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沂水
大雨过后，便是晴天。
艳阳高照，一道身影蹒跚的行走在道路上，裤子上全是泥泞。
晁西，不知行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
双臂从刚开始的疼痛，变成现在的麻木，没有知觉。
背着小东，一路上在呼唤她，和她聊一些之前的事情，生怕她睡了过去。
干粮被雨水泡发，早就成了汤水，两人都未进食。
渐渐的，头顶的太阳不再炎热，似乎到了傍晚时分。
小东终究挨不下去，陷入了沉睡，炎热的呼吸吐在晁西的肩头。
晁西咬着牙，眼前模模糊糊，行走的路程早已超出了他的极限。
可，他必须坚持。
“驾！”
后方似乎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如天籁之音，晁西回头望去，突然停下脚步的他，差点跌倒在地。
狠狠咬舌，强迫自己清醒一点，视线中，后方确实奔来了几匹马。
噗通！
晁西跪在了路中央，全身失去了力气，他没办法呼喊。
“救，救救，救救我的妹妹，”晁西低语，不停的重复，低垂着脑袋，可双手依旧紧紧护着背上的妹妹。
“前面，有人！律！”
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紧紧勒马停下。
“大哥，两个人，这个小女孩全身烫的吓人，”下马查看的人，扶着跪倒的晁西。
“赶紧带着他们，回武馆！”
花香摄鼻，莺语切切。
晁西一睁眼，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头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身边有女子细细低语的声音。
晁西吐出一口气，慢慢撑着自己，想要坐起来。
“哎呀，你醒了呀！”床边侍奉的小丫鬟，奶声奶气。
她大约又十一岁左右，娃娃脸，个头小巧。
小脸胖嘟嘟的，白里透着红，穿着淡蓝色的小裙，小手捧着一碗米粥，轻轻的吹着热气。
“小姑娘，我妹妹呢？”晁西依靠着床沿，轻声询问。
“小妹妹呀，没事呢，辛亏馆长他们及时送去医馆，现在还在医馆调养，来，张嘴，喝一口米粥，”小丫鬟说话糯糯的，小手舀起一勺，喂到了晁西嘴边。
“呃，”晁西眼角挑了挑，他有些不好意思，前世到现在也没被这样服侍过。
“咳，我来吧，”晁西轻咳一下，想要接过小丫鬟手中的碗勺。
“不行呢，馆长让我好生伺候你，”小丫鬟不依，大眼睛弯弯的，勺子喂到了晁西嘴巴。
晁西很不适，很僵硬的吃着小丫鬟喂得米粥。
“你们从哪里过来的呀？”
“叶县，”晁西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如实回答。
“呀！这里是沂水城，叶县那么远，骑马都要走上一天一夜呢，还好遇上了顺路的馆长他们，”小丫鬟手上没停，表情很是惊讶。
“这么远？”晁西也是愣了一下，他知道叶县到沂水城很远，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远。
“馆长他们是我和妹妹的救命恩人，”晁西深吸一口气，若不是遇到了小丫鬟嘴中的馆长，他和妹妹后果难料。
“嗯嗯，”小丫鬟点了点头，表示很赞同，“馆长说了，你们如果没地方去了，可以留在这里，你嘛，可以当个学徒，妹妹嘛，嗯，可以交给我啦。”
“小姑娘，你怎么称呼？”晁西轻笑一下，吃下了米粥，力气恢复了不少。
“我嘛，叫乔鱼鱼，他们都叫我小鱼，”小鱼收好碗勺，装入精美的餐盒中。
“小鱼，真好听的名字，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见馆长？”晁西轻抿了一下嘴巴，活动着依旧酸痛的胳膊。
“他们比武刚回来，馆长在训话，你等会儿就能看到他了。”
小鱼话音刚落，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
“小子，能走吗？馆长要见你，”大汉给小鱼打了个招呼，看向床上的晁西。
“可以。”
“那跟我来。”
大汉前面带路，晁西费力下了床，给小鱼笑了一下，跟了上去。
走出这个院子，顺着石板路，到了里院。
院子里，二十个左右的大汉，整整齐齐站成两排，光着上身，双手背后。
面前，一个络腮胡的中年男子，穿着黑色劲衣，露着双臂，眼若铜铃。
“小子，怎么样了？”中年男子声音很是洪亮，看向门口手足无措的晁西。
“馆长，我好多了，多谢馆长的救命之恩，”晁西想要抱拳，可不知抱拳的礼仪讲究，尴尬的双手直搓。
引得院中的大汉们哄堂大笑。
“哈哈，小子，以后有什么打算？”馆长拍了拍手，院子里的大汉们安静下来。
“敢请馆长收留！”晁西恭敬作揖，脑袋低下。
“学武，才能有所作为，改变自己，今日，你便是我三泰武馆的学徒！给你一年时间，一年之后，若无长进，你我便无师徒之缘！”
“是，师父！”
下午，晁西穿着一身灰色劲装，同样双臂无袖，胸前秀着三泰两字。
这是三泰武馆的学徒服饰，而入门弟子，亲传弟子，关门弟子的服饰颜色有所区别。
分别是灰白色，白色，黑色。
而馆长也是沂水城数一数二的武师，许杨，一手三泰拳，打遍了整个沂水城的武馆。
晁西踩着新鞋，根据师兄们的指向，穿过了两个胡同。
心里依旧担忧，马不停蹄的赶去医馆。
“慈心医馆，”顿步在医馆前，晁西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哥哥，”刚进去，就被一道人影扑到了怀里，小东顿时哭的稀里哗啦的。
晁西紧紧抱着小东，眼神充满了爱护。
“小东，没事就好，”晁西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一路上都很害怕。
“没事，哥哥，多亏了馆长，还有许玉晴姐姐，”小东扯着晁西的衣角，让他看向身旁。
晁西这才注意到，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位颇有姿色的年轻女子，身材苗条，皮肤细腻，胸脯高高鼓起，资本不小。
“多谢姑娘，”晁西只是稍许打量一下，便收回了目光，对上女子的视线。
“无妨，既然你在武馆安定下来，那便让小东跟着小鱼吧，”名为许玉晴的这个姑娘，秀眉微皱，脸色清冷。对于晁西刚才的目光很是厌烦，男人都是一样，恶心。
(本章完)
