而且马上就是年假，到时候不就又见面了？”
初念依恋地靠在他怀里。
年假还得好久呢。
姜以则抚着她的背，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轻轻道：“睡觉吧？”
他只要不忙工作，生活作息就像个老干部，从不熬夜。
初念点点头，重新钻进被子里躺下。
姜以则关了灯，跟着躺进来，顺势将人捞进怀。
光线一暗下来，两人的距离无形中又拉近了许多。
他身上清冽干净的味道也直往人鼻孔里钻，初念脸颊越来越热，心上的悸动无限扩大。
原本在姜以则的耳提面命之下，平时这个点初念也早就已经睡了。
但今晚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初念脑子跟过影片似的，简直没有丝毫困意。
姜以则抱着她之后倒是没做别的，但初念觉得他的体温似乎比自己要更烫很多。
她诧异地伸出手去探姜以则的额头。
姜以则身形微顿，攥住她的手腕，夜幕下声音渐沉，带着几分惑人的低哑：“干嘛？”
初念手突然被他握住，吓了一跳，随后软软开口：“我感觉你身上有点烫，想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又有点担心，“你会不会是最近劳累过度，所以体质不行，不小心感冒了？”
她一脑补就开始生气：“都这么大的人了，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就知道天天提醒我穿厚点，你自己的身体都不好好对待！”
最近一直在下雪，温度很低，不好好照顾自己确实容易生病。
她试试他胸膛上的温度，再去摸摸他的额头，眉心拧起来：“身上好像比额头更热一点，家里有体温计吗，我去找找看，不行得去医院的。”
她说着准备掀开被子起来，姜以则忽而按住她的腰，翻身将她这个人压在下面。
倏而被禁锢，初念眸中一闪而逝的慌乱。
夜幕下，她望着那依稀可见的英俊轮廓：“你干什么？”
姜以则忽而笑了声：“这么点温度你都担心成这样，若是有更烫的，是不是觉得我没救了？
得打个120？”
她该庆幸此时屋里没开灯，否则她的脸估计红得不能看了。
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她慌乱地推他：“你是不是也不困，不然咱们看个电影吧？”
姜以则指腹摩挲着她脸颊的肌肤：“不是说我发烧了，那不得治治病，怎么突然又看电影了？
你这是不关心我的死活？”
“……你明明没发烧！”
她用力把人推开。
想到自己刚刚关心的样子，她就觉得无比丢人。
她肯定是脑子抽风了，才会觉得他是生病发热。
大概是他平时表现得太过禁欲，她真怀疑他性冷淡了，所以才没往别处想。
初念抛开脑海中的杂念，摸起床头的手机，打开视频软件。
又侧目看过来：“你到底要不要看电影？”
姜以则已经重新躺下，从后面抱住她，下巴蹭着她的后脑，接过手机帮她举着：“那就看吧。”
初念随便选了个青春爱情题材的，讲的是大学生活。
跟她现在还是挺贴切的。
“要不要开灯？”
姜以则问她。
电影已经开始了，初念说：“不用了吧，人家电影院里都不开灯，这样比较有氛围。”
姜以则笑：“电影院里是这么躺在被窝里看的吗？”
初念：“……”
说是看电影，但初念其实也没怎么看进去。
意识总是时不时地转向别处，回想起刚才的事。
今晚姜以则去宿舍找她时，已经快要锁门了。
为了能快点出来，她匆忙之间没有带睡衣。
原本这边是有她的衣服的，后来姜以则去研究院，两人很少在这儿，初念就把自己衣服打包拿回宿舍了。
现在她身上穿的是姜以则的一件白衬衫。
电影里男主和女主两个人坐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附近好多五颜六色的气球冉冉上升，男主捧着鲜花向女主浪漫告白。
姜以则看了眼，散漫道：“跟人家比，我当初的告白是不是寒碜了一点？”
初念想到香樟林里的事，瘪瘪嘴：“我不提这事，你自己还好意思说，你那也算告白吗？”
“怎么不算？
你当时不也答应了。”
初念丢掉手机，转过身来欲跟他理论。
姜以则压过来，漆黑的眸色深不见底，藏着一丝压制的汹涌，他漫不经心地调侃：“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提这个做什么？
大不了，”
他顿了顿，声音浅浅落在她耳畔，说不出的蛊惑，“我一会儿轻点。”
他覆上她的唇，深吻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